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真的如能如何呢?”
“……”
“我總是要死的。”
薄觴的話讓楚王一陣沉默,這是一件她聽起來很令人傷心的事情。
可人常常說珍惜當下。
過好當下的每一天,即便死了又能如何,靠着回憶也能過活。
若真是覺得失去對方不能活下去,大不了殉情。
可楚王敢說這樣的話,卻知道自己做不到。
從他肩負起一個國家開始,這個國家就是他要扛起的所有。
他可以放縱自己的,可以跟任何女人或是男人發生不可訴說的關係。
但他不會沉迷。
對一個帝王來說,江山尤爲重要。
他的江山不能毀在他的手裏,他要對得起先帝的囑託,把江山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
所以說楚王是非常清醒的一個人。
“薄觴,朕只想在你在的時候,我們能愉快的度過一段時間。”
薄觴聞言盯着楚王看了半晌,心下很是不屑。
要是爲了孟寧的皇姐,要不是爲了多年後楚國不聯合外人攻打月國。
他絕對不會跟楚王多說一句廢話。
他會直來直去,刀進刀出,將多年前的羞辱雙倍奉還。
不過奪走他的帝王,讓他下輩子都癱在牀上也是不錯得報復選擇。
想到這薄觴就心情舒暢,硬生生的把楚王看順眼了。
“也好。若陛下不嫌棄,薄觴樂意之至。”
“當真。”
“自然。”
“太好了!”
楚王很激動,高興的上前。
他像個孩子似的,雙手無措的比劃。
他想碰薄觴,可又怕薄觴拒絕,讓他十分難堪。
故而不能輕舉妄動。
薄觴見他手舞足蹈,還挺主動上前。
他給了楚王一個擁抱,又快速離開,保持一定距離。
這是薄觴給楚王一個接受的錯覺。
楚王沒想到薄會主動靠近,當下就美死了,嘴角上揚,咧嘴一口白牙。
薄觴看着楚王,垂下眸子開始咳嗽。
他咳的厲害,一下子就讓楚王的心揪起來了。
“薄觴,你沒事吧!”
“無礙。今日天氣不錯,聽身邊伺候的宮人說御花園的花開的不錯。我許久不曾曬太陽,不知道陛下願不願意同行。”
楚王忙不迭的點頭道:“願意,十分願意!”
一直看着這一幕的寧蘇燼被薄觴一系列的騷操作惡心的隔夜飯都要吐了。
這算什麼?
公然跟太子殿下戴綠帽。
跟楚王摟摟抱抱像什麼話?
楚王帶着薄觴去御花園,怕薄觴身子不適,體力不支,便準備了八個人擡着的步輦。
薄觴就坐在步輦上,坐姿慵懶,神態氣質不凡。
楚王也坐着步輦,跟在薄觴身後。
御花園有不少妃嬪,聽說楚王往御花園來了,當下就開始整理儀表。
她們爭先恐後的排成一隊,你擠我我推你,爭吵不休。
楚王下了步輦就去薄觴位置,他想扶着薄觴下來。
薄觴卻搖了搖頭,低低道:“陛下,很多人看着呢。”
楚王這才收回手,殷切的看着薄觴,擔心說:“那你慢點,小心點,看着點路。”
這就算了,更過分的是美人的氣韻,是尋常之人沒有的。
有點出塵,有點謫仙,有點淤泥而不染,有點不可褻玩焉。
再看楚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在美人身上,壓根就移不開眼。
陛下何時用這麼灼熱的眼神看過人?
陛下從來都是混不吝的樣子,永遠一副野性難馴的樣子。
誰見陛下爲誰停下腳步,爲誰折腰了。
可今日她們覺得陛下栽了。
楚王領着薄觴走着,他是十分健談的,於是一路都在給薄觴說着御花園看的最好花。
“薄觴,你知道嗎?御花園裏的花開的再豔麗,也抵不過你傾城一笑,你比這御花園裏的所有花都要豔麗。”
“……”
薄觴餘光斜視了楚王一眼,轉開眼輕輕道:“是嗎?”
“是啊!你比所有風景都要深入人心。你是朕眼裏最美的風景。”
薄觴都快停吐了,上一個那麼油膩的還是他的小嬌妻。
他只覺得噁心。
薄觴自認爲自己是喜歡聽好話的,也最喜歡聽好話。
可楚王這些好聽的話真是很噁心很噁心。
原來他只喜歡聽孟寧說好聽又有點油膩的話。
“陛下,別說了。怪難爲情的。”
“朕要說,也只說給你聽。”
“是嗎?可我聽說昨日陛下御花園邂逅佳人,欣賞佳人跳舞,然後晚上就飯了佳人的牌子,讓佳人侍寢了。想來陛下也沒少說些好聽的話吧!”
“朕……”
楚王被薄觴揭短了,當下有些尷尬。
他也不能當着薄觴的面直言沒有。
“逢場作戲,不必當真。”
“是嗎?陛下不會假戲真做了吧!”
“朕不會,朕是有頭腦,有思想的人,是絕對不會對除去你以爲的人動心的。”
這話落下薄觴冷冷淡淡的哦了一聲,隨即嘴角上翹。
他微微一笑道:“是嗎?陛下要如何證明呢?”
“你要朕如何證明?”
“若一定要證明的話,我有個提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嗯?”
“把昨日侍寢女子褫奪封號,貶爲棄妃,打入冷宮。”
這話落下楚王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薄觴靜靜的看着楚王,等着楚王回話。
楚王看着薄觴的眼睛,這是一雙汪洋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他扯了扯嘴角,最後咬牙道:“如果這能證明朕的真心,朕願意。只要薄觴你喜歡,朕爲你做什麼都可以。”
“哦,那就勞煩陛下下旨吧!”
楚王也是說到做到的人,讓身邊太監準備聖旨筆墨紙硯。
沒一會東西就備齊了,楚王在涼亭裏寫了褫奪封號的聖旨。
一個時辰內還沒來得及得意的窈妃已經被褫奪了封號,被人強行送入了冷宮。
御花園的后妃們都瞧見了,甚至覺得這個美人很可怕。
美人說話語氣風輕雲淡,氣質冷漠出塵,眼神靜謐冷然。
這樣的美人絕對是沒有心的人。
楚王下了聖旨後又陪了薄觴一個時辰就回了御書房批閱奏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