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之毫不掩飾自己對王小悅的情意,雖然話是對王金貴說的,但那眼神卻一直看着王小悅。
直接把王小悅給看惱了,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你給我正經點,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不過那一瞪,倒是還挺像打情罵俏,看得一旁的王金貴渾身不自在,只覺得自己夾在兩人中間顯得是那麼多餘。
次日,太子見過相關的證人後本打算直接帶他們入宮面聖。
卻被許景之叫住。
“殿下,臣想給你引薦一人。”
“你也會有看得上眼的人?這可真是稀罕事,快帶來讓我瞧瞧。”
太子有些意外,許景之一向獨來獨往的,鮮少有相熟的好友,也不興弄拉幫結派那一套。
很少聽他聽舉薦誰,不由起了興趣。
許景之側身一步,露出身後的王金貴。
“草民見過太子。”
王金貴雖然是頭次見到王親貴胄,但舉止卻絲毫不露怯。
不諂媚,也不卑躬屈膝,太子也不由對眼前的年輕人高看幾分。
“既然在王府,又是景之的朋友,就沒必要那麼多虛禮了。我看你面生得很,應該不是這京城人士吧。”
太子也不端着,隨口問起了王金貴的來歷。
“不錯,草民乃是一介寒門學子,此番進京,就是爲了參加科舉,好出人頭地。”
王金貴說着,將自己參加科舉的那份答卷呈給太子。
“這是草民此次卷試所答,還請太子過目。”
太子接過,初看卷面就心生好感,筆走龍蛇,力透紙背,可見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沒練個幾年,寫不出這樣的好字。
再看內容,頓時歎服於此人的文采卓然,見解獨到,句句寫到點上,言辭犀利又不失水準。
“好,甚好啊,小兄弟想必是今年科舉的前三甲吧?”
他也監考過幾次科舉,見過一些考生的答卷,但在他眼裏,都比不上這份。
若是這樣都不能得前三甲,那這屆的科舉未免恐怖如斯。
“草民不才,並未中舉,名落孫山。”
王金貴很平靜地說起這事,卻讓太子大爲喫驚。
“怎會如此?”
他看向許景之求證,得到肯定的回答。
“這就是臣想引薦他的原因。”
許景之將王金貴如何落榜的前因後果告訴了太子,並將蒐集到的證據一併呈上。
太子向來是惜才的,最是公平的,也是寒門子弟唯一能夠出頭的科舉,竟然也會有如此多見不得光的勾當!
當即暗暗下了決定,一定要讓王金貴等人沉冤得雪。
“你帶上這些證據,同我一塊進宮,面見父皇吧。放心,你有如此才華,定然不會就此埋沒。”
太子安慰地拍了拍王金貴的肩膀。
“我能一起去嗎?我也想進宮,看看金清怎麼樣了。”
一旁的王小悅眨巴着大眼,懇求道。
太子先是看了眼許景之,見他無異議,這才同意了。
“好,都一起去吧。”
於是一行人一共入宮,等候皇帝的召見。
皇帝召衆人覲見,太子將人都給帶了進去。
皇帝一頭霧水的看着殿下跪着的一干人,烏泱烏泱的,不知道還以爲來逼宮呢。
“回稟父皇,兒臣是想來跟您彙報有關走私大麻一事,還有本次科舉的一些內幕。”
“科舉?”
皇帝更加搞不清楚狀況了,怎麼又跟科舉扯上關係了。
太子不緩不急,一一道來,將三皇子如何走私大麻,以及替換科舉考生名次的罪狀一一羅列了出來。
“這些都是參與過走私事件的人,父皇可一一盤問,其中細節他們大多的是知曉的。”
太子指着那幾個跪着瑟瑟發抖的人。
他們都不過是普通的市井百姓,第一次得見天顏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他們怎能不慌?
這一慌,那還敢有所隱瞞,嚇得什麼都給招了。
還有三皇子同他們往來的書信,收據等。
接着,就是以王金貴爲首的,蒙受不白冤屈的考生,也一一上前控訴自己收到的不公待遇。
而三皇子,也在其中擔任了重要角色。
這樁樁件件的證據,都指向了三皇子,讓皇帝也不由大爲震驚。
他是沒想到,這個兒子竟然能囂張到這地步。
“皇上,此番入宮,就是爲了向您討個公道。金貴他自幼苦讀,爲的不過就是這場科舉,到頭來卻被人暗箱操作。”
“還有許多的寒門子弟,也一併受到此等不公的待遇,民女懇請您秉公處理。”
王小悅適時進言,重重地磕了好幾個響頭,以示決心。
皇帝對王小悅印象挺深刻,見她也在此,有些意外。
“王太醫?你同這位是什麼關係?”
之前她突然辭官出宮,他還有些惋惜。
“回皇上,按照輩分來說,金貴算是我的侄兒,侄兒被人如此欺辱,試問如何能忍?”
王小悅也沒打算掩飾自己跟王金貴的關係,直截了當的告訴了皇上。
在許景之跟王小悅一番陳述後,皇帝這才相信他們所說,確有其事。
“既是如此,該屬於你的名次,那就是你的。”
看過王金貴的卷試後,皇帝當即恢復了他前三甲的名次。
這份卷試確實堪稱完美,三甲當之無愧。
不過,皇帝還是有些存疑,不相信這樣的見解,當真是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便想着考較他一番,當場出題。
“雖然你這份卷試確實不錯,但今日朕還是要考考你,看你是否是真的才華橫溢。”
“是,請皇上出題。”
王金貴並沒有慌亂,依舊那麼從容淡定,迎刃有餘。
“朕且問你,如今江南水患,大批流民涌入京城,應當如何應對?又如何妥善安置這些流民?”
皇帝這一問,也是當今最令他頭疼的問題。
朝中大臣雖然獻計良多,但都無治本之策,也無兩全之法。
但王金貴只是略加思索片刻,便侃侃而談。
且都言之有理,一下就將皇帝眼前的燃眉之急給解決了。
“哈哈哈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皇帝不禁對他讚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