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吳媽搖頭，順便還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證明自己沒有。
就在這時候，蘇御也回來了。
蘇御下車後，繞到車後座，拉開了車門，從車裏又攙扶出一人。
“是爺爺。”虞錦棠趕緊走了過去，表達乖巧，“爺爺。”
“嗯。”蘇敦國點點頭，看了一眼老宅，卻是皺了皺眉。
畢竟有段時間，他在這裏的記憶不太好……
邵桂蘭面色愧疚，“對不起啊爸，之前……是我不好。我只顧着自己發泄，沒在乎您的感受，還對您那樣……我實在是不應該。”
蘇敦國看着她，卻並不喫這一套，“人在做，天在看。當初你對我做的那些事，用不着來跟我說抱歉，我也不會原諒你。”
說完，蘇敦國擡腳就走進了屋子。
邵桂蘭面色有些難堪，“他這……什麼意思？”
蘇御拍了拍母親的肩膀說：“爺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別提那些事了。”
邵桂蘭很委屈，“可我是真心實意想跟他說聲道歉的啊，他就算不接受，也不至於這麼潑我冷水吧？”
半點尊重都不給，這讓她的臉往哪裏擱？
“爺爺難得回來一趟，喫個飯就走。媽您就忍忍，別在氣着他了。”蘇御叮囑了幾句，擡腳走進了屋子。
“媽，我們也進去吧？”
邵桂蘭氣是氣，但是一想到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還是可以忍的。
一家子在餐桌前坐下來。
蘇敦國望着新餐具，皺眉，“我的餐具呢？”
“……”邵桂蘭和虞錦棠對視一眼。
虞錦棠立刻說：“可能是被收起來了。我讓傭人去找找。”
邵桂蘭也趕緊說：“吳媽，快。去把老爺子的餐具拿出來。”
“……”吳媽站在那發呆呢。
邵桂蘭連喊了幾聲，她都沒有反應。
“吳媽！”最後一聲邵桂蘭加重了語調。
旁邊的傭人碰了碰吳媽的肩膀，她才猛然回過神來，“怎麼了夫人？”
邵桂蘭皺眉，“你怎麼了？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沒有。”吳媽搖搖頭，“就是身體可能不太舒服。”
“身體不舒服就去休息吧。”邵桂蘭還是心疼她這個多少年的老僕人的。
……
飯後。
虞錦棠去找吳媽，走到門口就發現邵桂蘭在裏面。
“吳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邵桂蘭恰好問出這麼一句。
虞錦棠聽到，便頓住了腳步，沒再進去。
“沒有。我怎麼敢有事情瞞着夫人？”
“不對。你的狀態不對。”邵桂蘭語氣篤定的道，“旁人我是不瞭解，可你我還是清楚的。吳媽你不是個擅長藏心事的人。”
吳媽說：“真沒有……”
“吳媽，是不是錦棠爲難你了？我好幾次看見你們在花園說話，她跟你說什麼呢？”
“太太就是問問您的日常，讓我好好的照顧您。除此之外真沒別的了。”吳媽如是說。
邵桂蘭見什麼也問不出，也只好相信她，“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邵桂蘭出來的時候，虞錦棠往暗處藏了藏。
等她走了，虞錦棠才走出來，進了吳媽的臥室。
吳媽看見她，表情變了變，“太太。”
吳媽有些蒼白的狡辯，“沒有……”
虞錦棠走近一步，吳媽便驚懼的後退一步。
吳媽：“……”
事實勝於雄辯這個道理，她今天算是給玩兒明白了。
見識過虞錦棠的狠毒之後，她已經很怕她了。
對她驚懼也是正常的表現。
虞錦棠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吳媽，我和你一樣，都不想鬧出人命來。你看我現在的生活，阿御愛我，媽也接受了我，我還懷着孕，很快我就能生下孩子，和阿御幸福的在一起。我怎麼會輕易的毀掉自己現在的生活呢？”
吳媽不說話。
她覺得虞錦棠很虛僞，現在說的這些話也都是p話。
虞錦棠又說：“你不就是想給許朝顏找醫生，保住她那條命嗎？我同意了。”
“？？？”吳媽有點不相信的看着她。
“我就一個條件，要找能信任的人。這件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什麼後果，你知道的。”
吳媽抖了抖。
要是被知道了，她第一個死。
……
深夜。
吳媽找了個醫生過來。
跟虞錦棠再三保證過，是她老鄉，還是個啞巴。
很值得信任。
地窖裏。
醫生看見那滿臉瘡痍，渾身髒的能生蟲的女人，也是一片愕然。
因爲不會說話，所以跟吳媽指手畫腳了半天。
吳媽拉住他說：“人命關天，你就別說那些沒用的了。要是什麼能見的光的，我能請你來嗎？能這個時候請你來嗎？”
啞巴醫生頓了頓，又回頭看了看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
最終眼底還是起了一絲憐憫。
放下醫藥箱，就開始給許朝顏治療。
啞巴醫生一番治療後，面色有些驚。
吳媽趕緊問：“怎麼？她怎麼樣？你怎麼這個表情？”
啞巴醫生沒有馬上回答她，可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奇怪了。
吳媽一直盯着他的臉看，因爲周圍的環境，啞巴醫生的表情看上去也很怪異，讓人不覺汗毛直豎。
過了好久，啞巴醫生才直起腰，兩隻手一陣比劃。
吳媽邊看邊點頭，“發高燒，脫水有點嚴重，身體很虛弱，需要打點滴……”
不等啞巴醫生比劃完，她急急地打斷道：“不能吃藥嗎？”
這個情況下請醫生很難。
就算虞錦棠同意，啞巴醫生這進進出出的也不方便。
誰料啞巴醫生聽完她的話，猛然扯開她的手，又是一陣比劃。
這次比劃的比之前更快，動作間都透着焦灼。
吳媽看了好一陣，表情也變得很震驚，“你說什麼？”
啞巴醫生知道她看懂了，重重的點了點頭。
而這一點頭，直接把吳媽的心給點涼了。
她看向地上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氣的許朝顏，好半天才不確定的問：“你說她……懷孕了？”
……
宋家。
宋琂忽然從夢中驚醒。
幹坐了一會，驚覺額頭滿是冷汗。
而剛剛，他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可醒來不過短瞬，卻什麼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