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彼岸花祭 >72 真相
    天剛一亮,太乙村又恢復了熱鬧的樣子。

    江祭臣行走在其中,看着孩子的嬉戲和婦人之間的談天說地,男人們扛着鋤頭準備下地。

    這一切,讓江祭臣覺得,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前一天親眼看到的火燒嬋兒的場景。

    江祭臣朝着村長家的方向而去。

    推開大門的時候,見村長正端坐在堂前,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江祭臣並未管顧村長,因爲他知道,這時候的村長,應該已經與自己不在一個世界裏。

    線索,只要是犯罪,就一定會留下線索。

    江祭臣穿過大堂,朝着村長的內屋而去。

    雖說是村長,家裏會比其他村民大一些,但卻也大不了多少。

    江祭臣穿過大堂,左手邊的走廊,通往一處屋舍,屋舍的後面,便是一片花園,裏面種植着形狀怪異的奇異鹿蟲草。

    江祭臣不覺停下腳步,眼睛死死盯着後院那片奇異鹿蟲草,這種草,他曾還是西夏三王子的時候,服用過,因爲年幼時,夜晚總會驚癇,從而整夜啼哭,大夫便給開了這個方子。

    江祭臣清楚得記得,這種被叫做奇異鹿蟲草的草藥,還有另一個名字——嬋草。而且,它的功效中,還有一種效果,是可以治療目翳症。

    是巧合嗎?雖然嬋兒的眼疾不見得是目翳症,但眼下這嬋草,卻處處指向嬋兒這個人。

    而且,這種草藥原應該生長在南方的,在北方,這種草藥根本無法完整長大,所以,是有人特意移植而來,爲了誰?

    江祭臣擡腳,就要向花園中的嬋草而去,被人從身後拉住胳膊。

    “你看夠了嗎?”

    江祭臣一頓,慢慢回過頭來,見村長正冷冷得盯着江祭臣的眼睛。

    他能看到江祭臣?江祭臣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與村長四目相對。

    “村長,我無意冒犯,只是......”江祭臣匆忙對村長躬身道。

    村長鬆開江祭臣,一臉的不信任:“我們村裏的事,還請你遠離,該走了。”

    江祭臣搖搖頭,轉眼妄想花園中的嬋草:“那些草,是爲了嬋兒姐姐嗎?”

    村長盯着江祭臣,不語。

    江祭臣繼續說道:“嬋兒姐姐的男人死的那天夜裏,我看見你了,你爲什麼會出現在嬋兒姐姐的家中,爲什麼要趁着半夜?你與嬋兒姐姐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又爲什麼會主張用嬋兒姐姐去祭天?”

    江祭臣的一連串問題砸向村長。

    村長卻淡淡得笑了:“你以爲,殺死嬋兒男人的兇手是我?”

    江祭臣毫不避諱:“是,但嬋兒姐姐卻否定了我的看法,但我認爲,她只是被感情迷了心智。”

    村長聽到此處的時候,臉上的情緒有了些許變化:“你若真的不走,那麼,就跟我來。”

    村長說完,便直接獨自向裏屋而去。

    江祭臣腳下略微一頓,便跟了上去。

    既然這條路已經走到了這裏,他便是要爲了嬋兒來弄清楚這一切。

    村長的屋子比原本所想象的要簡陋一些,屋裏的陳設也顯得陳舊質樸。

    江祭臣環視一週,似乎沒有什麼值得揣測的線索,便將視線落在村長的身上。

    “或許,這一切,從最開始就是個錯誤。”村長轉回頭來,望着江祭臣。

    “你是說嬋兒的事?”江祭臣問道。

    村長坐定在凳子上,低頭摩挲着手中的柺杖,柺杖的頭部是一隻龍頭,眼睛上鑲嵌着紅色的寶石,是之前江祭臣見到過的。

    “你可知嬋兒從小沒了父母?”村長突然問道。

    江祭臣點頭:“剛剛知道,她一直被寄養在別人家中。”

    村長點點頭:“那你可知道,嬋兒的父母是怎麼死的?”

    江祭臣搖搖頭:“這些與嬋兒被你當衆活活燒死又有什麼關係?你燒死她是爲了祭祀求雨,真的是這樣嗎?還是正好借嬋兒男人的死,將罪責推到嬋兒的身上,從而接着祭祀求雨的契機,隱藏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村長聽着江祭臣的話,笑出聲來:“你這小兒,問題真的很多,還不太願意相信別人?”

    江祭臣閉口不語,盯着村長,希望能從村長的表情中找到漏洞與線索。

    村長將手中的柺杖推到江祭臣的面前:“這柺杖,是嬋兒的父母送給我的。”

    江祭臣一驚,這種東西,就算是外行人,都能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拿得出來的物件兒,更何況,是如此貧困潦倒的家。

    如果嬋兒的父母能拿出這種東西送給村長的話,就不應該讓女兒遭受如此痛苦。

    村長看出江祭臣的思索,繼續說道:“我們太乙村,世世代代都在守護着公主墳,這位公主,是戰國時期的一位小公主,死因,便是求雨祈福。”

    江祭臣因爲見過這位小公主,且已經聽說了太乙村是守陵人的事,便沒有多言。

    村長低下頭去,撫摸着柺杖:“但正因爲是守陵人,且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我們無法出村,連年的乾旱讓我們無法生存,所以......”

    江祭臣想起嬋兒男人說過的話,又想起之前在小公主的墓裏見到的兩個人。

    “所以,你們便開始打了你們所守護的公主墓裏的主意。”

    村長點點頭:“並不是真的爲了發財,我們,只是爲了生存,我們世世代代,在這裏守護了近千年,可最終,我們得到了什麼?”

    “明知可能有去無回,你們仍然一意孤行。”江祭臣突然覺得無奈。

    村長嘆了口氣:“或許,從做這個決定開始,我們便觸犯了公主給予我們的詛咒,從那時候開始,我們村每年幾乎都顆粒無收,於是,我們下墓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們整個村子,幾乎都成了.......”

    “由守護者,便成了盜墓賊。”江祭臣說話毫不客氣。

    村長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透過窗戶看向窗外的蟬花:“你猜的不錯,這些蟬花,是我專門花錢讓人從南方移植而來,我想要幫嬋兒治好她的眼疾。”

    “那你可知道嬋兒姐姐對你......”江祭臣也跟着站起身,對着村長的背影。

    村長開口打斷了江祭臣的話:“第一次見正式與她見面,是在她父母離世之時,那時候她不過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啊。她最開始是寄養在我家裏的。”

    村長說着話,轉回頭看向江祭臣。

    “不是寄養在他男人家裏的嗎?”江祭臣不解,兩邊的線索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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