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便把話放在這,燕國根本就是假把式,嚇唬咱們的,若我方疲於奔命,千里馳援,那就正好中了燕國的詭計,故而,朕覺得根本無需理會。”
陳衍胸有成竹地坐在龍椅之上,朗聲說道。
這架勢,就跟他會未卜先知似的。
“陛下,北燕國狼子野心,覬覦我大梁江山不是一時半刻了,此番調兵遣將,非虛而實啊,陛下。”
胡善長趕忙站了出來,滿臉急迫的說道。
他承認,陳衍最近確實變了很多,使國內政治、經濟民生都得到了長足的進步。
但,陛下依舊還是個軍事上的小白。
每年深秋落雪之前,是北燕國最難熬的時候,綠草地會變成赤地千里,牛羊馬匹只能靠平時囤積的草料熬過這漫漫冬季。
所以,每年這個時候他們都會南下劫掠。
致使邊關將士子民苦不堪言。
“陛下,微臣懇請重視此事,立刻向北關要塞調兵,敵人若有所異動,立刻迎敵,若無所異動,也可以震懾宵小,而且,我大梁國現在國庫充盈,完全不需要考慮糧草的問題。”
作爲戶部尚書,李長白也趕緊出列,建議道。
“陛下,我大梁現在兵強馬壯,戰士們皆有上陣殺敵之心,藉此事撮一撮燕國的威風,讓他們知道我大梁已不是曾經的大梁。”
工部左侍郎李正元這幾個月來相當鬱悶,不過,還是在賀明空和長孫無極的催促下進諫。
滿朝文武,除了禮部尚書曹孟常以外,都支持出兵禦敵。
“陸軍團長怎麼看?”
陳衍並未理會,而是看向人羣中的陸德明詢問道。
“末將只聽從陛下號令,陛下若派兵馳援,第一集團軍立刻便可啓程,若陛下覺得北燕國只是陳兵要塞,並無絲毫騷擾我大梁之心,第一集團軍繼續訓練。”
陸德明雖然也不知道陛下爲何這麼確定燕國不會進攻,但他依舊恪守臣子的本份,只聽命於陛下。
哪怕陛下讓他死,也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
“好,你們這些當官的好好向陸軍團長學習,他就對朕充滿信心,看看你們,只會懷疑朕的能力,傳令下去,各方軍隊特首辦恪守本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被那些紙老虎嚇破了膽。”
陳衍十分囂張的說道。
而後,便宣佈退朝。
乾元大殿外。
“陛下這不是胡鬧嗎?北方燕國若是不攻擊,幹嘛費那麼大的周章陳兵邊塞?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若不在這次軍事行動中撈到好處,他們幹嘛要這樣做?此時再不調兵遣將,恐怕西關不保啊。”
一位很是中心的老臣,捶胸頓足的說道。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關心這大梁江山的。
可沒辦法,遇到了一個無能的昏庸皇帝,而且還是那樣的迷之自信。
軍機稍縱即逝,以後後悔就來不及了。
又一位老臣站出來說道。
而不遠處慢慢前行的賀明空,長孫無極,劉承乾幾人則是滿臉微笑。
“叫門天子就是叫門天子,人家都打到門口了,竟然還這麼自以爲是。”
賀明空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等到燕國入侵,五萬將士戰死沙場,數萬黎民百姓橫死街頭,北方千里土地變爲不毛之地,他這個昏君一定會受千夫所指,上行無德,那就別怪咱們以下克上了。”
長孫無極倒是非常開心,彷彿已經看到陳衍被趕下臺的那天。
剛剛退朝的陳衍,一頭扎進了御書房。
而在他的面前,站着兩個人。
戶部尚書李長白,大梁國第一集團軍軍團長陸德明。
打仗嘛,無外乎打的就是兩樣東西,錢和人。
此刻的李長白,依舊是滿臉的擔憂,不知道皇帝陛下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敵人整裝待發,而他們這邊卻依舊還是以不變應萬變,這怎麼能行呢?
萬一耽誤了戰機,北燕國長驅南下,大梁都城恐怕都保不住了。
誰能保證燕國這次會像往年一樣,只是打打秋風,劫掠了點東西就走?
萬一他們藉此開展滅國之戰呢?
大梁這邊沒有一點準備,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至於陳衍的兩大必殺器,火繩槍和紅衣大炮,李長白現在還不知道。
在他的印象中,陳衍雖然做了軍政改革,但也都是軍隊紀律,職位上的變革。
對於增強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
“陛下,臣有話要說。”
李長白行完禮之後,焦急的說道。
陳衍卻還是一副老神在的樣子,點了點頭回道:“說吧。”
“陛下,一定要揮師北上馳援邊關,不然,北燕攻克西關要塞,很有可能長驅南下,他們的馬跑得太快了,過了要塞,就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而且,這中間並沒有任何軍事重鎮,萬一都城被圍,再讓各地馳援,可就來不及了。”
李長白趕緊分析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希望當朝天子能夠恢復往日的聰明睿智,看清這其中的危險。
“朕當然知道,可是李愛卿有沒有想過,如果朕在朝堂上立刻下令,讓安南大將軍,定西大將軍,亦或者大梁第一集團軍馳援北方要塞,接下來會面對什麼嗎?”
陳衍詢問道。
“這…”
這點,李長白倒是沒有想到,被問了一個語塞。
“朕告訴你,若朕讓安南大將軍揮軍北上,多長時間能趕到戰場不說,平定南蠻的張讓手中可是握着十萬大軍呢,若是他們有不臣之心,大梁國南方豈不是要面臨割據?
若是讓第一集團軍過去,都城空虛,賀明空,長孫無極之流不會藉此機會爲非作歹?”
陳衍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