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瀾於心不忍,眼睛中盡是心疼。
“那又如何?”
蝶煙甚少笑的這樣純澈。
“我只要記得他就好了。”
蝶煙懷裏的故淵已經熟睡,手裏還緊緊地攥着那串狼牙。
“林意瀾。”
蝶煙看着林意瀾,笑着說道。
“這世間千萬的愛情裏。”
“並非每個人都像你與景辭大人那般幸運。”
“能夠跨越千年,兜兜轉轉,卻又忠貞不渝。”
蝶煙看着故淵的睡顏,目光越發溫柔。
“我愛故淵大人。”
“或許他也有那麼一瞬間,心裏也是有我的。”
“即便到他輪迴的那一刻,故淵大人也從未親口承認過。”
“可是,我不在乎。”
“我只要能日日看着他,便會歡喜不已。”
“在他今後的人生中,也只會有我一人。”
“這樣說來,愛與不愛,又有什麼區別呢?”
聽得出蝶煙的決心和深情,林意瀾也不再糾結。
她深深地看着熟睡的故淵,開口說道。
“蝶煙,跟我回林氏吧。”
“或許,有了林氏的照拂,故淵的人生,會好過許多。”
蝶煙笑着搖了搖頭,拒絕了林意瀾的好意。
“一來,故淵大人煞氣太重。”
“若是凡人與之親近,必然氣運逆行,災禍橫生。”
“二來,我也聽鬼怪們說過。”
“他們敬仰的景辭大人重生,並且和他的小娘子恩愛非常。”
“既是如此,我又怎麼好去打擾別人的二人世界?”
說着說着,蝶煙心生了調侃之意。
“這第三嘛,故淵大人上一世,可是深愛着他的沅姐姐。”
“我呢,是個小氣的人,而且還非常嫉妒和記仇。”
“這一世,我自然不會給故淵大人任何機會,讓他有舊情復燃的可能。”
聽到蝶煙故作兇惡的話語,林意瀾噗嗤一笑。
“你既然護着故淵,護得那樣緊。”
“那這一世,可是定要得償所願,終成眷屬。”
說罷,林意瀾與蝶煙相視一笑。
“林意瀾,我突然發現,其實你也沒那麼討厭。”
蝶煙戲謔地笑着說道。
“我本來就是個極好的人,只是你沒有發現罷了。”
林意瀾笑着,不甘示弱地回敬了回去。
看着灰濛濛的天空,以及越來越多的雪花。
蝶煙笑着嘆了口氣。
“林意瀾,我該走了。”
“你家在哪?我開車送你。”
蝶煙看着從包裏翻找鑰匙的林意瀾,笑着說道。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那怎麼行?”
“故淵還這麼小,怎麼可以受着風寒?”
話語間,林意瀾已經找出了鑰匙。
正要拉着蝶煙找車時,蝶煙卻反手按住了林意瀾。
蝶煙眼神看向林意瀾身後的景辭,笑着說道。
“我可不敢輕易勞煩景夫人。”
“畢竟景辭大人,可是生生地盯了我好久了。”
聽到蝶煙的提示,林意瀾轉頭望去。
遠遠地看到了佇立在風雪中,向自己微笑的景辭。
“景辭!”
林意瀾欣喜不已。
而景辭也微笑着走向了林意瀾。
“蝶煙,謝謝你爲故淵做的一切。”
蝶煙一瞬間心軟成水。
可下一秒,蝶煙不屑地挑眉說道。
“我爲了故淵大人,自然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景辭大人這般重色輕弟,也不是頭一回了。”
“能得景辭大人如此大禮,倒還真的是我夏蝶煙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蝶煙雖然言辭刻薄,可語氣卻並沒有半分嘲諷。
景辭知道蝶煙還在爲故淵打抱不平,真摯地說道。
“我知道,我對不起故淵。”
“可我,也是真心地感謝你。”
“如果不是你千年的追隨,我與故淵,瀾瀾。”
“也不會有今日的結果。”
說着,景辭深深地彎腰抱拳。
“謝謝你,蝶煙。”
“我願爲你赴湯蹈火,以報大恩大德。”
蝶煙看着行着古時大禮的景辭,心中一顫。
蝶煙眼神飄忽,故作不在意似的咳嗽了兩聲。
“你有這樣的誓言,還是留着跟你的夫人說去吧。”
“我只在乎故淵大人的話。”
“你還不夠格。”
蝶煙笑着說完,眼神意蘊不明地瞟向林意瀾。
林意瀾的臉刷的一下紅了,支吾着不敢說話。
景辭看向蝶煙懷裏安靜沉睡的故淵。
那樣可愛的容貌,彷彿讓景辭回到了故淵幼時的場景。
景辭深深地看着故淵手裏的狼牙。
淚光閃爍,脣邊帶笑。
蝶煙知道,景辭心願已經達成。
“我該走了。”
“我會照顧好故淵大人的。”
蝶煙看着景辭,笑着說道。
“你們也要幸福。”
說着,蝶煙緊緊地抱着熟睡的故淵,消失在漫天的風雪中。
不多時,林意瀾與景辭便頂着風雪,回到了車裏。
景辭打開了暖風,又將林意瀾冰冷的手,握在了自己溫暖的手心。
身體的寒涼得到了些許緩解,林意瀾也覺得身上舒緩許多。
“景辭,你怎麼會來到這裏?”
“你不是回到冥府了嗎?”
景辭笑吟吟地看着林意瀾。
“我之所以回到冥府,也是爲了讓兮澈心安。”
“但我心裏念着你,自然也就能夠找到你的蹤跡。”
林意瀾聽後,但笑不語。
過了一會兒,林意瀾擡起頭,目光看向了景辭。
“剛剛,爲什麼只是遠遠地看着故淵?”
景辭笑着舒了口氣,眼中閃爍着淚光,可眼神依舊清明。
“他過得很好。”
“這樣就足夠了。”
林意瀾深深地嘆了口氣,探身擁抱着景辭。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死生不離。”
景辭笑着回抱着林意瀾,眼眶更加溼潤。
“那有沒有想過以後的事?”
“以後的事?”
林意瀾慢慢地鬆開了景辭,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景辭笑着理着林意瀾的鬢髮,溫柔似水。
“瀾瀾,我想,或許你可以給我一個名分。”
“一個能讓我們長長久久在一起的契約。”
林意瀾心底一顫,卻又故作淡定地笑道。
“難不成,我們的景辭大人,是要與我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