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棄的寵物》24
你的身體裏還殘留着憤怒和驚懼灼燒後的灰燼。
瀕死的恐慌與後怕,冰塊般沉甸甸地塞滿你的胃,讓你發冷,讓你下墜。
可她就在你面前。
她墊着腳尖,淚眼朦朧地捧着你的臉。
“阿聞,還痛不痛……”
她聲音細顫,又軟又啞,像是因爲你,她心疼壞了。
“怎麼辦……”她掉着眼淚。
她用視線,仔細地描摹着你的眉眼,很擔心你還有哪裏受傷。
但你不說話,眼淚讓她看不清,所以她只好又用舌尖,溼潤地舔你。
你閉上眼睛。
溫熱、潮溼的觸感,在你的脣,你的眼,這麼柔柔地遊弋,單純、乾淨地廝磨,溫和地撫慰你正疼痛、蜷縮起來的神經。
給你依託,讓你鬆弛,讓你想要碾碎一切尖銳的思緒,安靜地停靠在她的吻裏。
“虞斐,我不舒服。”最終,你輕聲說了一句。
你微微俯身,把臉迎湊向她。
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物,迫切地主動尋求安慰和憐惜。
“阿聞,哪裏不舒服……”她的手指碰碰你,緊張地連聲喚着你。
她果然,更加輕柔細緻地,吻你,眼淚沾溼你。
她的舌,小心地舔舐你的脣角。
柔滑的舌尖,無知無覺地掃着你的脣縫。
你微微張開脣,便誘得她探進去。
你的手掌按壓她的後背,將她揉進你懷裏。
“唔……”她似乎想說話。
但你吞喫她所有的聲音。
你的體面,你的理智,你屬於人的道德,人的皮囊,被你盡數剝離。
你試圖用一些野蠻、粗魯、原始的東西,確認她的存在,你想把她融進你的骨縫裏。
“別哭了……”她掉了太多眼淚。
你從她口中撤離。
你放她短暫地、細細地喘息。
你捧着她的臉,拇指緩慢地摩挲,你凝視着她,在她的鼻尖輕輕蹭了蹭。
“虞斐,別哭了。”
她好像根本不明白在被你欺負。
她在你激進的吻中,溫軟得像是一團水,馴服地在你掌心。
但你停下了,她又努力地睜開眼看你。
“好。”她抽泣着迴應你。
她被你吻得沒有力氣。
這種時候,她還顫着聲音關心你:“阿聞,哪裏還痛?”
纖細的女體,虔誠又疼惜地,仰着臉觸碰你。
一場純白又聖潔的獻祭。
你無聲地端詳她。
你輕輕地、喘出一口氣。
你伸手去尋她放在你頰邊的手。
你握住她的手。
你側過臉,吻了吻她被眼淚浸溼的指尖,眼睛卻依然盯着她,用野獸隨時會咬碎獵物喉嚨的專注。
你凝神瞧了一會,空氣溼軟、粘稠,膠着在你和她的脣。
你打破平靜。
你託着她的雙臀,將她不得不將手臂環在你後頸,不得不用小腿勾住你,不得不攀附你。
你讓她張開脣。
你說,你現在不痛了,剛剛她做得很好,應該要繼續下去。
她被迫承着你。
又好像是十分願意。
但你最終只是深呼一口氣,你隱忍着,懸着理智的弦,含了她的舌,退出時在她舌尖輕輕咬了一下。
她嗚咽一聲,細聲喘着,脣追着你。
你任她貼着你的脣,不放她進去。
你抱着她,赤腳走進客廳。
你抱着她,慢慢偎進沙發。
你們在鬆軟的質地裏下陷。
她趴在你胸前,神色有些好奇,也有不安。
她軟聲叫你:“阿聞……”
她用鼻尖碰了碰你的鼻尖。
她完全忽略你的攻擊性。
她察覺到你內心的焦躁與空洞。
她想安慰你。
肌膚相貼,柔滑的、細膩的溫度,讓每一處細小的神經舒展,感到飽足。
你低頭,用脣觸了下她的鼻尖。
之後,細密的、溫柔的吻落在她的眼尾、眉間,又沿着耳緣,一點點下滑,蹭在脣角。
她用那種很愛你的眼神,溼漉漉地看着你。
你撫着她的發,讓她將臉埋在你頸側。
你將她整個抱在你懷裏。
你感受着她的呼吸。
你在水一樣的軟潮中,一點點覆沒,一點點消解,一點點沉溺。
她是爲你而生的島嶼。
你在這裏停息。
同學聚會之後,他們幾次聯繫你,希望和你再組幾場故友局,被你婉言謝絕。
次數多了,大家便都心裏有數,不再叨擾你。
你的工作與生活看上去一切如常。
但你知道,你很怪異。
你像一個不入流的偏執狂、偷窺者,做着令人難以啓齒的事情。你在家中加裝了更多的攝像頭,來確保她的所有行跡都可以被你捕捉。
你不再尊重她的隱私。
浴室、洗手間、臥房,你要隨時隨地可以看見她的身影。
哪怕開會,你都會分心,觀察她的動態。
一次,她在你的牀上小憩。
一個小時零七分。
你回過神,才發現你居然這麼沒有理智地盯了這麼久的監控,只爲了看她休息。
可她初醒時下意識找尋你的樣子,太可愛,太讓你心軟,讓你感到被需求被依賴,讓你清晰地看見她安全地存在。
所以,你就這麼放任自己。
你將你的一切異樣,歸咎於那場同學聚會讓你對她的安全充滿憂慮。
可你沒辦法解釋,你開始頻繁地、不清醒地纏着她和你接吻,和你廝磨,做更親密的事情。
她溫吞地咬着你。
你闖進溫暖的巢,你蜷縮其中。
你獲得短暫的、彌足珍貴的安寧。
這天,你在公司處理文件,你看到其中一個項目的合作人名字很熟悉。
你在網絡檢索他的個人信息,發現他年輕有爲,家庭美滿,一雙兒女,是交口稱讚的模範丈夫、好父親,個人社交賬號昨天才更新了一張闔家旅行留影。
這麼完美、令人豔羨的人生軌跡。
你看着他的照片。
你想,原來是他,將你的愛人推進深淵裏。
你決定:
a、避開他,讓其他同事處理
b、主動承接與他相關的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