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們開玩笑道:“看來,抽菸也不全是壞處。”

    因爲賀燼用的正是煙盒裏的鋁箔紙。

    而另一邊,賀燼在冰洞內成功地找到了桑栩。

    冰洞塌了,桑栩的右腿卡在了冰石中間,拔不出來。

    賀燼是繞過幾塊巨大的冰石才找到桑栩的,他找到她時,她已暈過去了。

    因爲寒冷,女孩的脣被凍得發紫,臉色慘白如紙。賀燼見狀,立即脫下身上的滑雪服,將她裹了進去,一邊搓揉着她的四肢,讓她暖起來,一邊叫着她的名字,這種情況下睡過去,太危險了。

    桑栩迷迷糊糊中,聽到賀燼的聲音,以爲自己在做夢,她努力掙扎了半晌,微微睜開眼睛,蒼白的小臉笑開,喃喃自語道:“賀叔,你是捨不得我死在這裏嗎?夢中都要來救我啊?”

    本來眼眶紅紅的賀燼聽了這話,頓時臉黑:“傻丫頭,你說什麼呢?誰給你說這是夢了?”

    “哼,好討厭,夢裏還騙人!”她不信他。

    賀燼有口難辯:“我沒有騙你。”

    可是,桑栩不信。

    賀燼氣得直威脅她:“再不信,我就親你!”

    桑栩氣乎乎的:“賀叔,你好無恥,在夢裏都耍流氓。”

    然後,她歪了下腦袋:“那你親啊!反正是夢中,我感覺不到。”

    賀燼完敗:......

    他輕輕地揪了她一把,脣角微勾,帶着莫名的寵溺:“感覺到了嗎?”

    咦,怎麼會有感覺?不是在做夢嗎?

    桑栩瞪大了眼睛。

    看着小丫頭終於信了,賀燼心情相當愉悅,“起來坐好,我幫你把腿拔出來。”

    賀燼把她扶了起來,桑栩這時才注意到他把外套給了自己,於是問道:“賀叔,你不冷嗎?”

    “我得幹活,不冷。”

    賀燼從揹包裏取出熱水,給她喝,然後又拿了壓縮餅乾給她,讓她補充熱量,恢復體力。

    桑栩一邊喫東西,一邊訴說自己的遭遇。

    她在冰川上遇到三隻覓食的雪原狼,一番打鬥之後,她傷了其中一隻,三隻狼見她不好惹,心生畏懼,退了,然後,她失去了方向,來到了這裏。

    她原本是打算在冰洞裏休整一夜,等天亮以後再出去的。誰知,她在檢查冰洞的時候,遇到了坍塌——

    最讓她無語的時候,她的匕首剛好綁在那條被卡住的腿上。

    賀燼拔出腿上的匕首,小心地削着冰石。這些萬年冰石,硬度特別高,要弄到足夠寬,把桑栩救出來還真不容易。

    就在這時,桑栩發現洞頂在滴水....這是一個不好的現象。

    “賀叔,你去叫人吧?這樣不行的,搞不好我們倆都會埋藏在這裏。”

    “我做了記號,救援隊會很快找到我們的。聽話,別動。”

    他擡頭望了望頭頂的冰體,手上的動作加快。然而,幾分鐘後,冰洞再次塌陷。

    眼前忽然一暗,桑栩感到一股炙熱的液體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她睜不開眼睛,鼻息間只剩下一股甜腥的味道......

    兩個小時後,桑栩和賀燼被擡出了冰洞。

    人算不如天算,賀燼終究還是沒能及時救出桑栩,卻在冰洞再次坍塌時替她擋住了致命一擊,也因此,他受了重傷。

    被救出來時,賀燼已經奄奄一息了。

    躺在擔架上的桑栩一直在哭,她揪着醫生,哭着求他們一定要救活他——

    前方傳來了桑栩得救的情況,桑以晴得知情況後,氣得頭疼。

    後來,又聽說是賀燼替桑栩擋住了致命一擊,受了重傷。

    桑以晴當場石化。

    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桑栩死掉,賀燼活着”!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不是桑以晴怎麼想就能改變的。大受刺激的桑以晴跑到雪原上,對着靜謐的夜空,大聲質問上天爲什麼總不讓她如願。

    她想讓桑栩死。

    只要桑栩死了,就再沒人能和她搶賀燼,那個祕密也將永遠埋藏,她將依舊是人人稱道豪門千金。

    可上天爲什麼就不如她的意?

    桑以晴對着天空大吼大叫,“愛一個人,難道有錯嗎?”

    不,她沒有錯,怪就怪賀燼不愛她!

    她陷害桑栩,也沒有錯,誰讓她搶了賀燼?明明是她先喜歡賀燼的,是桑栩不講武德!

    她害死她,也沒有錯,誰讓她陰險,抓住她的把柄威脅她呢?

    不是她錯了,是他們錯了。

    可這賊老天,像是和她做對似的,就不如她的願!

    桑以晴在無人的雪原上發泄了一通後,回到屋裏,脫下冰寒的外衣,倒在牀上,心安理得地睡了。

    反正,她乾的事,天知、地知、她知,除此外,沒人知道,她不擔心。

    此時,阿泰勒人民醫院,ICU室外,桑祁推着坐在輪椅裏的桑栩等在門外,陳果、趙凱和田心也在。

    ICU裏,醫生們正在全力搶救,看着久久不開的門,桑栩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滾。

    她記得他說的每句話,每個字。

    她甚至還能感覺到黏稠的血液飆到她的臉上,模糊了她的雙眼,那股濃郁的甜腥,成了她記憶裏不可抹滅的一部分。

    他說:“堅持住,你要替我活下去。”

    好想告訴他:她不想替他活,要活自己活!

    這句話不知有沒有機會說出口。

    桑祁掏出紙巾遞給她:“他一定會挺過去的。”

    哎,他竟然欠了死對頭天大的人情!

    ......

    高景洋和他的四個夥伴在醫院的休息室裏哀聲嘆氣,聽說賀燼出事後,高景洋的四名老搭檔第一時間買了機票,飛了過來,同時還依高景洋的言,帶了王二狗。

    高景洋知道賀燼家的情況,只有一個病入膏肓的母親,受不得刺激。他沒敢讓人通知賀母,怕賀母受刺激出現好歹,那可不是他喫得消的。

    但賀燼生命垂危,沒有家屬,作爲班主任,他也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二者擇其一,最後,他還是選擇扛下一切,什麼也沒告訴賀母,反而讓人把王二狗帶了過來。

    “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數學老師在嘆氣。

    “太奇怪了,桑栩又不傻,怎麼會迷路呢?”物理老師考慮問題總是天馬行空,他首先想到的是這個大家都沒想到的問題。

    “哎,可惜了我的理科狀元!”生物老師都快哭了。

    “看樣子,這輩子我都實現不了我的理想了,好好的理科狀元苗子,就這麼沒了。”化學老師垂頭喪氣。

    “說什麼喪氣話呢?人還在搶救中,說不定就搶回來了。”數學老師抨擊他。

    “搶回來了,也當不了狀元了啊。”

    “老胡,你個龜兒子,你現在的重點不應該在孩子的安危上嗎?你不能這麼自私,只想着你的狀元!”

    “就是就是,不能自私。”

    “老胡,不是我批評你,你剛纔那句話真地太沒人性了。”

    “咳咳咳.....我就是說說,你們至於這麼上崗上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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