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巖又沒有火眼金睛,他是怎麼做到的?
程巖伸手摸了摸鬥獸場入口的門,打不開。
蘇小寶上前兩步,將程巖擋在了一旁。
很明顯,他也沒指望程巖能把門打開。
嫩白的小手之間凝聚出無形的內力,程巖眼睜睜的看着鬥獸場門上手腕粗細的巨型鐵鏈逐漸扭曲變形,那道石門開始能夠推開一個不寬不窄的縫。
而這個縫,剛好能夠讓蘇小寶和程巖通過。
推開門的一瞬間,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味混雜着腐臭,蘇小寶下意識就後退了三步。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雖然之前肉攤爺爺家裏丟棄的邊角腐爛了也有不好的味道,但跟這裏的,真的不太一樣。
“雲妹,這個給你。”
正在蘇小寶愁着怎麼才能頂着這滔天的氣味前進的時候,一旁的程巖則將腰間的腰封給摘了下來。
蘇小寶不知道這傢伙要做什麼,卻看到小男孩兒皺着一張臉,笨拙的上前給他穿戴好了腰封。
沒了腰封,程巖的衣服鬆鬆垮垮,看向蘇小寶的時候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是我母親給我的,我的嗅覺天生比尋常孩子靈敏一些,這個腰封上寶石散發出的氣味很神奇,能夠把不好的氣味擋住。”
所以,失去了這個腰封之後,程巖肉乎乎的小臉上纔會露出有幾分痛苦的神情。
這裏氣味這麼重,蘇小寶都忍不了,更別說程巖這種嗅覺靈敏的人了。
剛纔他一路找過來,時不時的皺鼻子,應該也是靠着嗅覺有關的能力。
怪不得程巖看上去什麼都不會還被特殊對待,原來是這樣。
蘇小寶低頭看了一眼那個腰封,仔細研究了一下,便伸手將上面的金色鏤空裝飾摘了下來。
程巖在蘇小寶的示意下重新整理好衣服,蘇小寶趁着這點時候已經將那鏤空的雕花金扣拆開來。
金色的雕花中躺着一塊綠豆糕狀的東西,湊近去聞,能夠聞到清亮的香氣。
這……也不知道是什麼。
蘇小寶掰下來三分之一的部分,收了起來,隨後將金扣還原,又給程巖重新裝在了腰間。
“心意,領了,這樣,便好。”
只要能夠減弱一點影響,就可以了。
再不濟,還可以用內功閉氣。
蘇小寶深深看了一眼程巖,拉着人便閃身進入了黑漆漆的通道之中。
程巖有一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怎麼覺得雲妹剛纔對自己的態度要比之前和善了一些?
……
“今天多少石?”
“也沒多很多,就還是二百石。
“天天這樣,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要我說,咱還是弄些正常人來幹活。這些東西雖然力氣大也聽話,但是不靈活啊……”
山體之中,有空間規整的石室,裏面正有兩個人守着成堆的礦石對賬。
高個男人走到牆角拿出一塊礦石來,遞給了打算盤的白淨男人。
白淨男人看了一眼桌子上泛着白色的石頭,隨手丟到了一旁。
“唉,咱們這地方有多大你也不是不知道,普通勞工得弄多少來?”
“再說了,你能保證他們就都可靠?咱們這地方讓誰知道了,都沒好!”
“除了死人,也就咱們跟盧大夫弄出來的那些東西不會亂說話,怎麼?你想去井下面挖礦?”
高個男人聽着對方的話,撇了撇嘴,明顯沒法反駁。只能一邊蹲下挑揀石頭,一邊抱怨的嘟嘟囔囔。
“早知道這麼多事兒,我安安穩穩在京都城呆着不好嗎?”
“……你在京都城,有這麼豐厚的銀錢?”
“沒有……”
“沒有還不幹活?”
房間裏面的人帶着情緒交談,有兩個穿着勞工衣服的人,腳步僵硬,又送來了兩筐石頭。
只是,石頭放下之後,便在原地呆着,沒有下一步動作。
那兩個人原本是不打算理會這兩個在他們心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的,但房間中突然多出來兩個身影,多少也不能說一點影響也沒有。
高個男人在白淨男人的示意之下,不耐煩的走到那兩人跟前。
確認他們額頭中央的蠱蟲沒有問題之後,使勁拍了拍其中一個壯碩的人。
“呦,這個還挺壯實的,之前也沒見過這麼壯實的。”
“快把這些破石頭倒到那邊去,別一天天就等着挨鞭子纔會幹活。”
在男人的催促下,高大的勞工仍舊以一種僵硬的動作擡起了一筐礦石,走向他指着的方向。
緊跟着他的後面,是另一個看上去並沒有這麼壯實的勞工,也彎腰擡起筐子。
可,這個勞工的力量明顯沒有前面那個大,搬動第一下的時候,一晃身子,那滿滿當當的筐子便又落到了地上。
只這一下,那高個男人便深深皺起了眉頭。
腰間的長鞭已經落到手中,白淨男人知道他要做什麼,早早就避開來,以免傷到自己。
“一時不挨鞭子,就不好好幹活?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爺爺我跟前偷懶!”
石室並不大,但這鞭子折成兩截也能揮舞得來,高個男人抽人的技術應當是十分嫺熟,油亮的黑色長鞭在空中劃過殘影,眼看就要落到那勞工身上。
仍然在打算盤的白淨男人猛然停住了手,因爲預想中的聲音沒有響起。
猛然擡頭看去的瞬間,“咔嚓”一聲響起,高大的勞工背影之前,高個子男人已經應聲倒地,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
不好!
趕緊叫守在這裏的護衛過來!
男人想要高聲呼救,可張大了嘴巴拼命呼吸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根銀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紮在了他的喉嚨之間,斷絕了他的求生之路。
銀光再次閃過,伴隨銀光一同過來的,還有一道黑影,兩道光芒以無法閃避的速度逼近,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