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眼睜睜看到於金秀被做成蠱人之後,白良秋一到魚龍巷就有些頭皮發麻。但他又忍不住來,想要看看溫南星那個負心的女人,是不是活的不快樂,天天被傻子相公和獨眼婆婆瘧待。

    他在傻子家的門前走了一圈,掃眼看到門上落了鎖。知道溫南星他們不在家,就垂頭喪氣的去了老李家。

    人牙子老李和白母有些交情,這些年經常給她提供一些嬰胎和有特殊時辰出生的人。見到白良秋,倒也熱情。

    長相英俊精緻的白良秋嫌棄人牙子老李滿臉麻子的埋汰樣,他匆匆的留下一句,就要走:“我娘說,你現在可以按照她說的做了。”

    老李一臉驚訝:“這麼急,人將將湊齊,不是說要等到月圓之夜……”

    “讓你做你就做,哪那麼多廢話。”白良秋不耐煩的低斥道。

    老李習慣了他這副傲慢的樣子,也不以爲忤,應承着進了裏屋。

    白良秋沒忘母親交代的另外一件事,他轉身往外走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溫南星,以及她後面的幾個人。

    “是你?”

    白良秋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有狐疑的問道:“你怎麼來這裏?還有你怎麼與這些混混走在一起了?”

    後面跟着的五個混混,正是於老八派來幫溫南星壯聲威的。

    “與你何干?”溫南星不想與他糾纏,並且她看着這裏上空凝聚的黑霧愈來愈濃,還隱隱交織着猩紅的血色了,心裏有些着急。

    “不說清楚,不許走!”白良秋拽住了她的胳膊。

    後面的五個混混有些蠢蠢欲動,但見白良秋衣着考究,一看就不是魚龍巷的人,所以有些不敢出手。

    “放開娘子姐姐!”韓星移冷喝一聲,這聲音卻是一點也不稚氣了,蘊含着憤怒。

    隨着話音而來的,還有一記拳頭。

    韓星移雖然智力不足,但是十七歲少年的力氣在那裏,還比白良秋高出半個頭來。一拳下去,白良秋黑了一個眼圈。

    “你……你怎麼打人……”白良秋呼痛,氣憤的吼道。

    接着韓星移又是幾個亂拳下來,壓着白良秋,如同雄獅壓着一頭可憐的小鹿,後者反抗了好幾下,都沒能翻得了身來。

    韓星移他眼神兇狠,如同前世那個偏執的成熟的男子一般無二,一邊的溫南星有一瞬間的愣怔,一動都不敢動了。

    一向嚴厲的龍氏,也是一語不發。

    最後還是五個小混混害怕打出人命來,上前將韓星移駕了起來。

    白良秋狼狽的爬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淚,突覺的口中有些異樣,一隻手放在嘴下,吐出了一顆門牙來。

    “啊!我的牙!”白良秋也是沒料到,這個小傻子竟有這樣的蠻力,不僅有蠻力,他打人還專門朝人臉上招呼。

    可俗話說打人不打臉!

    白良秋控訴的看了一眼傻站着的溫南星,憤然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

    走遠了,回頭,指着韓星移恨聲道:“你給我等着,我娘不會放過你。”

    韓星移哼了一聲,回罵道:“我娘……子,也不會放過你們!”

    溫南星這纔回過神來,她對龍氏小聲道:“婆婆該管管他,打架不是好事。”

    “你怎麼不管?”龍氏輕哼了一聲:“一個男人爲了自己的女人,打架發怒,那還不是該當的。”

    溫南星眼梢瞟了一眼韓星移,雖然知道他現在還是小傻子,但是教育的話,還是沒太敢說。畢竟她是親眼見過,前世的韓星移把白良秋栽到土裏,一點點折磨死。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私闖民宅?”老李僱的打手有點文化水平。

    “我去你孃的!”後面的小混混早就忍不住,上前將老李僱的打手一頓拳打腳踢,然後拖到一邊。

    “女先生請!”整整齊齊的一聲吆喝。

    “什麼人!”老李站在密室門口,一雙手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他陰冷的開口道。

    溫南星臉色微變,急急的上前,衝進了密室。

    七個身懷六甲的婦人,被擺成各種奇怪的模樣,困在一個陣法中,陣眼是一塊黃楊木,黃楊木上拴着紅繩,紅繩的另一端就綁在孕婦的手腕上。

    再細看,紅繩上分明就有一條血線,在蜿蜒流動,從孕婦的手腕流到黃楊木上。

    看起來幾個孕婦已經昏迷多時,只有碩大的肚子,在一鼓一鼓的,彷彿裏面的小生命在奮力的掙扎,想要掙脫這詭異的死命。

    整個密室裏光線陰暗,明明已是春末,卻泛着一股子刺骨的陰冷。

    “媽呀,這是什麼!好可怕!”五個混混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打了個寒顫。

    老李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冷冷的看着他們:“你們最好不要亂動這裏面的東西,否則出了事,我可不管。”

    煉胎陣法已成,就很難被打破,否則來破壞之人必遭邪神的報復。

    溫南星冷嗤一聲,從袖中捻出一張離火符,腳步瞬間走滿八卦陣,手指翻飛,離火符打在黃楊木上。

    黃楊木開始劇烈的顫抖,溫南星瞥了一眼,看來不是白母親自來佈陣,這陣法功力大減。她都不用祭出繡花針,接着她在心裏數了三個數。

    “一”

    “二”

    “……”黃楊木轟然化爲齏粉。

    那七條連接的紅線,瞬間而斷!

    密室裏的陰冷空氣一下子就似有陽光打進來一般,讓其他人的呼吸一鬆。

    “牛啊牛啊……”混混豎起大拇指。

    不過一招,就把這邪門的陣法給滅了。

    “這個老李,真是該死!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我等混混都看不下去了!”幾個人看着可憐的孕婦們,義憤填膺道。

    接着,他們眼看到憤怒的女先生一步一步的走向罪大惡極的老李。

    “牛啊牛啊,不愧是女先生,走路帶風,氣勢逼人!”混混一激動的說道。

    “我猜測女先生要出一個手指頭,捏死老李,猶如捏死一隻螞蚱。”混混二握了握拳捂住嘴,興奮的喫手手。

    “我倒是覺得女先生會念出一串咒語,讓老李長瘡腐爛……先從他褲襠裏的那個小髒玩意兒爛起!”混混三冷酷的抱起了膀子看好戲。

    溫南星走到老李面前:“多行不義必自斃,還請你給我記住。”

    “……”

    “啊這?”

    溫南星面色冷漠中帶着憤怒,狠狠的瞪着老李,老李剛開始有些懵,但很快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小丫頭有些道行,但是他們這種人,是不能出手殺普通人的,否則必遭天譴。

    “媽的!他那什麼表情!”混混五是個暴脾氣。

    “女先生是得道之人,不教訓你,我們可沒說饒了你這禍害!”

    上前一頓拳打腳踢,最後混混五人組,一番拳腳之後,每人又狠狠的給了他一個大嘴巴。

    “再讓我們知道你弄懷娃兒的女人,看不打出你的腸子!”混混三兇狠的警告道。

    就算他們道上混的混混,也知道女人和娃娃,尤其是懷娃娃的女人,你最好是別動。否則當年於老八就不用被龍氏追着三天不敢回家了。

    溫南星趁着這個時候,在老李家搜尋了一圈兒,沒有爹爹的蹤跡,也沒有井。

    “有人流血了,快帶她們去看郎中。”溫南星迴來皺眉看着那些緩緩轉醒的孕婦。

    五個人這才歇了手,手忙腳亂的揹着人去錦繡巷裏一個姓顧的郎中。

    郎中在給人診治,這邊溫南星在外面向五個人道謝,並詢問姓名。

    “我等五人各自相差兩歲,原本無名無姓,後來聚在一起,才發現我們五人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五命,所以商議之後就給自己取名分別爲錢金、錢木、錢水、錢火、錢土……”

    韓星移在一邊,好奇的問道:“那你們爲何要姓錢?”

    “這個……”老大錢金撓撓頭道:“爲了五行不缺錢,嘿嘿,嘿。”

    溫南星眉心一動,笑道:“你們該是跟我有緣,我們以後應該還會經常照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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