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卻又強壓着把心思按了回去,轉手給玄尹發了信息,看着對話框裏寥寥幾句,心裏更加沉鬱,抿緊了脣,耷拉着的眼皮擋住了眼底的煩躁。
舌尖抵了抵上顎,他有點想抽菸了。
只是趙欽剛剛把他僅剩的一盒都給拿走了,也就只能想想。
他嘆了口氣,躺在牀上,思維發散,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夢裏是濃郁的黑,一眼看不到邊際,卻突兀的生出猩紅的火光,從指尖大小猛的成爲燎原大火。
他猛縮的瞳孔和蒼白的臉色映襯着火光,在大火中心,溫賀站在那。
宋允想要衝上前,腳下卻像是被固定住一樣,怎麼也挪不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火焰吞噬,消失之前看向他的目光一如之前——晶亮又璀璨,帶着滿腔熱情。
他猛的從夢中驚醒,驚坐起來,額頭上冷汗淋淋。
嚇的秦羽連忙放下手裏的水杯走到他身邊,彎腰遞給他紙巾,眼神擔憂,“做噩夢了?你是不是省了藥沒喫?趙欽說了,你的病情還要繼續吃藥。”
她嗓音柔和,拿了藥,倒了溫開水遞給他,看着宋允吃了這才搬了椅子在病牀邊坐下。
宋允捂着額頭,指尖冰涼,眼裏還帶了幾分後怕,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的彷彿像是切實發生,讓他清醒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來,心臟像是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上一次這樣的恐慌,是在出事的車禍的時候。
他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你怎麼來了。”宋允嗓音沙啞,把有些長了的髮絲撩在腦後,露出瘦了後更顯得鋒銳的五官,桃花眼狹長,瞳仁黑的純粹,目光是偏冷的,讓人不敢多看。
秦羽語氣帶了幾分埋怨,“還不是因爲你,溫賀大半夜給我打電話,說你住院了沒人照顧你,讓我過來看着,生怕出了什麼問題,這麼大的事你也不打算通知我們。”
她看向宋允,本想在說兩句,讓他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可是看到他眼底的烏青,到嘴邊的斥責還是拐了個彎,“反正,你好好養着,明天送你回常林公寓,事後你可要好好感激他們。”
這個他們,指的自然就是爲宋允折騰一晚上的溫賀和趙欽。宋允聽着,扯了扯脣角,露出幾分似是自嘲的冷笑。
眼裏本來生出的幾分亮光,不知怎麼地暗了些,讓秦羽有種他又變成之前的狀態的感覺,有些擔憂的皺了皺眉頭,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明明之前還好的不是嗎?
她有些煩躁的咬了咬脣,手機鈴卻突然響了起來,聽着電話那頭的人話,臉色沉了幾分。
“我知道了,等着。”秦羽語氣不善,
宋允等她掛了電話,這才擡眼看她,“你先回去吧,我這裏自己可以。”
她一走,病房裏就更加冷清起來,昏黃的光透過沒拉上的窗簾透進來,照在宋允的指尖。
他低垂着頭,目光冷淡,卻漫不經心的看着指尖在陽光裏輕勾,另一隻手握着手機。
屏幕上和玄尹的聊天框,他發的信息孤零零的躺在那,沒有任何回信。
溫賀腳下油門踩到最底,車子疾馳而出,他的眼睛在黑夜裏冷的出奇,目光從後視鏡上一掃而過。把跟在他車後窮追不捨的幾輛車看在眼裏,他咬緊了後槽牙,心裏怒火翻涌,車速更是提的更快,衝着老龜的別墅開去。
只是剛到別墅羣門口就被截停下來。
溫賀下了車,身影在燈光下更顯得修長,精緻的眉眼間帶了幾分戾氣,目光緊盯着面前的這羣人,語氣不善,“你們是什麼人?從我出醫院就一直追着我不放,屬狗的嗎?”
他扯了扯脣角,嗤笑出聲。
爲首的男人臉上一道刀疤格外顯眼,擡眼看向溫賀,使了個眼色,五六個人就都把準備好的棒球棍拿了出來,看那架勢只是準備教訓他一頓,不準備要他的性命。
“小兄弟,只能怪你運氣不好,有人拖我給你點教訓。”男人冷笑出聲,嗓音粗礦,“你要識趣點,就別費勁了,兄弟們,動作快點。”
溫賀收回了口袋裏的手,一個背摔就把衝上來的人給按翻在地,卻被旁邊的人趁機一棍打在了背上,疼的他悶哼一聲,臉色泛白。
幸虧他身體素質不錯,格鬥也還可以,這纔沒有在這多人裏落了下風,卻還是被偷襲打了不少悶棍,一個橫踢帶翻了人,卻被一棍子打在頭上。
劇烈的疼痛讓他動作一頓,就被鑽了空子,一下子落到了被人圍毆的境地,額頭上有血順着流下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卻咬着牙關護着頭。不遠處的保安亭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立馬叫着人過來,旁邊也有車突然停下來,警帽警徽,三兩個人,手裏卻拿着中科院的證,目光冰冷。
“不準動!”他們冷聲厲喝。
刀疤男卻臉色一沉,低聲罵了一句,立馬叫他們收了手,上車就跑,動作很是迅速,看樣子是慣犯了。
趕過來的保安也被這三個警察也嚇到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被趕了回去。
戴着警帽的爲首的那個男人立馬上前,把溫賀從地上扶起來,另外兩個敬了個禮,語氣愧疚,“溫科長,非常抱歉是我們來晚了。”
溫賀手捂着額頭,鮮血從指縫裏流出來,他眼神含着戾氣,擺了擺手,語氣冰冷,“沒事,送我去找容龜,查查那幾個的身份,查到了告訴我。”
“是!”他們低聲喝道。
容龜開門看到額頭帶血的溫賀,嚇得急忙把人弄進來,這才轉頭眼裏帶怒的看着爲首的男人,嗓音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