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姐,我們已經檢查過了,這瓶藥並沒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

    迎着紀以寧不加掩蓋的驚愕面容,趙醫生點了點頭:“我們仔細檢查過了,這藥沒有什麼問題,它的效用和藥瓶上的內容一樣,沒什麼不同。”

    紀以寧看着他,眨了眨眼,臉上的驚疑逐漸褪去,展開動人舒心的笑容:“那就好,謝謝趙醫生。”

    “紀小姐,您要的東西我們已經發到您的郵箱裏了。”

    “好,謝謝。”紀以寧放下手中的花壺:“錢我已經給你們打過去了。”

    紀以寧回到臥室書房,打開電腦,裏面赫然記錄着趙醫生最近的生活軌跡與接觸人羣。

    並無可疑的地方。

    紀以寧合上電腦,鬆開緊握的手心:難不成,那藥真的沒問題,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上一世林若雅只是說母親的死與他們下的藥有關,並沒有說是什麼時候下的藥,難道這時候他們還沒下手?

    沉思被突如其來的叩門聲打斷,紀以寧收回思緒,說道:“進來吧。”

    周媽端着托盤進來。

    紀以寧見到,精緻的小臉皺成一團:“周媽,我真的不餓……”

    周媽在紀家已經三十多年了,紀以寧就是她看着長大的,在紀家她就像紀以寧的長輩一樣。

    周媽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將托盤中的碗盅小心地端了出來:“你這幾天每頓飯都喫得少。”

    “你看看你,都瘦了,得多補補纔行。”

    這幾天紀以寧一直記掛着藥的事情,心裏煩躁焦鬱,喫得自然就少了點。

    說着,周媽將蓋子揭開,熱氣飄散出來,夾着香醇濃厚的味道,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令人無法拒絕。

    紀以寧當即繳械投降,坐下來乖乖喝着牛奶冰糖燕窩。

    周媽終於滿意了,坐在一旁滿是慈愛地瞧着紀以寧。

    “好喝嗎?”

    紀以寧頗爲捧場地點了點頭。

    她低頭小口抿着燕窩,心裏嘀咕:她可不敢說不好喝,周媽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容不得有人說她做的東西不好喫,她老人家曾經就因爲紀以寧小小吐槽過一次她的紅酒燴牛排沒有外面餐廳大廚正宗就連續半個月,每天不間斷地給紀以寧做,非得紀以寧承認她做得比外面好才肯罷休。

    紀以寧想起那段睜開眼睛就是牛肉閉上眼還是牛肉彷彿住在牛棚的艱難時光,打了個寒噤,埋頭繼續喝燕窩。

    周媽看着她這麼捧場,心情極大地得到了滿足,說道:“還是小姐捧場。”

    說完又不忿道:“林若雅最近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個方子,和着燕窩給太太燉着送過去,太太這段時間都不喝我燉的了。”

    周媽氣憤不已的說完,待看到紀以寧喝得一空的碗盅時才心頭鬆快了點。

    她這話一出口,紀以寧便有了計量:“林若雅?”

    周媽一向不喜歡林若雅,冷哼了一聲道:“也不知道她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上趕着討好人,準沒好心!”

    周媽眼睛毒,看人很準,在家裏沒少給林山海父女臉色看,但她呆在紀家這麼多年,紀如也把她當長輩,所以林山海和林若雅也只得隱忍下來。

    之前紀以寧識人不清,還會給三人打圓場,現在……呵!她就樂得看周媽給那對父女不好過。

    紀以寧放下碗,握住周媽的手:“周媽,你幫我一個忙。”

    “幫我拿到她燉燕窩的方子。”

    “好。”周媽也不問理由,直接了當地應下。

    紀以寧強調補充道:“不要讓她懷疑。”

    周媽拍拍胸脯,保證道:“你放心。”

    “趙醫生,這方子怎麼樣?”

    趙醫生仔細端詳,搖了搖頭:“看不出什麼問題,就是比較普遍的東西。”

    紀以寧旁敲側擊地詢問道:“這裏面有沒有會……對人身體有害的東西?”

    “沒有,這裏都是補身益氣的東西。”

    紀以寧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去,看來他們真的還沒下手。

    趙醫生見她一副釋然的模樣,開口詢問道:“怎麼了,方便透露一二嗎?”

    紀以寧笑着搖了搖頭:“就是我母親最近在喫這些東西,但是她的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擔心……”

    話未說完,一旁的趙醫生卻陡然變了神色:“您母親同時在服用之前那瓶藥和這個方子上的藥材?”

    紀以寧見他神色有異,心也提了上來:“對啊,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趙醫生聽後臉色煞白:“這兩種本身沒有毒性,可要是放在一起,其中的毒性便被催化了。”

    紀以寧顫抖的聲音響起:“那……若是一個人長期服用,會出現什麼後果?”

    他對上紀以寧驚惶的眼眸,嚴肅道:“長此以往,毒性深入體內。”

    “藥石無醫。”

    待紀如看完兩份藥物檢測報告,臉色已是慘白得無一絲血色。

    乾涸的雙眼注視着眼前的紙張良久,她的臉上滿是灰白的死寂。

    “媽……”

    紀以寧將手輕覆在她冰涼的手之上。

    看着紀如失意頹喪的落寞神情,她不禁也淚溼了眼眶:“媽,你放心,你還有我。”

    紀如緊緊攥着女兒的手,彷彿這般才能讓她面對這殘忍的事實。

    “我……我從來沒想過,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想殺我?”紀如話語顫抖,滿是不可置信。

    她搖搖頭,喃喃道:“我起先因爲他出軌這事冷了心,可心裏還是認爲他是個好人。”

    “誰知,”紀如恨聲道:“他和他帶來的孽種竟有如此想法?!”

    紀如擦去淚水,臉上悲憤的神態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往常更甚的冷然凌厲。

    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報告,就要朝外面走去,紀以寧拉住她:“媽,你要去幹嗎?”

    紀如緊攥着着手中的報告:“那對父女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我怎麼會放過他們!”

    紀以寧卻道:“媽,這件事我們應該從長計議。”

    “林山海這些年在公司雖然職位不大,可是他慣會收買人心,掌握了不少公司的核心情報,若是現在貿然出手,他狗急跳牆,難免不會做出危害公司的舉措。”

    紀如聽完她的話,激動悲鬱的情緒也逐漸平復,經年的商業浸染已經讓這個女人鍛煉出非同一般的冷靜心力。

    她迅速反應過來:“好,那這段時間我先不聲張,將他的職位權力都暗自卸下,把他埋在紀氏的釘子一個個剷除掉。”

    果然是母女連心,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紀以寧臉上綻出笑顏:“媽,你放心,這段時間我也不會讓這倆人好過到哪去。”

    “我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將所有的事情都揭發在衆人眼前,確保兩人都無翻身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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