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
這些,確實是朝中大臣沒有想到的。
或者說有的大臣想到了,但卻故意讓避陛下發兵馳援北方。
意圖是什麼,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
可李長白至於皇上身邊的一股清流,卻中了這些奸臣的詭計。
不僅在朝堂上勸誡皇上早些發兵,在御書房也在跟陛下喋喋不休,萬一陛下沒有想明白這些事,執意發兵,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你沒什麼錯,對我大梁的忠心朕是能夠看到的,不過你卻中了其他人的計謀,也算是中了朕的計謀。”
陳衍開口說道。
“請陛下明示。”
李長白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陳衍這話到底是啥意思,開口問道。
“你覺得,這次北燕國突然進犯邊境,是和往年一樣過來打打秋風搶搶東西的嗎?”
陳衍反問道。
“陛下,臣覺得正是如此,自太祖皇帝建立大梁國,至今二十餘載皆是如此,北燕國狼子野心,可見一般。”
李長白開口說道。
“非也非也,今年和往年大不同,東晉南衛紛紛派遣使者來與我大梁國洽談細鹽,、鐵礦石、高濃度白酒的貿易,而這些又都是北燕國所需要的。”
“他們別說是提純細鹽了,就連粗鹽的礦場都沒有,而鐵礦石是他們那兒最常見的,但他們卻沒有先進的冶鐵技術,高濃度白酒喝了可以禦寒,對北燕國這個遊牧民族的政權來說,也是他們做夢都想得到的。”
“朕問你,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不派使臣過來和咱們談貿易,而是犯邊,這合理嗎?”
陳衍開口說道。
這些問題李長白之前還沒想過,畢竟他是戶部尚書,可不是三監衙門總監官。
可是被陳衍這麼一問,他立刻就想明白了問題所在。
是啊,北燕國在這個節骨眼上應該是求着大梁國跟他們做貿易,得到細鹽和高濃度白酒,賣給北燕國鐵礦石賺錢啊。
難道,他們是想打完了架讓大梁感到害怕,然後再過來談判壓低價格嗎?
想到這裏,李長白趕忙說道:“陛下,難道他們是想通過這場戰爭作爲談判的籌碼,以壓低細鹽和高濃度白酒的價格,提升鐵礦石的價格?”
所有的戰爭都是政治手段的延伸,戰爭就是爲了達到某種政治目的。
這是在朝爲官的重臣,都知道的道理。
如果沒有目的,誰願意打架呀?
打架又死那麼多人,勞民傷財。
“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不過,還有其他的目的。”
陳衍開口說道。
東晉國和南衛國的使臣都來了,而北燕國和西韓國卻一直在猶豫。
他們自然是想增加談判籌碼,得到更多的實惠,這點無可厚非。
不過,陳衍已經從龍隱衛那兒得到了具體的情報。
左丞相賀明空最近從家裏運送了不少財寶去北邊,雖然不足以確定就是和給燕國勾結,但陳衍心中已經有數。
馬遠如果出事,陳衍就只剩下都城這兩萬集團軍了。
奪門之變一旦開始,陳衍必敗無疑。
至於安南,定西兩位將軍以及所部兵馬,只需要按兵不動就可。
之前陳衍已經瞭解過兩位將軍的履歷,他們忠於的是大梁江山,而並非是皇室。
所以,賀明空若是許諾了很多的好處,那他們也絕對不會爲了陳衍千里馳援都城救駕。
畢竟對於兩位將軍來說,也只不過是換了位領導人。
而且這位領導人,還比之前那位崩潰的皇帝對他們更好。
何樂而不爲呢?
如果換成是陳衍,他也會這麼選。
所以,這次的朝堂之爭,陳衍並沒有把兩位將軍考慮在內。
他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賀明空最得意的情況下將他剷除。
這隻老虎是陳衍親手飼養的,那他就要親手解決,不能讓數萬將士爲他的錯誤買單。
既然賀明空已經開始賣國,那他的命也就活到頭了。
陳衍的巨大計劃,自然也把這次被燕國犯邊算計其中。
發生在後世封建王朝的一次重大歷史事件,陳衍準備在這個平行世界自演自導一番。
滿朝文武,乃至於敵國都將會成爲他的棋子。
“陛下,您還是都告訴臣吧,別讓臣猜了,臣愚鈍猜測不出來聖意。”
李長白很是無奈的說道。
原本,他覺得這天底下比他聰明的人沒幾個,比他能幹的人也少之又少。
但是現在感覺在陛下面前,他就如同脫了精光的小美女,根本沒有任何祕密。
反而陛下是一位充滿神祕色彩的人。
“很簡單,這次北燕犯邊,是當朝左丞相一手策劃的,要是沒有他的百萬銀錢支持,北燕也絕對不會這麼快的行動,他賀明空之前在朝堂中怎麼內鬥,怎麼結黨營私,我都可以忍。”
“但是聯絡外敵侵犯大梁疆土,致使五萬大軍,數百萬黎民要承受戰火的摧殘,朕如果再忍,就會成爲天下人的笑柄。”
陳衍眯着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
突然之間散發出來的龍威,讓站在不遠處的李長白和陸德明不禁打了個寒顫。
“什麼?這次北燕國犯邊竟然是左丞相一手造成的?陛下,此人如此狼子野心,必須要立刻將其正法,不然,對不起大梁國萬千子民啊!”
李長白滿臉憤怒的說道。
本來他就很痛恨權傾朝野的左丞相。
只是沒想到,身爲梁國子民,竟然會與外敵勾結,連臉都不要了。
“不急,朕已經搭好了戲臺,好戲馬上就要上演,放心,他賀明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不過,不是現在,還得讓他再得意幾天,不然,朕的皇位可就保不住了。”
陳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
“陛下,需要臣等怎麼做?還請明示。”
一直站在旁邊沒開口的陸德明,開口問道。
不得不說,陸德明雖然是武將出身,但絕對不是匹夫,甚至還能看透成人的心思,這點是難能可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