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倒是不慢，看着也是個急性子。”
“見吧。”
醉夢樓跟蘇雲落以往想象的倒是不太一樣，原以爲青樓都是充斥着庸俗的脂粉香氣，蘇雲落來之前也是做了好一頓的心裏建設。
可擡腳進入醉夢樓，迎面而來的卻是茶香和花香的糅合。
進來之後也不像是電視劇中演的那樣，到處都是衣着暴露的女人捏着嗓子攬客。
相反，這樓裏的姑娘們穿着只是華麗了些，行走之間也端正優雅，並無刻意媚態。
哪怕真的有與男客人同行的姑娘，也只是神情溫柔，巧笑嫣然。
這樣一對一對的，就算去大街上，都沒有人會覺得這是賣身的青樓姑娘。
“姑娘，這邊走樓梯了，小心一些。”
蘇雲落耳邊響起的聲音溫柔至極，一時沒反應過來，便被腳下的樓梯絆住。
一隻柔軟有力的手扶住蘇雲落的胳膊，甚至比身後的林羽動作都快。
蘇雲落鼻尖縈繞着這女子身上的茉莉清香，一擡頭，對上了一雙含水帶笑的眼眸。
“多謝。”
只是，這樣溫柔的幫扶，卻讓林羽有些不悅。
閃身上前，不動聲色的將蘇雲落和這個女人隔開，撈進了自己懷裏。
“內子第一次進來這種地方，讓姑娘見笑了。”
蘇雲落：……內子？誰他丫的是你內子……
她今天的易容雖然比白天年輕了一些，但也輪不到他裝作丈夫吧。
林羽的話讓那帶路的姑娘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舉動會引起人的敵意。
“內子？”
“我觀這公子面相，還以爲公子尚未經人事，竟沒想到已經成親了。”
女子轉身帶路上樓，輕飄飄一句話傳來，卻讓林羽的臉色沉了下去。
蘇雲落沒有多想，只覺得這姑娘說的是林羽看上去比較年輕。
畢竟，林羽一整個就是個輕浮公子的樣子，成天在蘇雲落跟封暝媚蠱發作的時候調侃不停，一看就是很有經驗的樣子。
要不然，今天也不能讓他陪着一起。
“姑娘，這裏便是婉柔姑娘的房間了，已經等候二位多時。”
“有什麼其他需要的，叫我便好，我喚茉茶。”
天青色衣衫的女子轉身悠然離去，在距離房間門口不遠的位置停了下來，駐足守着。
蘇雲落看了一眼裝飾得富貴好看的房門，不由得跟身旁的林羽感慨。
“這醉夢樓，真是和尋常青樓不太一樣啊……”
“是啊，誰家青樓裏隨便一個姑娘，都是內功高手呢？”
蘇雲落：？
林羽的話似乎是有所指，但蘇雲落想再問的時候林羽已經不願開口。
凝重的臉色重新掛上漫不經心的笑容，林羽攬過蘇雲落的肩膀，勾脣笑道：“走了，婉柔姑娘還在等我們。”
一進門，蘇雲落便被這房間中的素靜驚到了。
在門口的時候還以爲這裏面定是珠光寶氣，可一進來才發現，這裏面淡雅得像是道館。
“蘇姑娘，林公子，醉夢樓可還有趣？”
坐在雍容的黑色皮毛之上，婉柔如同夜色中最明亮的月。
“婉柔姑娘的醉夢樓，果真是白城第一青樓。”
“在下認爲，京城的清雪閣不及醉夢樓半分。”
林羽看到婉柔的時候，下意識將蘇雲落擋在了身後。
談笑之間，一雙狐狸眼已經將婉柔周邊掃視一圈。
對於林羽這般冒犯的舉動，婉柔卻似乎並不在意。
“清雪閣可是文人雅客的地方，醉夢樓怎能與之比較？”
“今日我也接客了，有幾分疲憊，不如，咱們開門見山吧。”
婉柔以手掩面打了個哈欠，臉色仍舊溫柔似水，但蘇雲落已經感覺到幾分不耐煩。
“盧大夫已經許久沒回來了，他可還好？”
當時，盧驍只是跟蘇雲落說，讓她來這個醉夢樓的後門，說想見婉柔姑娘就好。
蘇雲落還覺得盧驍是誆人的。
婉柔畢竟是醉夢樓花魁，一天天找她的人那麼多，憑什麼一聽要見她就同意？
可如今看來，這個婉柔，怕是早就知道他們進入白城的事情。
“婉柔姑娘這麼實在，我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盧大夫現在不太好，讓我們過來，就是想尋求幫助。”
“並且，盧大夫也說，婉柔姑娘，能解開我的一些疑惑。”
婉柔在聽到盧驍不太好的時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無奈的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盧大夫曾經也是個善良的人，只是這世道容不下極致的善。”
“早就跟他說，這種事不能做多了，卻就是不聽。”
一道白色影子劃空而來，蘇雲落要伸手去接，卻被林羽攔下。
“錚”的一聲，林羽的摺扇展開，上面躺着一個白色的瓷瓶。
“這是盧驍要的，給他喝了就行。”
“至於別的問題，我今日有些累了，下一次有機會，再跟蘇大夫一敘。”
“下一次，蘇大夫可以帶着另外兩個朋友過來，我看貴公子對我們醉夢樓的舞，頗感興趣。”
婉柔說完之後，便側身躺下，似乎是要休息。
身後，茉茶帶着幾個侍女進來房間，十分禮貌的將人請出去，一直送到他們來時的後門。
“蘇姑娘，下一次見面，可以不用易容。”
“你很漂亮，哪怕我見過這麼多美人，你也不輸任何一個。”
“婉柔姑娘說了，明天的百宗大會，會很好玩，希望你跟朋友們玩的開心。”
茉茶帶着笑意轉身離開，蘇雲落跟林羽面面相覷，一整個像是沒從剛纔的經歷中反應過來。
“快走吧，盧驍這人的身份，不簡單。”
“這個醉夢樓裏面，每一個女人都會武功。”
林羽直接攬住蘇雲落的腰身，飛掠半空。
他們兩個現在屬於落單，非常不安全，所以要趕緊回去。
“會武功？你怎麼知道的？”
風聲在耳邊呼嘯，蘇雲落總覺得從醉夢樓出來之後就渾身不自在。
林羽的眉頭在蘇雲落注意不到的位置皺起。
“腳步聲，聽腳步聲就行了。”
“特別是那個婉柔，她的內功應該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