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之匆匆趕到酒樓,就聽見一陣吵鬧聲傳來,酒樓門口更是圍了不少看客。
“之前進去那位姑娘,看起來像是位千金小姐。”
“怒氣衝衝的來,還說是要收拾不要臉的賤婦。”
“不能吧,看那小姐打扮也未出閣,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瞧着裏面這般熱鬧,之前還罵得那麼難聽,你們難道還沒有聽出來?”
……
實際上,倒也沒那麼誇張。
畢竟,那袁小姐出身擺在那裏,自不會做出粗魯罵人這般自降身份的事。
不過,裏面吵得激烈,話題倒也跟門口的看客猜得差不多。
“讓讓,都讓讓。”
許景之好不容易擠進去,只見桌、椅、花瓶,碗、筷、盤子等,都被砸了一地。
站在那滿地狼藉中的,還有一位妙齡少女,穿着不俗,氣質不凡。
不待許景之開口,王小悅與翠微慢悠悠的從樓上下來。
“這位小姐砸得可還盡興?若不夠,我便將這城中的木匠鋪都搬過來讓你砸。”
“不過,在此之前,還請先賠清這酒樓裏的損失。”
袁小姐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就這樣滿眼只有利益,滿身銅臭味的女子,有什麼資格站在景哥哥身邊。
“這桌椅倒也便宜,也就五十兩一套,大堂中十八套,櫃子一個二百兩。”
“這些碗碟不值錢,就給你算五十兩,一共一千一百五十兩。”
門外的人聽着王小悅的報價,倒吸一口涼氣。
那些桌椅材質雖然不算普通,但也沒有貴得這般離譜。
看櫃子頂多值五十兩。
那碗碟是袁小姐來之前,剛來客人擺上的,也就六桌,更不值那個錢。
卻聽那小姐冷哼一聲,“本小姐缺你這點銀子,要是識趣,賠你就是。”
王小悅皮笑肉不笑道:“原來小姐果真只是來砸着玩的。”
“也是,就你頭上那支簪子,也夠了。”
袁小姐忙後退一步,這支簪子可不止這點銀子。
再說她來時是有目的的,哪能只與她在這些破爛上糾纏?
“你就是王小悅?”
見她點了點頭,又諷刺道:“確實有幾分姿色,難怪會搶別人的未婚夫。”
門外的人一片譁然,之前只是猜測,沒曾想真能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這麼大的酒樓,年紀也小,犯得着與人家搶未婚夫?這男人是誰?”
“誰知道呢,都別說話,好好聽裏面還說什麼?”
哪怕對方是來找麻煩的,在聽到要賠償時,對方沒有推拒,王小悅倒是對她高看幾分。
哪怕真只是來找茬的,能賠錢,她也算用另一種方法賺了一筆。
但是要毀她清譽,是絕對不行的。
“小姐怕是找錯人了,一來就給小女子扣這麼大的帽子,實在擔待不起。”
袁小姐見她一臉無辜樣,心裏氣急。
“你裝什麼?整日與我未婚夫勾勾搭搭,以爲自己有多無辜?”
要不是自持身份,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真恨不得直接上去撕爛那張臉。
王小悅斂了笑容,當即冷了下來。
“小姐說什麼?我是聽不懂。”
“哦,對了,今天被小姐你這麼一鬧,我這酒樓也沒法營業了。”
“後天要重新買桌椅佈置,這損失加起來,怎麼也得五千兩。”
繞是出身不凡,袁小姐也忍不住驚訝道:“五千兩?你怎麼不去搶?”
同時心裏也鄙夷道:果然是個不要臉的,要是一般的姑娘家,把名節看得比命重要。
哪裏像她,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不與她理論就算了,還滿眼都只是銀子。
王小悅突然覺得還是給她算少了,加上樓上的包廂,價格怎麼也該翻倍。
“小姐這話說得,即便是搶,也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再說,這也是隻讓你賠點損失,哪怕是報官,小女子也說得過去。”
說到這,頓了頓又道:“小姐口口聲聲所說的未婚夫,怕是有什麼誤會。”
“等賠了酒樓的損失,好好去找你未婚夫說清楚,也好過在這裏耗了光陰。”
她本就是生意人,號召和氣生財,能夠大事化小,自不願意鬧大。
可聽在袁小姐的耳朵裏,倒成了她怕她了。
“怎麼?這時候知道要臉面了,可你還是放不下銀子。”
“既要本小姐賠償,又希望本小姐就這麼離開,你做夢。”
王小悅不再客氣,冷聲道:“那你想如何?”
也不知道這哪裏來的女瘋子,空有一張架子,卻死咬着她不放,真是晦氣。
袁小姐以爲她這是在與她商量,不屑道:“本小姐給你一萬兩。”
“從此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景……劉公子的面前。”
她本想找理由羞辱她一番,可無論多大怒火,都被輕飄飄的駁回來。
此時看來,只覺得王小悅不過如此。看重銀子也好,她正好讓景哥哥看清她的真面目。
王小悅一愣,“什麼劉公子?”
隨即反應過來,眼前的女子怕就是劉威的未婚妻,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這裏來。
她頓時被她的話氣笑了,這不就與霸總的媽一樣,都要砸錢讓女孩離開她的兒子。
只是沒想到這麼俗套的劇情,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你要找的什麼劉公子?可不在我這裏。”
“我要求的賠償,不會多要你一分。若是再在這裏胡言亂語,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自那日醉酒之後,她就什麼都想清楚了。之前是喜歡,可不代表她有三的愛好。
感情不潔,那是對她真心的褻瀆。倒是眼前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人太甚。
袁小姐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過分,“就你,還想威脅我?”
“老實說,你也不必裝了,之前我讓人叫你出來見面。”
“說與你好好談,你躲着不見,非要用這種方式才能將你叫出來。”
“要是還有什麼條件,你直說,只要不再纏着他就是。”
王小悅心說,還不知道是誰纏着誰?要早知道他有未婚妻,一定離他遠遠的。
此時只覺得與這人說不明白。
也不想再與她廢話,直接道:“翠微,叫人將這位小姐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