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寶神色鎮定,一身淡黃色的衣裙在這密道之內顯得格格不入,指尖泛着一抹銀光,銀針赫然其上,顯然是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身後一左一右跟着兩個男孩,一個和蘇小寶一樣緊緊的抿着脣,但到底沒有他鎮定,眼底還閃爍着無法掩飾的驚慌。
另一個……另一個早已抱着頭,抖的跟個篩子似的。
程小巖: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那一聲少主,着實讓陸恆之驚訝,能夠讓葉青稱之爲少主的孩子,應該就是封暝的兒子了吧?
一雙瀲灩桃花眼在三個孩子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趙漣身上。
“你是封暝的兒子?久仰久仰,怪不得面對如此境地還臨危不懼,簡直是繼承了魔尊的性格神采。”
陸恆之穿着五顏六色的衣服,極其誇張地扭動着,若不是還有着一點良知,顧念着他還是個孩子,只怕要將蘇雲落隨口胡謅的跟胞姐有關的八卦都要問個遍。
然而趙漣只是垂下了眼眸,“你認錯人了。”
陸恆之:“哎呀,你不要怕嘛,我又不是壞人,說一說沒什麼的。”
雖然陸恆之這種跳脫的性子,經常十分不合時宜的出現,但無疑都讓衆人鬆了口氣。
蘇小寶遞給趙漣一個安撫的眼神,這纔看着葉青。
“孃親和爹爹是不是都來找我了?林子裏有陣法,有沒有辦法阻止他們往裏走?”
陸恆之:?
程小巖:你們認識?那可太好了,我又能活着了。
然而密道內,除了陸恆之以外,沒有任何人露出驚訝的神色。
金可人抱臂靠在牆上,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葉青則是聽說林中有陣法以後整個人都變得緊張無比,現在魔宮正處於危難之時,尊上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事。
“有,屬下這就通知尊上。”
他擡頭環視了一眼密不透風的甬道,語氣帶着焦急。
“少主,咱們先從這兒出去吧。”
蘇小寶點了點頭,臉上帶着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穩,只是胳膊上的程小巖掛件顯得格外突兀。
六人魚貫而出,唯獨陸恆之一人張大嘴巴跟在最後,久久不能回神。
陸恆之:這是什麼鬼?蘇雲是少主?她不是女孩嗎?爹爹和孃親是什麼意思?蘇兄……
陸恆之拽住了走在隊伍最後的金可人,“就我不知道嗎?”
金可人露出了一副你現在才明白的表情,陸恆之整個人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陸恆之:原來我纔是個笑話!我emo了。
葉青和蘇小寶打頭,這一趟走得很快,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就已經能夠看到面前越來越大的光亮。
葉青到底是按捺不住,略施輕功飛了出去,在空曠的地上燃起了專屬魔教的信號煙花。
明明是白日,煙花卻格外耀眼,蘇小寶略微放下了心。
他消失了這麼久,孃親應該很着急吧?
他知道孃親爲了自己願意付出一切,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孃親出事。
……
礦山內,封暝和蘇雲落跟着那一隊守衛到達了鬥獸場,還沒到跟前,就聽到了響徹山間的怒吼。
只是比起盧驍房裏的那兩隻,還是遜色幾分。
“這是什麼?”
她手裏被封暝塞了一隻巴掌大小的荷包,掂起來還有些分量,入手冰涼,更重要的是正在不停的往外發散讓人心曠神怡的異香。
“魔教聖物。”
多的封暝也沒說,但蘇雲落心中卻莫名浮現出了暖意。
蘇雲落:魔尊不是有潔癖嗎?這味道聞着不難受嗎?
想了想,蘇雲落還是決定二人共用一物,省得給日後封暝討伐她提供藉口。
兩人十指相扣,身體緊緊的貼在石壁上。
透過縫隙,整個鬥獸場的佈局已經躍然眼中。
兇獸體型不大,看起來更像是獅子和獵豹合起來的產物,既有矯健的身姿,又有充盈的毛髮。
兇獸面前半跪着一個約摸五六歲的孩子,依舊是面容僵硬和外面的傀儡無異。
蘇雲落不由攥緊手心,自從當了媽,他實在是看不得這種血腥的場面,常常會自動代入。
緊接着兇獸聞風而動,朝着傀儡孩子飛快地衝過去,獵獵風聲響徹的同時,蘇雲落眼尖的看到了兇獸身體上一個十分眼熟的痕跡。
正準備細看,就被人捂住了雙眼。
蘇雲落:這時候玩矇眼殺?
她將那手掌扒拉下去,卻很快又覆蓋上來。
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兇手已然掉轉身子,看不見背上痕跡了。
眼看着封暝又要伸手,蘇雲落忍無可忍,啪地一下拍掉。
“封暝!兇獸身上有蠱蟲的痕跡!”
然而魔尊大人卻沒有半分尷尬,視線越過蘇雲落,凝聚在兇手身上。
“哦?”
對於這種臭屁的性格,蘇雲落也明白,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再次透過縫隙,緊緊地盯着兇獸。
“今天到此爲止吧,近些日子貨不多,別用完了,不好向盧大夫交代。”
有人出面將兇獸趕回了籠子,那個已經被啃咬的不像樣子的孩子也被提了出去。
蘇雲落有些懊喪的嘆了口氣,卻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本尊帶你去跟前看。”
直到鬥獸場裏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兩人也輕飄飄的落在了獸籠跟前。
蘇雲落這才發現這獸籠和外面的有所不同,尋常獸籠都是鐵籠子,有寬大的縫隙。
然而面前這種更像是全封閉式的,只有頂端有幾個拇指大小的出氣口。
好像是……防止什麼東西逃出去一般。
蘇雲落不由貼近,仔細觀察着兇獸身上剛剛一閃而過的蠱蟲的痕跡。
變故就在此刻發生,本來魁梧高大的兇獸,身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就好像只是一身皮囊罷了。
緊接着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蠱蟲從兇獸的口中爬出來,身上還帶着粘液,令人噁心作嘔。
更重要的是,蘇雲落整個人都貼在獸籠的邊緣,這噁心的場面,她是一分一毫也沒逃過。
蘇雲落:嘔,讓我吐一會,見過噁心的,我也沒見過這麼噁心的啊!
連一向不動如山的封暝都緊緊的皺着眉頭,臉色難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