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栩將自行車往旁邊一靠,直接走到賀燼的店門口。

    賀燼穿着一件潔白的襯衫,利落的短髮,氣質乾淨清爽。

    半個月不見,桑栩竟覺得他身上那股矜貴感越發地沉澱了下來,他安靜地坐在那裏,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着,完全沒有留意到門口站了個人。

    直到桑栩喊了聲“喂,出來,我找你有事”,賀燼的視線才從電腦屏上抽離出來。

    他帶着些惶惑,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眼看到門口亭亭玉立的女孩。

    女孩扎着蓬鬆的丸子頭,一頭海藻般濃密烏黑的頭髮,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上,五官明媚。

    她穿着寬大的體恤,遮住了下身的熱褲,只露出一點點邊子。

    這是二十年後最流行的“下身失蹤”的穿法,看上去又隨意又時尚。

    然後,賀燼的視線便停留在她那雙修長筆直,白得發光的腿上,那雙腿實在是太吸睛了,賀燼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桑栩見他一直盯着她的腿看,粉臉不由地發紅,她生氣地拔高聲音:“你看什麼呢?”

    “看你啊。”賀燼挑眉,挺無恥的,像是根本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爲過份。他懶散地移開目光,擡眼,淡定地看着桑栩那張爆紅的小臉。

    然後,又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你不會想歪了吧?臉紅成那樣。”

    被倒打了一耙的桑栩氣得臉更紅了,她又羞又怒地瞪着他,他怎麼就變得這麼不要臉了呢?

    若不是想到奶奶交給她的任務,桑栩簡直想直接對他來兩腳斷子絕孫腳,再罵他流氓。

    賀燼摸了摸臉,“我是又長帥了麼?你這麼盯着我。”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桑栩沒好氣地:“不要臉!”

    “你來找我就是爲了罵我啊?”賀燼也不生氣。

    看着她漲紅的臉,他倒覺得有趣,她平日裏不是一向臉厚得很嗎?

    “我喫多了才跑來罵你。”桑栩氣乎乎的,“我找你有正事。”

    “有正事啊?那你進來慢慢說啊。”賀燼慢吞吞的。

    他越是一副雲淡風輕,桑栩越氣惱,她生氣道:“不用了,我就在這裏說。”

    賀燼掏掏耳朵:“那我聽不見。”

    太不要臉了,竟然耍無賴,桑栩氣得差點跺腳。

    但是,想想奶奶的叮囑,她忍!

    她憋了口悶氣,走了進去。

    賀燼這時倒不急着理她,他轉過身子,盯着電腦屏,敲了敲鍵盤,電腦屏上迅速被密密麻麻的符號填滿。

    桑栩掃了眼屏幕,撇着嘴道:“我媽的病好了,她想見你。”

    賀燼微愣了一下,回過頭來看着她,然後,臉色迅速沉鬱下來。

    他轉過頭去,沒理她,再次敲響鍵盤,靜默的空氣裏,只剩下賀燼啪啪啪敲擊鍵盤的聲音。

    這種冷遇讓桑栩不覺心口一澀,果然,他是記仇的。

    她不免自嘲,想着自己剛纔的失態。若不是因爲心裏總有那麼點期盼,她也不會因爲他的不正經而臉紅。

    她真想拍掉自己的腦袋,果然是戀愛腦,傻裏吧唧的,人家對你根本就沒那意思,人家就想報復你,你傻啊你!還一個勁往他套子裏鑽。

    啪!賀燼終於敲完了,他轉過椅子,看着她,嗓音冷淡:“還有別的嗎?”

    桑栩:“什麼別的?”

    他站了起來,“看來,我得讓你想起來纔行。”

    他走過去,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讓桑栩禁不住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抵到了牆上。

    賀燼卻沒放過她,徑直走過去,長臂一伸,手撐在了她的耳畔,將她困在他和牆之間。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那雙黑眸幽深地如同一個漩渦裹吸着桑栩的靈魂。桑栩一陣驚慌,她驚惶地仰起頭看着他,“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他輕嗤一聲,“你覺得我想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想幹什麼?讓一下,我是客人,你總得讓我坐着說話吧。”

    “客人?”他喃了聲,“那裏有位置,你自己站在這裏,怪我咯?”

    桑栩:.......

    然後,兩人都不說話了。

    他低頭看着她,目光沉靜,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臉上,散發着莫名的曖..昧。這讓桑栩很是不安,總覺得這樣的對峙,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麼。

    她伸出玉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前胸,“賀叔,不要這樣好不好?咱們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桑小栩,你給過我說話的機會嗎?”

    桑栩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

    “我承認廈大的事我沒及時向你解釋,是我的錯。可是,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賀燼曾經以爲,自己能夠接受她提出分手,到後來,才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分手的這半個月,他每天都在想她。

    他甚至好幾次跑到她家的對面,望着她家的門,希望能看到她。

    他也確實看到了她,而每一次,他看到的都是她開心的模樣。

    她真地好狠啊,說分手就分手,說忘記就忘記,可他呢?始終在原地踏步,守候着那份心傷。

    今天,她來了,他很高興。

    可她一開口,卻是別的事。

    賀燼心底很惱火,他盡力壓抑着他內心的怒氣。然而,桑栩的緊張不安,讓他更加憤怒,她把他看成了什麼人?她是覺得他會對她做什麼嗎?

    他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想在她身上印證些什麼。

    桑栩感覺到他的靠近,驚慌地叫了聲“你想幹什麼?”

    “親你。”賀燼幾乎不經大腦,想什麼就說了什麼。

    這話太過直白,以至於桑栩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整個人便被圈進了他炙熱的懷中,脣上微微一涼,便被他生澀地堵住了脣。

    桑栩整個人都懵了,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他採擷。

    如果他有過激的行爲,她可能還會想起來反抗。

    但他沒有,他是那麼溫和,宛如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不疾不徐地探索着一步步前進,溫柔地銜着她柔..嫩的脣瓣,碾轉蹂.lin,以至於她輕易地繳械投降,癱軟在他堅強有力的臂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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