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瀾收起手機,但笑不語。
賀晴玩心大發,繼續猜道:“該不會是鄭總裁吧?”
林意瀾臉紅了起來,卻仍撇過臉去不肯承認。
賀晴看到林意瀾少女懷春的模樣,心裏已經確定下來了:“難爲他送來了林董最愛的黃玫瑰,倒也算用心。”
林意瀾看着嬌嫩欲滴的黃玫瑰,神情飄遠,低聲喃喃道:“其實,我最喜歡的是薔薇。”
因爲林意瀾的聲音太小,賀晴也聽不清林意瀾在說什麼。
賀晴嘆息着搖了搖頭:“鄭總裁的確一表人才,家世也與林氏相配。”
“可是,聽聞鄭予懷對死去的女友深情不移。”
“鄭予懷的父親爲人不端,品行敗壞,商界有目共睹。”
“而且,鄭董自小對他掌控極其苛刻嚴格,彷彿自己的兒子,只不過是一個可以操控的傀儡……”
“若是林董對他真的有心,還是要認真想好這些,再做打算也不遲……”
林意瀾笑了笑,將玫瑰花放在了一邊:“我知道的賀姐姐,我不會草率決定。”
賀晴點了點頭,正要出去,卻不料林意瀾突然開口:“賀姐姐,請等一下!”
賀晴回過頭來,卻看見林意瀾用左手艱難地推過來一個玻璃缸,裏面漂浮着幾片翠綠的荷葉,和一朵小巧的白荷骨朵。
“這是?”
賀晴小心地雙手端着玻璃缸,不解地看着林意瀾。
“勞煩賀姐姐把這個送給景祕書。”
賀晴原本以爲林意瀾喜歡鄭予懷,看到這碗白荷,賀晴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是你親手養活的嗎?”
賀晴看着碗蓮,好奇地問道。
“嗯,我養了很久了,但是隻有現在含苞待放,是最好看的時候最。”
林意瀾看着潔白的花骨朵,笑着回答道。
“那……需要我帶什麼話給景祕書嗎?”
林意瀾張了張口,卻又笑着搖了搖頭:“不必了,你只管給他就好了。”
賀晴點了點頭,回到祕書室,將碗蓮放在景辭桌子上。
“這是?”
景辭停下手中的事務,疑惑地看着她。
“林董自己親自養育了很久的碗蓮,說讓我給你的,具體爲什麼,林董沒說。我也不知道”
說罷,賀晴有些泄氣地癱在座位上。
景辭看着含苞待放的白色碗蓮,心中歡心不已。
或許這缸荷花,只是她只是單純想投其所好,辦法自己。
但只要她心中,有一點點記掛着自己,景辭的心裏就很滿足了。
正在景辭滿心歡喜時,賀晴有氣無力地說道:“景祕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賀祕書請說。”
景辭笑着說道,隨即將碗蓮放在辦公桌最顯眼,最安全的地方。
“你說,林董她喜歡鄭予懷,還是喜歡你?”
正在喝水的景辭猛地被嗆住,咳嗽不止。
“我……咳咳……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後來的工作生活中,林董也對你多加照拂,就連上次受了傷,第一個想到的是你,而不是陪伴多年我……”
“而今,一個從來不愛養花花草草的人,又專門養了碗蓮,讓我送你……”
“怎麼看,林董對你一定是有感情……”
說到這兒,賀晴又不解地搖了搖頭:“可從林董在鄭予懷養病時,自己天天跟望夫石一樣看着緊閉的門口,還茶飯不思,夜不安寢……”
“今日,鄭予懷還特地託人送來了林董最愛的黃玫瑰。”
“而林董也滿心歡喜,彷彿得了什麼寶貝似的……”
聽到有關於鄭予懷的事情,景辭的笑容漸漸暗淡,可賀晴卻渾然不知。
到最後,賀晴越想越亂,便索性拿起文件,嘟囔道:“不管是誰,都配不上林董。”
“無論林董喜歡誰,我都會護着她,嗯,就這樣……”
說罷,賀晴將雜亂的思緒甩到了一邊,專心致志的審覈文件。
而一邊的景辭,則笑着閉上眼睛,靜靜地靠在座椅上。
瀾瀾,我會用我的生命,護你一生喜樂,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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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五年一度國際的設計大賽如約拉開帷幕。
初賽期間,無論身份,只要有能力有才華,能夠設計出別出心裁,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就會得到國際組織的支持與推廣,從而開拓更大的市場,名利皆收。
而芳瓊市最爲出名的林氏和鄭氏,也成爲了彼此的競爭對手。
初賽過後,林鄭兩家毫無懸念地進入決賽之中,而葉氏也意外入選。
初賽的晚宴之上,各位入選人士觥籌交錯,暢所欲言,燈光陸離,好不熱鬧。
葉深興致高漲地拉着林燦,在酒池邊玩樂,而林意瀾則默默地坐在休息區裏,微笑看着嬉笑打鬧的二人。
“久聞林董大名,而今終於得見,果然氣度斐然,名不虛傳啊!”
林意瀾循聲望去,看到了笑容滿面的鄭父。
不過幾秒,林意瀾便想到從前,鄭父是如何百般刁難自己,還那樣令人恐懼又厭惡的模樣,林意瀾這一輩子都忘不掉。
可即便如此,林意瀾還是壓下心中不安和恐慌,笑着說道:“意瀾不過是運氣好而已,鄭董過獎了。”
鄭父坐到林意瀾對面,笑着細細打量道:“前些時日,我在國外出差,直到昨天回來,才知道予懷思慮不周,拖累了林董,讓林董受苦了。”
林意瀾將左手,輕輕地搭在剛拆了石膏的右臂上,禮貌地微笑:“不過是些小傷,鄭董不必介懷。”
鄭父故作嘆息,彷彿一位對兒子愛之至深的慈父。
“可惜予懷太過任性,偏偏喜歡方瑾如這個克父克母的薄命女人,以至於到現在都沒能走出來……”
“若是我們予懷一開始遇見的,是像林董這般善解人意,才華出衆的人,想來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目無尊長的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