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沈鶴行都沒顧上見。
阿福公公追着他在後面跑,阮嬌嬌樂得“咯咯”笑。
沈鶴行聽說這事兒後,起初也跟着笑了起來。
可笑着笑着,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陛下要帶你進宮?”
“那是他誤會啦!他以爲阿嬤是王妃,我是府上的婢女來着。”
說到這裏,阮嬌嬌想起小皇帝誇阿嬤的詞藻,又一次笑起來。
沈鶴行有些緊張,又有些幽怨。
嬌嬌還從沒有因爲他笑得這麼開心過。
不知怎得,沈鶴行腦海中回想起江宴舟之前說過的話。
——“娶這麼個小丫頭做王妃?沈鶴行你這是老牛喫嫩草!”
我就要喫!我就要喫!本王就要喫!
沈鶴行牙齒咬的圪增響。
嫩草纔好喫!
“誒?沈鶴行,你怎麼了?”阮嬌嬌發現沈鶴行有些不對勁。
伸出小手指戳了戳他鼓起來的腮幫子,好像有些硬,“你沒事吧沈鶴行?”
沈鶴行堵着氣不說話。
阮嬌嬌連忙走過來,伸出細軟的雙手,在他兩邊腮幫子摸來摸去。
沈鶴行只覺一陣酥癢,軟軟柔柔,又微微涼爽,最後沒忍住,只能將阮嬌嬌的手抓下來。
“我沒事。”
阮嬌嬌鬆了一口氣,“沒事就行!說起來今天好氣!要是知道那個毛小子就是欺負你的皇帝,我就該趁着不知情多踹他兩腳,讓他欺負你!”
阮嬌嬌奶兇奶兇,然後又“咦”了一聲:“可是沈鶴行,你怎麼會被那麼小的孩子欺負呀?是因爲你很弱嗎?他比你厲害嗎?那這樣你還能保護我嗎?”
師父讓她下山的目的,是嫁給沈鶴行,然後換取他的庇護。
可如果小皇帝更厲害,那她嫁給小皇帝是不是更好一點?
阮嬌嬌藏不住心事,沈鶴行幾乎一眼就看穿了她心裏的想法。
沈鶴行氣得咬牙切齒,伸出食指在阮嬌嬌腦門上一戳。
“你這小沒良心的,那是我看他年紀小,讓着他,不是我怕他!你想想,他見了我得喊我皇叔,你說誰厲害?”
阮嬌嬌揉着腦門,還真的思考了一下。
叔叔伯伯之類的好像的確大一輩,可問題在於……
“可他是皇帝呀!皇帝不是天下最大的嗎?那他應該比你厲害啊!沈鶴行,那你能做皇帝嗎?”
阮嬌嬌不諳世事,說者無心,旁邊的阿九一聽這話,卻連忙上前蹲身捂住她的嘴,慌忙左右看一眼。
“哎呦喂,我的王妃小祖宗!這話也是能說的嗎?”
“不能說!這話說了就是大不敬,不僅王妃您會掉腦袋,還會害得王爺也掉腦袋的!”
阮嬌嬌連忙捂住嘴巴:“窩唔若惹,噦對唔若惹(*???)!!!(我不說了,絕對不說了!)”
生怕自己再說錯話,阮嬌嬌連忙捂着嘴,和沈鶴行道別,踢着腳下的石子回了凌香閣。
主院裏,慕寒淵躺在牀上,望着牀頂,忽然就想到了先帝臨去前的那一夜。
皇位,原本是要傳到他手中的。
而他手中,也的的確確有一道先皇親筆的傳位御旨。
是他拒絕了先帝,也就是他的皇長兄,這王位才傳給他的侄兒,也就是如今的小陛下。
而他,則成爲與輔政丞相徐延達比肩的攝政王。
三年過去,如今他褪去風光,雙腿殘疾,就連所謂的攝政王的名頭,也成了虛銜。
望着虛空,沈鶴行眼前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他雙目怔忡,自嘲:“皇兄,你若是看到我現在這副模樣,肯定會笑話我吧?”.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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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舟進來的時候,沈鶴行正在發呆。
聽到響動,一瞧是江宴舟,沈鶴行乾脆直接閉上眼睛,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江宴舟卻一點都不覺得被怠慢,反倒欠揍至極湊上前,坐在牀邊,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拍拍沈鶴行。
“喂,沈鶴行,白天陛下來你們府上的事情,你知道嗎?”
“不知道,別煩本王。”
沈鶴行收回手,想轉過身去,結果發現腿還動不了,只能又將上半身轉回來,腦袋偏去另一邊。
江宴舟忍不住吐槽:“你跟個蛆似的扭來扭去幹什麼?”
沈鶴行:……?
眼鋒一掃:“你是不是這兩日在王府,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江宴舟連忙舉手認慫:“王爺!沈王爺!小的錯了——不是,我說你媳婦兒都快沒了,你還擱這兒給我擺什麼譜呢?”
江宴舟最後都不想裝了,他覺得沈鶴行這人太過矯情。
“我可聽說,今天陛下拉着你那小王妃的手,就說要帶她進宮,你竟然都不急?好傢伙,兩男爭一女,還是你們叔侄倆!傳出去簡直要嚇死人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是吧?”沈鶴行白了江宴舟一眼,好好的話到江宴舟嘴裏,就變得奇怪起來。
江宴舟卻覺得沈鶴行這話,是被戳到了痛處,頓時帶着幾分同情看向沈鶴行。
“你放心,咱哥倆既然是好兄弟,我就肯定會幫你,不會讓你頭戴綠帽的!眼下我有個主意,你要不要聽聽?”
【今日第1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