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之見她如此，便問她：“你這是怎麼了？”
王小悅趴在窗戶口，看向另一側窗戶口的他，突然變了面色，不再生氣轉爲糾結。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怎麼感覺陰森森的？”雖然有一牆之隔，但他還是感覺害怕。
王小悅被他搞怪的面部表情逗笑，剛剛的難受情緒一掃而空。
“說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剛剛去偷聽牆角了，”她說着轉頭看向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
許景之始終如一盯着她的臉，發出疑問：“誰的牆角讓你反應這麼大？”
這倒是奇怪了。
照她的性子，應該很少有人能左右纔對，怎麼一副受到很大打擊的樣子？
王小悅沉默了，她不想參與到科考的事情裏去，就像他說的樹大招風。
若是這次參與其中，紅眼她的人就更多了，她還沒有那個勇氣覺得能保護好所有人無憂。
“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許景之見她是真的糾結，逐漸嚴肅起來：“說來聽聽。”
王小悅沒有說話，他便自己猜測。
“你不說卻又和我吐露心煩，說明此事與我有些關係，但又不是全部的關係。”
“好了，別猜了，反正告訴你也沒事，”她接着把自己聽到的事情與他說。
許景之猜測很多種情況，唯獨這個是他沒想過的。
“如果是這樣，今年的科舉怕是難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
“他們只是商議賄賂監考官，現在不是還沒成功嘛。”
“着急也沒用，倒是你，爲何不想與我說起此事？”
王小悅果斷搖頭：“我可沒說不告訴你，我只是糾結幾時告訴你而已。”
說完這些，他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她又說：“我一定會告訴你的，你家世與朝中之人關係匪淺。”
“認識趕考的也不會只有王金貴一人，所以我會告訴你，讓你去幫所有無辜的學子。”
她確實不想與科考沾邊，但她也不是分不清是非黑白，這種作弊的人一定要嚴懲。
告訴他，一來是想幫助他認識的並會牽連其中的人。
二是他在朝中有人，解決起科舉舞弊更容易。
“我知道了，你放心這件事情會處理好的。”
兩人還在談論着，像是沒發現站在屋檐下的王金貴，更不知道他滿臉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在樓下反駁道。
王小悅與許景之對視一眼，剛剛說這麼多，其實是因爲發現了他的存在。
林東是他的摯友，若是不聽清楚，他會很難相信的。
但看他現在反應這麼激動，估摸着剛剛的對話都白費了，他沒有相信她們。
“別太大聲容易招來耳目，你先上來，我們坐下來談。”
王小悅在樓上好言相勸，樓下的人鼓着臉怒氣衝衝往樓上走，腳步聲大的跟打雷似的。
她聳聳肩滿臉無奈離開窗戶口朝屋內走，不一會兒房門聲響起，她早有準備打開房門。
一個人影嚓的一下就竄進屋內，對着窗外不知道生着誰悶氣。
許景之走在後面慢吞吞進屋，路過她時相互對視一眼，彼此都看見了眼中的愁意。
對方品行不端也就意味着自己看人不行，還會覺得受到欺騙，簡直是雙重打擊。
“你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他來的時間很微妙，所以沒有聽見前半段。
“偷聽到的，我不會騙你你是知道的，這對我沒有好處。”
王金貴大聲反駁：“或許是你聽錯了，是別人有這樣的謀劃，他只是被迫參與。”
“要知道那幾人的文采斐然，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你別這樣，她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難道你要爲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輕易懷疑這十數年來的親情？”
許景之聽他這般語氣對王小悅說話很不舒服，對他說話時語氣難免冷上幾分。
王金貴這纔回神，看着滿臉驚訝的女子，心生愧疚。
“抱歉，是我太激動，只是我很瞭解他們，以他們的淵博知識，沒必要冒這個險。”
這次王小悅沒有反駁，說再多對方不相信她又能怎麼辦？
唯一的辦法就是選擇不說，等他冷靜了，不那麼一根筋的時候就好說話了。
“沒事，人之常情。”
王金貴嘆氣，正如她知道她無法說服他一樣，他也是沒法說服她的。
“我先回去了。”
等人走後，王小悅才道：“他還是沒能理解。”
“一個人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在自己即使佔有越對優勢的情況下，也會鋌而走險。”
她話音一落，許景之不自覺想到了自己，他何嘗不是如此呢？
照理說他近水樓臺先得月，可林東一出現，他便自亂陣腳了，甚至不惜把廚師擄來。
“單純也有單純的好處，太早接觸黑暗對他來說太殘忍了，更不會是件幸運的事。”
“希望他能理解你吧！”許景之只在乎她的心有沒有受影響。
至於王金貴有沒有受到打擊，他不在乎，作爲男子，遲早都要面對。
兩人又聊了幾句，最後天色漸暗，許景之才依依不捨回房間睡覺。
翌日一早，王小悅照常下樓用餐。
誰料剛剛走出房門，迎面就撞上她最不想見到的人——林東。
見到他時，他一臉笑意，往日她覺得這笑容異常儒雅，今日卻只覺得惡寒不已。
這笑容越看，越覺得是個笑面虎、僞君子。
“王小姐，一起用早膳嗎？”他笑着邀請。
王小悅連忙搖頭，擺明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又不好做的太過，解釋道：“我忘記漱口了，公子先下樓用膳吧。”
她說完回頭就要關上房門，林東又如何能放她離開。
從見她的第一面開始，他就被她的美貌吸引，所以對她勢在必得。
這幾日他也能感覺到她對他有些好感，如今避如蛇蠍又是何意？
“要不我進去等王小姐吧，左右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王小悅心裏罵了句髒話，繼續拒絕：“不必了，今日不舒服，想再休息一下。”
“你這是怎麼了？往日不是這樣的？”她對他的態度變化太大了，林東忍不住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