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野生的不會送信,家養的我們又沒有這麼多。”
“我就讓程景辰的這隻鳥去招攬了些無業遊鳥,過來幹活。”
蹲在蘇雲落肩頭的那一隻,正是之前程景辰打發來送信結果被扣留的那一隻翠信鳥。
此時小傢伙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主人,堅定的跟着蘇雲落。
“你……要這麼多翠信鳥做什麼?”
林羽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可還不等蘇雲落開口回答,封暝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去了書房,大聲嚷嚷着。
“娘子!你讓我寫的字條都晾好了!”
“知道了,這就過去。”
蘇雲落遞給林羽一個眼色,勾脣笑道:“翠信鳥,自然是用來送信啦,走走走,跟我去幹活。”
“誒?你難不成是想用這些鳥……把朱城疫情好轉,結果慘遭朝廷封殺的事情傳出去?”
林羽的猜測已經十分接近,蘇雲落笑而不語。
“你是不是還想跟外界求援?”
“這好像不太可行啊,朱城現在被封得嚴嚴實實,外面的人就算想進來也夠嗆。”
從院子到書房短短几步路,林羽對蘇雲落送信的猜測已經分析了好幾輪了。
可最終看到的東西,實在是顛覆了他的想象。
“不是,你確定嗎?你確定這東西能有用?”
蘇雲落見狀聳肩,表示默認。
封暝將蘇大牛精神發揮的淋漓盡致,瞪着眼衝林羽道:“我娘子想出來的辦法怎麼可能沒有用!”
林羽;行行行,你們都對……
……
“蘇大夫,你不是說很快就好了嗎?婉妹這怎麼還不醒?”
有了那天夜裏衆人出去弄回來的糧食物資,朱城之中這兩日過的還算安穩。
只是,也撐不過三四天去。
蘇雲落白日裏在城中奔波治病,只有抽空才能去慕容府上看一眼慕容婉。
少女兩日沒醒,也着實令慕容璟焦急。
蘇雲落看着牀上睡顏安寧的少女,又檢查了一下她脖子上已經結痂的傷口。
把脈過後,只在慕容璟緊張的眼神之中嘆了口氣。
“蘇大夫,是有什麼問題了嗎?”
只不過,蘇雲落並未理會慕容璟,衝着牀上的人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們所謂的那位公子是誰,可你也看到陳離的態度了,就算你死了,他也不會放過朱城。”
隨着蘇雲落的話,一滴清淚從慕容婉的眼角滑落,兩日未曾睜開的眼睛終於動了動,慕容婉其實早就醒了。
“他會的,我瞭解他。”
慕容婉緩緩從牀上坐了起來,目光堅定。
“只要陳離把消息傳給他,他一定會心生懷疑。”
“木容家祕法的反噬他曾經體驗過,如果他知道有辦法解決,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
是,任何人都想從一個普通人成爲一個武林高手。
但是成爲了武林高手之後,都不想承受禁術祕法帶來的痛苦。
更何況,是他。
“你……你們再等幾天,等到他作出決定,我就能救朱城。”
因爲之前和蘇雲落的關係不是很和諧,此時的慕容婉跟她說話的時候仍帶着幾分彆扭。
“從這裏送信到京都,然後再傳出消息,四天,四天就夠了。”
“行,聽你的,我們等四天。”
“不過,這期間你好好在府上帶着,別被朝廷的人抓走。”
天色已經不早,蘇雲落站在慕容府門口,輕輕嘆了口氣。
“慕容大人,你覺得,你們的公子,改變主意的可能性有多大?”
“大概……五成吧。”
……
在朱城疫情紛紛擾擾之際,已經到了和煦的春日。
只不過這季節,並不影響京都的繁華程度。
“新鮮出爐的烤餅啊,西域烤餅!”
“滿江紅今日有名角兒登臺!大夥兒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卿顏閣上新品啦!快進來看看!”
將將到了晌午,正是街道上熱鬧的時候。
有人穿着紫金色的錦袍揹着手走在街上,四處看着這繁華的景象,白皙的臉上也勾出了笑意。
“公子,中原那邊來信兒了。”
“嗯?事情辦好了?”
男人跟身旁手下說話的時候絲毫不避諱周圍的人羣,十分隨意。
可手下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封城的計劃倒是一切如常,就是……裏面的人可能出了點問題。”
說着,遞上了一張密密麻麻的信紙。
被稱作公子的男人面龐白皙,肌膚在陽光下透着幾分瑩潤。若是看他五官,便覺得這張臉生成個男人頗爲可惜。
只是,這樣好看的男人在街上走着,也得不到過多的關注。
這裏畢竟,是京都城。
是一塊磚頭掉下都能砸到官的地方。
如果沒砸到官,那可能就會砸到些世家子弟。
公子一開始看信的神情輕鬆平淡,可隨着目光下移,眉頭便皺了起來。
周圍的嘈雜聲在他的周圍漸漸褪下,身邊站着的手下一顆心就提了起來。
公子生氣了,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
許久過後,公子手中的信已經被揉的不成樣子,可男人的臉色又恢復如常。
“有趣,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怎麼沒提過呢?”
手下看到公子神色平靜,便覺得自家主子心情還算不錯,這點事早就影響不到他。
“公子,有沒有可能她是瞎說的,只爲了威脅您不要繼續封城?”
公子手中拿着的信並未收起來,繼續往前走着,甚至脣角還帶着笑。
“哦?有可能哦。”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本公子會如何?”
耳邊的嘈雜聲逐漸又大了起來,那手下急忙賠笑諂媚:“公子武功高強,內力深厚,肯定不會被她這種小伎倆騙到的。”
“屬下以爲,就算真的有問題,公子也能輕鬆解決。”
腳步突然的停頓,公子站定轉身,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這個跟了自己四五年的貼身侍衛。
“你對本公子很有信心啊,所以你是建議我不要理他們?”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一切皆有公子定奪。”
侍衛急忙撇清關係,可下一刻,自己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隻慘白的手。
“知道不敢,就少說幾句。”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悠然響起,甚至等不到侍衛有所反應,他便聽到了“咔嚓”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