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店家,你這烙餅味道真不錯,而且塊頭也夠大,實在!你說是吧,姜兄。”
司寇飛星對着身後正在和麪的茶棚老闆比了個大拇指,大聲誇讚道。
茶棚老闆聞言,有些訕訕地回道:
“呵呵,都是鄉下人的手藝,客官您喜歡就行。”
一旁的姜寧一手拿着《庖丁刀解》,不停地翻讀,一手拿着烙餅,時不時咬上一口。
聽到司寇飛星的話,姜寧沒有回答,只是舉了舉手中的烙餅,表示贊同。
自從兩天前和陶碧沁他們分別後,姜寧思來想去,決定先去一趟燕京。
一方面,作爲一名穿越者,姜寧覺得自己必須得去看看這個世界最繁華昌盛的人文景色,順便一路上還可以遊覽一下各地山川。
另一方面,系統發佈的隨意任務目標現在就在燕京城,雖然自己現在的實力和對方天差地別,但是先過去觀察觀察,收集一些信息也是好的。
何況自己還有一支武形祕箋,也不是一點幾乎沒有。
而司寇飛星得知姜寧要去燕京城,趕緊表示自己出來遊歷江湖,正好也還沒去過本國都城,死皮賴臉地非要和姜寧同行。
姜寧想着,左右不過是一路旅遊,多個伴也沒什麼,就答應了。
兩天走來,因爲司寇飛星自來熟的性格,和喋喋不休的話癆,姜寧被迫和對方聊了許多,兩人之間逐漸熟稔了起來。
姜寧和司寇飛星繼續悠哉悠哉地喫喝着。
過了一會兒,一個蓬頭垢面,皮膚黝黑,身背一個黑色包袱的方臉漢子走進了茶棚。
“店家,給我裝五個烙餅帶走,勞煩快一點!”
“好嘞,客官請稍等。”
方臉漢子急匆匆地買了五個烙餅就趕緊離開了,似乎在躲着什麼人一樣。
方臉漢子走後不久,一夥騎馬持刀的黑衣人就來到了茶棚。
“店家,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揹着包袱,三十來歲,面色黝黑的方臉漢子經過?”
黑衣人頭領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問道。
看着對方手上明晃晃的大刀,茶棚老闆趕緊指了指方臉漢子離開的方向:
“見過,他往那邊走了。”
“追!”
黑衣人頭領立刻勒轉馬頭,帶隊追去。
看着黑衣人離去,司寇飛星喝了口清茶,嘆息道:
“這就是江湖。”
姜寧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
…………
傍晚,姜寧和司寇飛星走在一條蜿蜒的山路上。
“司寇兄,天色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過夜吧。而且空氣這麼悶熱,我感覺一會兒說不定要下大雨了。”
姜寧擡頭看了看天,轉身對司寇飛星說道。
“好,那我們趕緊去前頭看看有沒有驛站吧。”
司寇飛星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後,
姜寧和司寇飛星冒雨來到了一個破敗的土地廟裏。
“呼,這雨來得也太快了,猝不及防啊!”
司寇飛星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笑着說道。
快速地升起火堆,姜寧和司寇飛星脫下外衣掛在一旁,烘烤了起來。
“姜兄,這會兒左右無事,你再接着給我講講那降龍十八掌唄!”
司寇飛星取出一塊烙餅遞給姜寧,一臉諂笑地說道。
姜寧點點頭,接過烙餅,把烙餅拿到火堆上邊加熱。
“話說那”
姜寧剛開口,土地廟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姜寧和司寇飛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起身往土地廟外走去。
兩人壓着腳步,尋着聲音悄然地來到一棵老樹後。
淅淅瀝瀝的雨水不停地落着,滴在地上激起陣陣薄霧,微風漸起,撥開了天地間的雨幕。
只見二十幾米外的地方,十幾名黑衣人正在全力圍殺着一個男人。
是中午那些人!
姜寧一眼就認出,廝殺的雙方正是他和司寇飛星之前在茶棚遇到的方臉漢子和那幫黑衣人。
唰!
方臉漢子側身躲過正面劈來的一刀,接着一掌拍飛左邊黑衣人的右手,然後就地翻身一滾,又躲開了背後襲來的兩道斬擊。
如此,方臉漢子赤手空拳不斷地招架着十幾名黑衣人的圍攻。
“似乎不是尋常的江湖仇殺……”
司寇飛星輕皺眉頭,小聲說道。
姜寧點了點頭:
“那些黑衣人攻守有矩,協同默契,絕對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
儘管方臉漢子的搏殺經驗十分豐富,每次都能避開致命的攻擊,但在黑衣人的無間配合下,不一會兒,方臉漢子的身上就多出了一道道血痕。
又拼殺了大約半刻鐘後,幾近力竭的方臉漢子癱軟的半跪到了地上。
黑衣人頭領擡手止下其他人,然後自己一個人提刀走到了方臉漢子面前。
看着半跪在地上,神色虛弱,全身佈滿深深淺淺刀傷的方臉漢子,黑衣人頭領搖了搖頭,喘着粗氣說道:
“秦山,你逃不掉的,今天你必須死在這裏。”
說罷,黑衣人頭領雙手握刀,高高舉起,然後對着方臉漢子的頭顱一刀斬下。
嘭!
秦山奮起一拍,雙手一把將黑衣人頭領的大刀死死夾住。
黑衣人頭領提勁運力,但刀鋒卻始終無法再壓下一分。
“不用再掙扎了,這場雨後,你和燕雲騎都將徹底消失。”
雨下的越來越大,嘩嘩的雨水不斷地衝刷着地面,轉瞬間就將秦山身上流下的血跡清洗殆盡。
聽到黑衣人頭領的話,秦山猛然擡起頭,眼中飽含着悲痛和不甘,開口大喝道:
“鎮南軍陷陣先鋒部斥候營雲字騎,什長羅懷仁,伍長嚴忠義、季流芳,士卒、蘇盛、盧大有、盧大全、張廣秀、羅宋、沈越成,於豐和十四年應召入伍,歷經戰事二十一次,完成任務一百三十二起,殺敵三百八十四名,於一個月前在梅落嶺陣亡!”
風雨吹打着樹木簌簌搖曳,天雷在雲層中隱隱翻滾,發出陣陣轟鳴,在天地的偉岸巨聲面前,秦山的聲音顯得那麼低渺而又孤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