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如果知道了自己賣的東西上有賣家親人骸骨,如何做纔不會被賣家生氣遷怒?

    阮穗穗不知道師姐如何想的,但眼下她已經開始從他們三個人和禾子倉打架誰會贏推演到青林宗和天衍宗打架,太玄宗會不會趁機漁翁得利了。

    “那個……這會不會是個誤會?”阮穗穗深知師姐遇事慌張,說話結巴的性子,於是絞盡腦汁幫她解釋道,“師姐家說不定也是買的,或者源頭還在他處?”

    禾子倉對阮穗穗的這個想法表示認同,繼續寫道:“所以我纔想問公孫姑娘可知這些古董是從何處買來的。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我父親的遺骸,希望能讓他安息。”

    如今麥和裕依舊是太玄宗不可輕易提及的話題,所以禾子倉所做的這些事,雖然目的簡單明確,但包含着不爲人知的心酸和艱辛。

    公孫蘭臉色變了變,不過短短一中午的時間,她從社死直接上升爲遺體毀壞罪了。

    “我家這個的確是買的。”公孫蘭面露尷尬,“但是我也不太清楚它來源何處……”

    哪個穿越者得到了系統給的獎勵會調查源頭啊?!

    想到系統給的東西背後居然是這般血腥,她有些心梗。

    公孫蘭看到禾子倉射過來的目光心顫了顫,她得想辦法把系統給圓上,證明自己是個良民。

    “如今我父母已仙逝,想問也問不到。我房間裏還有一些家產,要不,你等我拿出來給你看看?”公孫蘭建議道。

    禾子倉點了點頭。

    公孫蘭匆匆跑回房間,將從系統裏抽出來的五星以上的寶物都取了出來,依次擺在地上。她將同系統喚醒,趕緊道:“你給我的寶物,不會都是刨人家的墳得來的吧?”

    “????”系統震怒,“宿主,這是什麼新的侮辱人的方式?”

    “那你給我的寶物都是怎麼來的?”公孫蘭皺眉,“你剛可聽到了禾子倉說那古董上有他父親的鱗甲,聽起來就滲得慌。”

    “唔……”系統沉默一下,片刻後它說道,“是天道給我的。”

    “天道?”公孫蘭嘴臉抽了抽,“那個缺德佬?”

    “準確說應該是幼時的天道。”系統回憶着那時候的場景。

    那時天道還是一個小姑娘,彼時所有的系統都沉睡在她的識海里,有一天它被天道召喚了出來。

    那是它第一次見到天道。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在一處結了冰的河流上,一個不過五歲的小姑娘將它召喚了出來。

    小姑娘十分落魄,蓬頭垢面,麻木碎布遮體,身上還有若隱若現的血痕。她不知道從何處尋來的一些古董花瓶,還有一些配飾物品,她祈求系統能不能將這些寶物都藏起來。

    “我雖聽命於你,但我不屬於你。一旦有穿越者啓用了我,那這些東西便會落入他們的手裏。屆時我又該如何歸還於你?”

    “不必給我。等你尋到了一個有緣人,啓用你的時候自然而然讓它重回世間。”小姑娘眼神內斂卻堅定,“我會找到它們的。”

    它未多想,便應了下來。

    “所以你就送給我了?”

    “宿主,我是抽卡系統,全新的方式自然就是以我抽卡的形式再出現在這個世間。你賣出了這麼多寶物,終於有人來尋這幾件了。”系統的語氣裏透露着一絲開心,“說不定那人就是天道!”

    公孫蘭神色複雜:“根據你所說天道是個小姑娘,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會長大但是不至於變性。”

    “???”

    “我的意思是,找我的人是個男的。”公孫蘭想了想又確認問道,“你方纔說你見到天道的時候在冬天?”

    “可能是冬天,也有可能是常年冰封的地方。”系統極其嚴謹地回答道。

    剛剛禾子倉也說了許世家族在極寒北境。看來天道極有可能是從許世家族手中得到的。

    公孫蘭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古董:“這裏面還有哪些是天道當時給你的?”

    “有,但是宿主你還沒有抽到。”系統真誠地回答道。

    “……能兌換到嗎?”公孫蘭實在不想把這麻煩的東西放在身上,既然是禾子倉他爹的東西,那不如一次性都還給他,這黑心錢她不能賺。

    “可以,但是會消耗宿主你全部的積分。”

    “那換吧。”公孫蘭雖心痛,但還是堅持。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公孫蘭才慢吞吞從房間裏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得知這有麥和裕鱗甲的緣故,她將這些寶物抱出來的時候格外小心謹慎。

    “只有這麼多。”公孫蘭遞給禾子倉,同時她將夜明珠照在其中一份花瓶裏面,“你看看,我剛剛發現這裏面有許世的印記。這麼看來,的確是我家從他們那邊購買而來的。”

    禾子倉接下這些物品,十分珍惜地撫摸着,然後小心翼翼收到乾坤袋裏,這才向公孫蘭道謝。

    “謝謝各位。如今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便在青林宗久留。還請各位代我向昭陽道君道謝。”禾子倉的眼神劃過阮穗穗,她神色如常,看似只是在聽着他人的故事。

    禾子倉內心嘆息一聲,手指搖了搖,他的腳下開始升了一團團白色的煙霧。

    靈龍族,亦可以騰雲駕霧。

    “你要極寒北境嗎?”公孫蘭鼓起勇氣問道。

    根據系統的描述,擁有衆多系統的天道在極寒北境都喫到了一定的苦頭。極寒北境的不是什麼好地方。

    禾子倉身影一頓,他眼眸垂了下來,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只是面朝着公孫蘭笑了笑便離開了。

    “之前我還覺得那些物品亮晶晶的還怪好看的,沒想到居然是麥和裕的鱗甲。”阮穗穗心中莫名泛起些許酸楚和感傷,“竟會有人在他死後剝了鱗甲作裝飾。”

    “龍之鱗甲堅固不可催,若麥和裕的鱗甲都被剝了,那他極有可能在死後被分/屍了。”晏玄章冷靜分析道,“方纔禾子倉也說了,許世家族擅長雕工鍛造。”

    剩下的含義不言而喻。

    阮穗穗忽而感覺一陣噁心,她趕緊制止晏玄章:“總歸是別人的事,我們就別再深入了。”

    晏玄章隨即噤了聲。

    禾子倉走得匆忙,沒有帶上時霄,它被留在了青林宗。

    據晏玄章所說,時崇雲連着一個多月都拖着時霄陪他一同練習劍術,時霄苦不堪言,還不敢抱怨。

    “時霄下手可知輕重?”到底有前科,阮穗穗多少不太信任它,“實在不行,就書信一封寄給溫衡,讓他過來將時霄帶回去吧。”

    晏玄章回憶了一下被時崇雲揍得鼻青臉腫的時霄,那下手的力度多少帶着一些個人恩怨。

    他道:“溫衡的神識已經回到了本體內,記憶理應恢復。一個多月過去了,他沒有半點動靜,興許是已經做了決斷。”

    阮穗穗點點頭,認同了晏玄章的話。

    時霄天真愚蠢,不管是出於各種原因,它同太玄宗勾結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與天衍宗站在了對立面。更何況即便溫衡有想法,嫉太玄宗如仇的紫雲道君恐怕也不會同意。

    這時,晏玄章從乾坤袋裏掏出兩個不同形狀的煉丹爐遞給阮穗穗。

    “穗穗師姐,這兩個煉丹鼎是我從山下集市裏買來的。我看之前的那個煉丹鼎控火不準,而你最近又常常煉丹無暇分心,我便趁着下山給你買了。”

    阮穗穗心有困惑地接了下來。

    由於大師兄死活不願意喫白甫梅給他的藥,藥便留在了阮穗穗的身上。恰好這段時間她在研究那個藥,可他晏玄章有這麼好心嗎?

    這時阮穗穗的腦海裏響起了一道冷酷的系統音:“宿主,現阮穗穗已收下玉虛玄離子母鼎,您的提前享受已開啓,請您於一周內分別完成與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三種不同修爲修士的切磋,從他們身上獲得的傷害分別爲30、30、40。”

    原來這其實是晏玄章做任務得來的,而且還是提前預支的。

    玉虛玄離子母鼎,看來這是個好東西。恰好她從《千金方》上找到了那藥丸的配方,眼下就有機會來試一試。

    “謝謝,這真的太實用了。”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阮穗穗毫不吝嗇地道謝。

    她將鼎爐仔仔細細從頭到外都檢查了一遍,又簡單地清洗了一番。

    阮穗穗心想,若是晏玄章沒完成任務,這子母鼎便要收回去了。爲了自己可以一直使用下去,這幾日她就幫着晏玄章留意別人能不能揍他。

    晏玄章看着阮穗穗按照書中的順序將藥材放進鼎爐裏,不禁問道:“穗穗師姐,你可是在做白長老給師兄的藥?”

    阮穗穗沒有否認。

    只是她指着其中一一束開得稀稀拉拉的草藥,說道:“書中的配方有一種藥材,整個三危城都沒有找到,我猜白長老也是如此。她在書中備註了用其他藥材平替,雖然效果差了些。我且試一試能不能成功,若是可以,那大師兄就可以安心服用了。”

    晏玄章看了一眼那狀似芹的草藥,心中困惑。

    這不是香菜嗎?

    “那沒有的藥材,哪裏可以尋到?”

    阮穗穗糾結片刻回答道:“極寒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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