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和煦卻有些猶豫,好像很難說出口:“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有可能的話,讓我爭取和你在一起。”
我:????
這都哪跟哪啊,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和左和煦說這種話。
難道是因爲薊文直播時,左和煦突出出現在直播間讓他誤會了?
這也沒什麼值得誤會的事吧,我試睡凶宅的時候,白霽不是也經常和我一起參加麼。
左和煦說已經讓他給我回電話了,至於他回不回,這還真不好說。
因爲在掛電話的前一秒,白霽都沒吐口,要和我聯繫。
莫名其妙地掛了電話,我有些摸不着頭腦,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從最後一次和白霽在直播間裏聯繫到現在,不過才兩天而已。
兩天,我既沒有和他聯繫上,也沒和他見面,又談何惹他生氣的地方。
或者是直播結束後,我沒有及時和他聯繫報平安。
可他一直關注着直播間,還一直和我商量解決的辦法,我平安無事他應該會在直播間裏看到。
以我對他的瞭解,根本不是會在乎這點小事的人。
那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回憶着在直播間和白霽最後一次互動後所發生的事,當時我聚精會神對付惡鬼和小孩鬼,再然後左和煦突然闖進來,事件緊跟着平息下來。
再然後,又化妝師小周接手直播做最後的總結,而我們參與直播的幾個人說了一會話,緊跟着天一道長給我卜了通天神卦。
煩躁地撓撓頭,實在是想不出哪裏做錯了,或者哪個地方得罪了白霽。
正當我想去翻翻薊文的直播視頻時,屋外突然傳來颳風的聲音。
這在冬日是常見的天氣,颳風變天,明天二叔公下葬,看來又是一大關。
可別再出什麼事了。
我起身去看門窗有沒有關好,正當我走近窗邊時,那被風吹得樹枝亂擺的大樹前,在距離地面有半人高的地方,一個人形的影子在隨風擺動。
不會吧,這就出現了?
這麼早?
我忙掏出手機來想拍下如此詭異的一幕,手指忙亂地點着屏幕,生怕晚一秒,隨風搖擺的影子會悄然不見了,
相機,錄像,開始。
我把手機對準窗外,就在擡頭的一瞬間,一張面目猙獰的大臉貼着玻璃,和我隔窗對望。
該怎麼形容這張臉呢,他頭髮蓬亂,五官裏源源不斷流出黑色的血液,張開嘴的瞬間,黑紅色的液體從嘴巴中流出來,看上去十分痛苦。
原本想拍距離我五十米開外的飄蕩人影,誰能想到在距離我一米的地方,我突然和不知是不是人的東西來了個神情對視。
突然的驚嚇讓我後退了兩步,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除了印在窗戶上的兩個血手印外,什麼都看不到了。
毫無防備地來這麼一下,讓我的心緒很難平靜下來,咚咚地心跳讓我覺得口乾舌燥,我坐下來想找點水喝,卻發現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個空的杯子。
杯子放在牀頭櫃上,旁邊還擺着一些退燒藥。
我心裏有些悲涼,看來想喝口水,還得去廚房自己燒。
既然發現了問題,怎麼也要去院子裏看看,纔對得起我這份工作,順便再去廚房燒些水,看看張大嫂給我準備了什麼喫食。
手機的錄像功能一直打開着,我拿着手機推門走進院子,一股強風瞬間撲面而來。
天色微微變紅,看來又要下雪了。
印在牀上的手印在強風的作用下已經幹了,除了手印之外,並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有了張大嫂女兒房間的燈光,院子比之前更亮了一些,也方便我查看院子。
手掌印是證據,要重點拍下,剛剛猙獰的臉出現得太突然,我並沒能仔細辨認,看手掌的形狀,他或者它應該是雙手按在窗戶玻璃上向裏面看着。
有那麼一瞬間,那東西還張了張口,彷彿要跟我說些什麼。
我轉過身,走向那顆大槐樹。
槐樹應該有些年頭,又粗又高,從遠處就能看見張大嫂家的槐樹。
槐樹距離主屋較近,靠近院子的邊角位置,在主屋靠外的窗邊。
而靠近槐樹的窗戶,應該是主屋的臥室,此時窗戶裏掛着厚厚的窗簾,看不見屋裏的模樣。
這樹,似乎泛着隱隱的紅光。
“啊——”
突然一個慘叫聲從屋裏傳來,在我正準備查看槐樹的時候,彷彿劃破天際的寧靜,刺激了我的神經。
不會出事了吧?
我忙向主屋跑去,直接推開張大成所在的房間,只見他已經坐起來,裹着被子,蜷縮在牀的角落。
“發生什麼事了?”我走過去查看,剛接近牀的時候,一股尿騷的氣味撲面而來。
再看看牀上,溼漉漉的一片痕跡,這貨,居然被嚇尿了。
“我……我……”張大成仍然在哆嗦着,被子蓋在頭上裹着,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我做噩夢了。”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掩住口鼻,並沒有掩飾對他的嫌棄。
從未見過張大成在村裏囂張跋扈的樣子,卻有幸見到他被嚇尿褲的狼狽模樣。
當然,在三嬸子和張大嫂的描述下,這位在村裏當慣了惡霸的張大成,根本不值得同情。
“做夢而已,也不至於嚇尿了吧。”刻板印象已在我腦中生成,以至於我對他沒有一點好語氣,“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他應該不想一個人呆在屋子裏,見我要走,往我的面前爬了爬,露出已經溼透的褲子。
表情看上去竟有那麼一點耐人尋味。
我依然掩住口鼻,不住地後退。
說到底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不管以前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我都無法像他一樣,狠下心來做些更冷漠的事。
“給你打盆熱水?”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別指望我伺候他還給他洗髒了的褲子。
“不,不用,你給我出去!我家的事,還,還輪不到外人來管……”
明明已經被嚇得發抖,可嘴上依然不饒人,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剛產生的一點同情心被瞬間澆滅,我冷哼了一聲,丟下一句話直接出了屋子:“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