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葉設計部此刻就像炸了鍋一般的熱鬧,一大早上胡海明穿戴整齊地守在辦公室的門口,他是不是低頭看一看手錶,在整理整理自己的領夾。

    “胡經理你這是幹嘛呢?”,張琦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捏着茶包,他正要擡腳朝茶水間走去,看到胡海明這一反常態的“狗腿”行爲,張琦的好奇心瞬間暴漲。

    胡海明聽見“經理”這兩字,他立馬就不滿地皺了皺眉,低着聲音語氣得意地糾正道:“叫什麼經理呢,會不會來事啊,該改口了。”

    張琦捧着茶杯子,無言的瞪圓了眼睛,他撲閃撲閃的眨了幾下,不解地回懟道:“您大早上的做什麼夢的,說話稀裏糊塗的。”

    兩人開始聲音不大不小的針鋒相對了起來,你一眼我一句。

    張琦梗着脖頸,把茶包直接丟進了保溫杯裏面,說道:“您還端着當經理的架子給誰看呢?”,張琦怨懟的話語裏面包含着這幾年的敢怒不敢言的憂憤。

    設計部可以說是胡海明另起爐竈建立起來的一個小朝廷,很多人爲了升職加薪放下臉面,攻於諂媚、恬不知恥的當起了胡海明的擁簇,當然這裏面又不願意和他們拉幫結怕的幾個人,江時寒首當其衝,所以這也是他這麼幾年下來,沒有升職的原因之一。

    “年輕人啊,千萬別樂極生悲,左葉的風大,你當心閃了舌頭。”

    胡海明斜着吊起他佈滿褶子和肉棱的眼睛,他陰陽怪氣地“嘖”了一聲,悠悠然說道:“以後共事的日子還很長呢,咋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張琦的看的不由發笑,他冷哼了一聲,話還沒有說出口,迎面就走來了兩個俊俏的身影。

    “哎,陸總,江工”

    胡海明瞬間換上掃去臉上的陰霾,掛上一臉標準的假笑,微微地欠了欠身子,往前走了幾步。

    “陸總特意陪江工過來,看樣子對時寒是真的上心呢。”

    “他第一天回來,我閒着沒事跟過來看看,畢竟江工在給我當行政助理的這段時間裏面,表現的兢兢業業無可挑剔。”

    陸行謙一手插在褲兜裏面,一米八的高個子站的闆闆整整,玉樹臨風的樣子霎時間氣場全開。

    胡海明臉賠着笑,打趣似的說道:“陸總這樣是心有不捨了?”

    江時寒感受到胡海明投射到自己身上的那道若有似無的視線,他的心裏面生氣一陣的惡寒。

    他適時出聲:“陸總開的玩笑,大家還真的就當真了?”

    陸行謙偏頭看向一旁臉色不怎麼好的江時寒,他挑了挑眉,玩笑道:“江工是個正經的人,你們沒事不要閒的亂開他的玩笑。”

    說着他的目光還在周圍人的臉上睃巡了一圈。

    張琦張大着嘴巴,對着幾個人說的話從頭到腳的進行着細緻的拆分,他心裏瞬間有了五雷轟頂的感覺,他的好大兒江時寒在歷經了千幸萬苦,不惜犧牲自己的肉身爲代價,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想到這裏,張琦陰鬱的心情瞬間也是雨過天晴了,他笑的一臉慈祥,用嘴角已經咧到了後槽牙來形容都不爲過。

    陸行謙的不怎麼友好的目光在看向張琦的時候,特意短暫的停留了好幾秒。

    隨着設計部門口圍過來越來越多的員工之後,陸行謙沉穩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說道:“從今天開始江時寒將重新調回設計部與大家一起工作,在接下準備國府一號的項目上,我希望各位攜手並肩,共同努力,爭取交出一個漂亮答卷,大家有沒有信心?”

    在陸行謙銳利的目光之下,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感受到渾身重新熱血,其中很多的女員工盯着面前的絕世大帥哥,眼睛裏面閃着星星,認真努力的點着頭保證着。

    這是陸行謙在左葉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和部門員工們進行交流,不少近距離見到了陸行謙的女生,偷偷將西裝筆挺的陸行謙和他身邊斯文清冷的江時寒一同裝進了取景框裏面,據說在那天之後,公司的八卦聊天羣炸了鍋。

    有人直接在屏幕外對着自己霸總的帥顏舔屏,也有人已經眼尖發現了陸行謙和江時寒之間那些細碎的眼神交流,她們暗戳戳的嗑起來了兩個人的cp

    而一邊的男生們,除了對着兩位帥哥的神顏嘆息扼腕之外,還敏感地發現了這其中千絲萬縷的勾纏。

    結果不出衆人的所料,早上十點多人事部發出了新的人事任命通知。

    胡海明搖身一變成爲了左葉的風控總監。

    對於這個勁爆的消息,最喫驚最驚訝的人莫過於剛纔笑的一臉春心蕩漾,現在一臉愕然如苦瓜的張琦。

    “誰來告訴,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張琦姿勢閒散地靠在江時寒的辦公桌前,他手裏面抱着空蕩蕩的杯子,痛心疾首地說道:“他奶奶的,老子以爲那姓胡的孫子被去了總經理就是一直被拔了尾巴的花孔雀,肯定就不敢造次了,老子氣不過和那個孫子大戰了八百回合。”

    “我剛還在爲前腳打完個過癮的嘴仗竊竊自喜,結果就得知了你當上了設計師這個天大的好消息,我以爲老子就要母憑子貴德高升天了,然而我是萬萬沒想到這狗賊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當上了風控總監。”

    張琦一手拍這江時寒的肩膀,一手摸着自己的帶着胡茬的下巴,表情沉痛的宛如便祕一般難受。

    “你活該,誰讓你沉不住氣主動出擊的,現在好了光明正大地的罪了胡海明,就他那八百個心眼子,保準夠你喝一壺的。”

    江時寒慢條斯理的整理着手邊的文件和繪圖工具,他聲音淡淡的說道。

    “哎,不帶你這樣的”,張琦語氣誇張地大呼一聲,他說:“我發現你小子從陸行謙身邊後來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你怎麼還沾惹上了諷刺挖苦人的這種惡習了呢?”

    江時寒聽完,停下手裏面的動作,反駁了一句:“你也不想想我成天和誰待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你不懂嗎?”

    張琦舔了舔牙,忽然就笑了,他擡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江時寒。

    “我是看出來了,陸行謙的影響力真的是無處不在。”他手裏隨意地鬆了送瓶蓋,頓了頓他說:“有一句話我想了好久,一直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你?”

    “你說”,江時寒低下頭翻動手裏的文件。

    “爲你了宏圖大業,在必要的時刻犧牲一些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男人嘛,要能屈能伸”,張琦話裏有話,他看着一臉詫異表情的江時寒眨了眨眼睛,更進一步的說道:“你總不能讓陸行謙天天就這麼白睡吧?”

    “誰完了,你就給他吹一吹枕邊風,咋不說一步登天就當陸氏集團的少夫人,但怎麼起碼混一個左葉的設計皇后還是不過分吧?”

    張琦說着就擠眉弄眼地看向表情一臉凝固的江時寒,欠錘的笑了笑,他不怕死的邀功道:“怎麼樣?是不是被琦媽媽我的深謀遠慮給震驚到了。”

    他越說越來勁,眉飛色舞還連比帶劃地說道:“我給你講,男人都是……”

    “張琦你夠了”

    終於滿頭黑線,忍無可忍的江時寒打斷了張琦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他試圖爲自己辯白:“我和陸行謙之間還沒有發生過你說的那些限制級的畫面,把你腦子裏面的黃色廢料倒一倒。”

    江時寒頭疼的盯着滿臉尷尬的張琦,毫無力道的威脅道:“不然,小心我告你誹謗,傳播不實謠言。”

    張琦哈哈一笑,他雲淡風輕地來了一句:“以後呢,萬一你們後面發展那一步呢?”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愣住了。

    江時寒抿了抿嘴脣,幾秒後淡淡的說道:“那就那你說的,以色事人,然後給我自己一個功成名就唄!”

    歡樂的氣氛突然就陡轉急下,張琦呵呵的笑着,盡力的想着安慰的話,但他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索性作罷拍拍了江時寒的後背。

    兩個人正聊着,辦公室的門口就出現了夏禾的身影。

    “打擾一下”,夏禾手掌相對,目光對上江時寒無聲輕哂一瞬,她說:“張工請您出來一下,我找您有事。”

    在辦公室一衆同事的帶着好奇的目光的打量下,江時寒擡步走了出去。

    他剛一走,同事們就開始了竊竊私語,他們說江時寒今天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一大早上胡海明就早早的守在門口迎接,然後又是陸總裁親自陪着送過來,現在boss身邊的貼身祕書一口一個說着“您”,態度畢恭畢敬。

    這樣看來,衆人難免開始猜測:江時寒十有八九是已經和陸總裁有了不可描述的關係了。

    一時間大家衆說紛紜,莫衷一是。

    張琦端着熱氣騰騰的熱茶,踩着衆人的低俗的嬉笑聲走了進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人羣裏面囔囔的最歡的胖子,指着罵了一句:

    “他媽閒的蛋疼是吧?再瞎嗶嗶,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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