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落看見封暝將小包子拉到一旁,不知道囑咐了什麼。
等到結束,就只剩下蘇小寶一個人回來坐下。
封暝只留下了一個背影就匆匆離去。
蘇雲落垂下眼睫,身側的手悄然握緊。
這樣也好。
至少她見到了蘇大牛,只是沒來得及跟他好好道別。
……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錯過悔一生啊!”
“來了來了,瞧一瞧看一看,咱們這可是白城特產,童叟無欺!”
白城雖然名字中有個白,但這城池入眼,蘇雲落只覺得一片紅火。
這一路上他們對着卡口的官兵們坑蒙拐騙,蘇雲落也換了好幾種易容形象,最終還是靠着精湛的演技跟好運氣闖到了白城。
“跟白城一比,朱城簡直跟不是親生的一樣。”
且不說疫病肆虐期間朝廷的各種操作,就是這個基礎設施商業興盛程度什麼的,朱城簡直就是拉胯啊。
林羽將手交疊,枕在腦後:“開什麼玩笑,朱城怎麼能跟白城相提並論啊。”
“白城這可是太子的封地,那肯定是什麼好東西都往這裏送啊。”
蘇雲落聞聲看向林羽,挑眉摸了摸下巴。
“我說,這一路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你不是說之前在家裏的時候受盡冷落虐待嗎?”
他們一行人往白城出發的這一路上,林羽就跟一個大明白一樣,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會。
要是真跟他之前說的那樣,從小在家就飽受折磨和冷落,還能知道這麼多了?
平常時候這傢伙身上的寒毒就跟沒有似的,蘇雲落有時候都要懷疑一下自己是不是已經妙手回春給治好了。
“唉呀,你懂什麼。”
“越是困境之中,越是能激發人的這個上進的慾望,就算在那種環境之下,我仍然能奮發圖強,說明有的人不成才,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
蘇雲落聞聲撇嘴,繼續轉頭看向周圍熱鬧的街道。
一進城,蘇雲落就將林羽的馬車送進一處客棧藏了起來,擔心這東西太過招搖,引人注目。
只是,她這一路走過來,竟然在街道上看到了好幾輛跟林羽那個馬車差不多豪華的車子。
林羽無奈的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真不是什麼財大氣粗,買的馬車只是標配罷了。
“娘、孃親!那邊好像有、有很多人!”
進了城,蘇雲落便換了一身易容,卸下了醜的要命的容貌,換作了一個看上去就格外親切的普通少婦形象。
蘇小寶一個孩子不需要做什麼僞裝,只缺一個人假扮這一家三口中的父親。
這種事葉青肯定是搖頭拒絕,林羽倒是有膽子,但看上去太過清秀年輕,壓不住蘇雲落的易容妝。
於是,只剩下沉默寡言的金可人,任由蘇雲落擺佈。
男人下半張臉的鬍鬚被刮掉大半,他不讓全部剃掉,蘇雲落也尊重,剩下點鬍子正好顯得人年紀大。
只不過……他上半張臉好像還挺好看的。
“前看起來應該是花魁獨舞,應該有些看頭,感興趣可以過去湊個熱鬧。”
金可人進入角色倒是挺快,儼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勢,帶着自家妻子兒子去看熱鬧。
林羽:你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給你家老大告狀?趕緊回來吧,要不然老婆孩子都沒了。
葉青:學到了,這就告。
……
“婉柔娘子!再來一個吧!再來一個!”
“是啊,我等頭一回來白城,就是爲了見識見識這北方第一等美人花魁是何等曼妙,你只舞一曲,怎麼能夠?”
舞臺上,有白衣女子長袖翩然,滿頭青絲在腦後鬆鬆挽起,隨風飄動,如無骨柳枝。
蘇雲落還以爲花魁都是一身紅衣豔麗非凡,沒想到這個婉柔竟是走的清湯寡水的風格。
舞臺上的女子勾脣一笑,衝着臺下行禮。
那聲音纖細柔美,比她的人更婉轉。
“各位客官來捧場,婉柔自然是高興的,可醉夢樓的規矩如此,婉柔也沒有辦法。”
“若是諸位客官想多跟婉柔說說話,也可以上樓一敘。”
“屆時,就看是哪位客官的誠意多了。”
這話,配上婉柔的神情姿態,頗有幾分誘惑之意,勾的臺下衆人臉色發紅,紛紛計量自己腰包裏面還剩多少銀子。
老金似乎對於周圍男人貪婪的表情很是不喜,直接拉着蘇雲落離開了人羣。
“醉夢樓應該是這裏最大的青樓了,聽聞這個婉柔姑娘,跟太子也有幾分關係,稱得上是太子衆多紅顏知己中的一位。”
蘇雲落被老金拉出人羣,可還是控制不住回頭再看一眼。
“太子怎麼會想要一個賣身的青樓女子成爲自己的紅顏知己?名聲不想要了?”
金可人和林羽幾乎同時露出不屑的神情:“呵呵,太子有什麼名聲可留的。”
蘇雲落:……?
因爲路上經過卡口的時候比較順利,蘇雲落他們到的比預計時間早一天,百宗大會在第二天才開始。
而今日夜裏,蘇雲落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在路上已經被折騰的半死不活的盧驍了。
“盧大夫。”
在到了客棧之後,蘇雲落就專門包下一個雜物間,將盧驍扔了進去。
這傢伙現在虛弱得像是一隻餓了一個月的小貓,壓根動不了,他們也不擔心盧驍會逃跑。
“白城……這裏是白城!”
蘇雲落將盧驍的頭套摘了下來,幾乎在呼吸到空氣的下一秒,盧驍整個人就陷入了十分激動的情緒之中。
像是沙漠久居的人看到了水源。
“虛弱成這個樣子了,鼻子倒是挺好使啊。”
林羽每次見到盧驍,都是一副嫌棄得要死的樣子,只露出半張臉都嫌髒了眼睛。
蘇雲落上前檢查了一下盧驍的脈象,此時的他體型已經跟一個普通瘦弱男人並無區別。
“我們已經到白城了,你的同伴呢?他們要怎麼救你呢?”
如果那些人裏面有精通蠱毒的,那麼她利用盧驍,應該有希望解決蘇小寶體內的蠱蟲。
或者,解決不了,也查清楚那是什麼。
……
深夜,醉夢樓中絲竹之聲仍舊此起彼伏。
已經結束了今日見客的花魁,正懶懶的倚在一張黑色的貴妃榻上,翻着手中賬本一樣的東西。
“姑娘,後門有人想見您。”
婢女推門而入,恭敬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