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栩見問不出什麼,問她要了紙筆,寫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並教她怎麼用公用電話撥打電話,她叮囑她遇到困難可以找她,然後,看着小女孩離開了,她才騎着車往學校走。

    一路上,她心神不定,潛意識裏有一種預感,小女孩一定遇到了什麼困難的事。

    小女孩眼底的慌亂、不安、驚恐,像是隱藏着一個不可告人的祕密。

    只是,這個祕密,她會不會告訴她呢?

    與此同時,一中校園的一隅。

    桑以晴將賀燼堵在無人的角落裏,她今天無意中聽說昨晚高老師請籃球隊隊員搓了一頓,桑栩也跟着去了,這讓她嫉妒得不得了。

    她是班幹部,一直很受高老師的重視。昨晚桑栩去了,卻沒叫她去,她很不高興。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重要原因是昨晚賀燼去了,自高中以來,賀燼沒有參加過班上的任何活動。

    他的情況特殊,家裏窮,還有生病的母親,他不得不半工半讀,無論是班上,還是學校的活動對他來說都是浪費時間。

    但這一次,破天荒的,他參加了籃球賽,昨晚還和籃球隊一起聚餐。

    這讓桑以晴想到了昔日在凉亭看到的一幕,她認爲,賀燼之所以參加這次活動,是因爲桑栩去了,這讓她怒火中燒。

    桑以晴等了一天,才找到了攔截賀燼的機會。此時,她將他賭在牆角里,一雙細長的眼睛看着他,眼眶微微有些泛紅,模樣十分委屈,像是賀燼對不起她似的。

    “賀燼,昨晚你們聚餐,桑栩是不是也去了?”

    賀燼皺着眉,不耐煩地掃了她一眼:“你攔着我,就爲了問這句話?”

    “你就不考慮一下我和你?你知道的,我對你......”

    “打住!”賀燼阻止她說下去,一則他不想聽,二則,沒說出來,也是給她留面子,兩人之間沒必要搞那麼尷尬,“如果以前我的主動接近,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以後,不會了。”

    桑以晴眼眶裏的紅迅速泛開,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利用完我,就把我扔掉?”

    賀燼低着頭,盯着腳面,腳尖無意識地碾着一顆小石子,“那你想怎樣?”

    “和我在一起!”她說着,突然上前,兩隻手直接摟住賀燼的脖子,踮起腳想去親他。

    賀燼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手,反應過來後,一偏頭,將她推開,那個吻落到了賀燼的右臉上。

    “你要不要臉?”賀燼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臉,一臉嫌惡。

    桑以晴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樣子十分狼狽,看着賀燼嫌惡的表情,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在戳一樣的疼。

    她又羞又惱,差點哭了。

    長了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粗暴地對待,

    可是,她不能哭,她的目的還沒達到!

    她那張羞怒的臉僅僅維持了一秒就平靜了下來,她嘲諷地對上賀燼惱怒的目光,看,她還能讓他生氣呢。

    “你不會以爲桑栩將來會和你在一起吧?”桑以晴滿臉嘲諷。

    賀燼一言不發地看着她,臉色沉鬱。

    桑以晴無視他的怒火,慢悠悠地道:“她媽媽是你的殺父仇人,你真地能做到認賊做母嗎?就算你可以放下過去,你覺得我大伯也能放下嗎?

    別忘了,你曾經還對付過桑祁!我大伯只要稍稍查一查你,你做過的事都會無處遁形!”

    賀燼依舊沒吭聲,他的表情逐漸寡淡,像是在聽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桑以晴的目光落到他緊握的拳頭上,冷笑道:“別以爲不說話,我就看不出你的想法。賀燼,在我面前,你沒必要裝,多辛苦啊。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何況,你我曾經走得那麼近。

    和我在一起吧,你和我在一起會比和桑栩在一起輕鬆很多。我知道你的過去,我能接受安寧,桑栩能嗎?哪怕你以後將安寧養在外面,只要你給我名分......”

    若是有人聽到她這話,只怕會以爲她瘋了。

    可是,桑以晴沒有瘋。

    她原本以爲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她以爲她可以像她媽說的那樣,在結婚以前,她可以多談幾次戀愛,多睡幾個自己心怡的男人,她以爲賀燼只會是她結婚前的一段小小的插曲。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她的掌控。

    大概應了那句話,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她完全迷失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真地愛賀燼,還是隻想和桑栩較勁,總之,她要得到他,哪怕卑微到塵埃裏,她也願意。

    如果卑微到塵埃裏,還是得不到,那她就毀了他,或者桑栩。

    眼前的女人雙眼赤紅,眸光裏洶涌着瘋狂,那是一種足以毀滅人的力量。

    但賀燼卻並沒有退縮,他冰冷地說了一句:“我沒有腳踏兩隻船的習慣!”

    所以,哪怕她後退到只要名分,他也不會要她?

    望着賀燼甩手而去的背影,桑以晴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鮮血從指縫間緩緩匯到一起,滴下!

    她絕不會罷休的!

    而此時的桑栩,還在北城小學那裏。

    盯着小女孩離開後,她才趕天趕地騎着自行車飛奔,但依舊沒能按時趕上晚自習的時間。

    看到講臺上的老師,桑栩不好意思地打了報告,進了教室。走到自己的位置時,卻發現老爸破天荒地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最近剛換了座位,他們已經從第一排第二列移到了第二排第三列,賀燼也從第一排第一列移到了第二排第二列。又因爲有同學反應兩邊的過道太窄了,高老師乾脆讓中間的兩列並在一起。

    所以,現在賀燼的桌子和桑栩的桌子是連在一起。

    但現在,老爸突然搶了她的座位,將她和賀燼生生地分開,桑栩覺得不對頭,但現在是上課時間,她也沒法和老爸理論,她很乖覺地坐到了老爸右手邊的空位上,拿出書開始複習。

    習慣了右手邊是賀燼的她,總覺得這節課的時間有點長,哪怕她還遲到了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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