飄天文學 > 彼岸花祭 >71 被強暴的少女
    大火,在嬋兒的身上燃燒着。

    正午的陽光照耀着大地,照耀在那些無情的旁觀者的身上,或許,也照耀在真正的兇手身上。

    空氣裏瀰漫着燒焦的味道,刺鼻。

    嬋兒立於最高處,俯視着衆人,她撕裂般悽慘的叫聲響徹整個村落。

    所有人都面無表情的望着嬋兒的痛苦。

    他們或許被震撼了,或許驚訝於嬋兒被燒焦的過程,但是,他們卻沒有人爲這個年輕女孩感到惋惜吧。

    在他們心裏,覺得讓一個殺了自己男人,且不守婦道,心裏裝着別的男人的女人作爲祭祀上天的祭品,是一種榮光?

    他們慶幸於這個可悲的女人可以給他們久旱遇甘露的幸運?

    唯獨沒有人爲這個少女的不幸而難過。

    江祭臣就這樣站在嬋兒灼燒的火熱之下,眼睜睜看着這一切。

    眼前的這一切,他不知道嬋兒已經經歷過多少次,是不是每一次,都讓她撕心裂肺的疼。

    是心更疼,還是身體更疼?

    大火不知燒了多久,終於......天上真的下起了雨。

    雨水澆滅了嬋兒身上的火焰。

    人羣中,所有的村民們都爲這久違的雨水而高興着。

    他們忘記了,那個叫嬋兒的少女,只剩下一堆黑焦的枯骨,被掛在高出。

    慢慢地......塌陷而下......慢慢地消失不見。

    然後......等待着再一次的輪迴。

    江祭臣一個人站在雨水之中,到底還有什麼線索是被他所忽略掉的?

    兇手到底是誰?

    他的身體沒有被雨水打溼,因爲這雨水,不屬於現在這個時空,那是過去的,終究,江祭臣與其他人,無法真正的交疊在一起。

    廣場上,只剩下江祭臣一個人。

    雨水仍在嘩啦啦得下着。

    江祭臣轉過頭去,見村落裏剛剛還熱鬧的人羣已經消失不見。

    再回過頭來的時候,見剛剛還懸掛於木柴之上的嬋兒也已經消失不見,就連那黑焦的枯骨都已經消失不見。

    “輪迴,又在準備重新開始嗎?”江祭臣垂下頭去,呢喃着。

    他突然覺得心很沉,覺得很難過。

    他保護不了她,在這個思想落後的地方,他誰也救不了吧。

    身後,傻子少年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臉上戴着面具,大聲笑着:“下雨了!你看,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江祭臣回過頭去看向身後的傻子少年的時候,卻見傻子少年的身體已經被雨水淋溼。

    雨水滴滴答答得劃過傻子少年的面具,最終滾落而下。

    江祭臣下意識得後退半步。

    他之前以爲,傻子少年與自己一樣,是不存在與這個輪迴中的存在,但是,爲什麼傻子少年的身體會被這磅礴大雨淋溼?

    哪裏出了差錯?

    倘若傻子少年與那些村民纔是同一個時空的話,爲什麼所有的村民都看不見他的存在?

    村長之前承認過,戴着面具的人,就是他的兒子。

    那麼眼前的傻子少年,應該就是村長的兒子,那麼,爲什麼......村長卻對他視而不見?

    是真的視而不見?還是真的看不見他?

    正想着,傻子少年摘下臉上的面具,雨水沖刷下,傻子少年笑得更開心了,他一路跑到江祭臣的面前,裂開嘴笑出聲來。

    “你怎麼還在這裏?難道你也是傻子嗎?”

    江祭臣站在原地,望着傻子少年的臉,這張臉,似乎在某個地方見過。

    到底是哪裏?

    傻子少年更湊近一步:“火生水,水生木.......麥田......麥田裏的祕密......”

    江祭臣這才徹底認出了傻子少年到底在哪裏見過——

    麥田裏的稻草人!

    江祭臣擡腳就像麥田的方向重新衝了過去。

    大片的麥田深處,雨過天晴。

    風吹動着麥田,那麼好看的樣子。

    麥田的中央,立着一個稻草人,而這時候的稻草人,還是一個真正的稻草人的樣子,沒有面具,也沒有人頭。

    “麥田裏的祕密......到底是什麼?”江祭臣站在麥田之上,重新張望着。

    一聲尖叫聲響徹空蕩蕩的天空。

    剛剛還是明亮的白日瞬間變成了黑夜,寒氣逼迫而來,江祭臣下意識得打了個寒顫。

    遠遠看去。

    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少女,正在麥田中奔跑着。

    在她的身後,有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正在追着少女奔跑。

    江祭臣一頓,想要衝上前去,幫助少女,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跑,都跑不進少女和男人的世界。

    江祭臣喘着粗氣,只能停下來,眼睜睜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少女下的裙子很長,她用纖細的手指拎起裙子,飛快的奔跑着,一邊跑一邊哭:“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身後的男人沒有絲毫憐憫,加快了腳步,他滿是老繭的手撥弄着麥田。

    少女腳下一絆,整個人跌倒在地上,臉重重得摔在泥土裏,沾染了灰塵。

    她慌張轉頭,腳上的粗布鞋子看上去已經洗得發白。

    “別過來.....你別過來......”少女轉過臉的時候,江祭臣看到,那張臉徵稅嬋兒的臉,只不過,眼前的嬋兒要比他所認識的嬋兒年齡小了些許,看上去也稚嫩了些許。

    男人已經站在嬋兒的面前,他正是已經死了的嬋兒的男人。

    他猥瑣得笑了兩聲:“你老子和老孃死的時候,把你託付給我爹,你就應該很清楚,我註定要成爲你的男人,你卻偏偏不肯認命?”

    嬋兒哭着,全身顫抖:“李哥,放過我,只要你肯放過我,我不會把你偷偷去墓裏偷取寶貝拿去長安城販賣的事說出去的,求求你.....”

    被稱爲李哥的男人從身後抽出一條蠶絲帶子,那帶子看上去晶瑩剔透,在月光下閃爍着金絲銀線般的光芒。

    他將蠶絲布條用力拽了拽,試探布條的堅韌程度,隨後蹲身靠近嬋兒。

    “你覺得村裏人會相信你這個沒爹養,沒娘教的野種?”

    嬋兒絕望得咬着脣:“我們太乙村的村民,作爲公主的守陵人,你現在做出這樣的事,你手裏的蠶絲布條,就代表了一切,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你這種人能得到的!”

    嬋兒的身體一直向後靠去。

    男人不再上前,就像是在看着已經被捕獲的獵物,手裏玩弄着蠶絲布條:“你可知,村裏跟我一起去墓裏拿寶貝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到時候,誰都不會幫你說話的,因爲,他們不會爲了一個沒爹沒孃的人,去暴露了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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