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彼岸花祭 >116 無用的試探
    江祭臣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王子彧正坐在凳子上,一眼不眨得望着他。

    江祭臣脣角一勾,從牀上起身:“在等我?”

    王子彧見到江祭臣,眼中有明顯的恐懼:“爲什麼回來?”

    江祭臣從牀上起身,脣角似笑非笑:“你猜。”

    江祭臣赤足從牀上下來,坐定在王子彧對面的位置上,自己爲自己斟茶:“我要你王家爲我母親陪葬。”

    江祭臣仰頭喝茶。

    王子彧站起身來,怒視着江祭臣:“我怕你沒這個本事!殺我?你就不怕我死了,王子清也不會好過?”

    江祭臣笑道:“她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弟弟,說起來,你我與她,關係並不分遠近,連你都不在乎,我爲什麼要在乎?”

    “拓跋祭!”王子彧的聲音帶着怒氣,“我不殺你,也不揭穿你,趁着我心情好,現在就走,否則,別怪我對你和你姐姐不客氣!”

    “今天來只是想探探風,你也別那麼慌張。”江祭臣笑笑,並不將王子彧放在眼裏。

    “這裏是吏部尚書府!”

    “那又如何?”

    說話間,門外傳來腳步聲。

    江祭臣輕笑一聲:“我要開始了。”

    說罷,江祭臣突然跪倒在地,哭訴着:“王公子,我再也不敢了,還請饒了我這一回吧。”

    “發生了何事?”

    王子彧和江祭臣擡頭,正好看到王大人。

    而在他的身後,付凌天緊緊跟隨,臉色冰冷,看着江祭臣的時候,一臉無奈。

    江祭臣眉峯一緊。

    王子彧緊張道:“我......我......”

    王大人見王子彧說不出話,便指着江祭臣:“你說!”

    江祭臣恢復剛剛可憐巴巴的模樣:“回王大人,草民昨夜不知怎的,暈倒在大人府門口,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可是今天一醒來,便看到王公子坐在草民面前,要挾草民.......”

    “說下去!”王大人滿臉的不相信。

    江祭臣將頭埋下去,一副難過害怕的模樣:“要挾草民,讓草民稱王公子的病仍未好,需要草民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伺候。王大人饒命啊......”

    王大人乾咳一聲,斜眼看向身後的付凌天。

    平日裏,王子彧在外頭的風聲都是很好的,溫潤公子,很多的大家閨秀都對王家兒媳婦的位置垂涎,而今,當着付凌天的面,這孩子竟然哭訴王子彧的欺騙行爲,雖然聽上去可笑,但外人如何看卻是難講的。

    “沒有......我沒有......”王子彧着急。

    付凌天輕笑一聲,他倒向看看江祭臣今日到底想做些什麼。

    只見江祭臣繼續哭訴道:“王大人,上一次在王家,草民被王公子折磨得遍體鱗傷,最後,還被扔到了城郊的亂墳崗,不知王大人可曾聽說?”

    付凌雲突然眉峯一緊,盯着王子彧。

    王子彧嚇得跪倒在地:“父親......”

    付凌天配合道:“殺人未遂?”

    王大人趕忙阻止付凌天的猜想:“想來是小孩子玩耍,不足以上綱上線,付大人......”

    王子彧點頭道:“對對,我上次的病便是他治好的,我又怎麼可能會殺他,好壞,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

    江祭臣的哭聲卻更加明顯:“王大人,請爲我作證啊,昨晚我之所以會出現在王家大門口,我懷疑......我懷疑便是王公子故意爲之.......他上次對我用了大理寺的十二道菜,還說......”

    付凌天聽着,心中一疼,這麼小的孩子,果真遭受了這些罪的話,也是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

    “還說什麼?”付凌天忍不住問道。

    王家父子見付凌天再次說話,都不自覺得低頭皺眉。

    江祭臣偷笑一下,付凌天讓自己說下去,想來,他應該會站在自己這邊纔是。

    “還說我上次大難不死,定有可用之處,王公子自稱上次中邪,因我在身邊,便保住了他,便說要將我做成人肉香囊,日日掛在身上,保他平安。”

    江祭臣一口氣說完,低着頭。

    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

    雖然他沒有擡頭去看,但他也知道,對王大人來說,這些話聽進耳中,便是如何都會喫驚的。

    因爲他的兒子王子彧在他眼前,僞裝得太好。

    只聽王子彧突然跪倒在地,連連磕頭:“父親大人,莫要信了他的話,他不過是我們之前撿回來的小叫花子罷了,哪來的什麼神仙功效去,且不說我上次是不是真的給他用了刑,衆人皆知,我王子彧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對一個孩子下如此重手?”

    王大人本就偏向兒子,如今聽來,更是不想相信江祭臣的話。

    付凌天見江祭臣還在繼續裝,便開口道:“王大人,關於這件事,我倒是想要說幾句。”

    王大人知道付凌天早晚還是要回到大理寺去的,便也對付凌天好聲好氣,畢竟自家的案子很難說還是會落到付凌天說上。

    “付大人請說。”

    “前陣子我與這稚子一同辦過案子,這件事,整個大理寺的人都知道。”

    “老夫也有耳聞。”

    付凌天繼續說道:“這稚子前陣子確實被人折磨到垂死,扔到了郊外的亂墳崗,是我將他救回去的。”

    王大人一驚:“可知是何人所爲?”

    付凌天看一眼王子彧。

    王子彧已經嚇得不敢擡頭。

    江祭臣仍是低着頭,一動不動得等待着。

    “不知。”

    付凌天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擡起頭看向付凌天。

    付凌天繼續說道:“我本看這稚子可憐,便想要給他尋個好人家收養了去,沒想到,昨天夜裏,他又不見了,結果,聽人說,昨夜在貴府看到了這稚子,既然有人證在,倘若這稚子果真在貴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似乎得不償失,一個無名無分的小叫花子罷了。”

    江祭臣看着付凌天當着面兒幫自己說瞎話,不覺低頭一笑。

    付凌天狠狠地瞪了江祭臣一眼。

    王大人對付凌天拱手:“是老夫教子無方。”

    付凌天回禮:“哪裏,既然找到了這稚子,還請王大人放行,讓我領了他離開,不知您意下如何?”

    “那是自然。”王大人看着王子彧,“還愣着做什麼!放人!”

    王子彧抿着嘴,盯着江祭臣。

    江祭臣卻跪在地上遲遲不願起來。

    付凌天上前,蹲身下來,輕聲在江祭臣的耳邊說道:“怎麼,不想走?”

    江祭臣擡眼,與付凌天四目相對。

    付凌天更貼上江祭臣的耳朵,用只有江祭臣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平日覺得你聰明,怎的現在犯起糊塗來,倒真是像個孩子,你現在做的事,有什麼意義?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你真正該做的事。”

    付凌天說罷,脣角微微上揚。

    江祭臣看着付凌天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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