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瑤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樣的人，要她的性命未免也太痛快了！
她就要讓她日日爲三月誦經，日日活在痛苦的懺悔中！
“這——”
別的都好說，可是這樣的條件，未免太難爲她了？
她花容月貌，大好年華，怎麼可能會願意出家？
“三月，我知道我錯了，我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的，除了這個，其他的條件我都能答應你。我答應你，若是我當上了妃嬪，一定會好好善待你的家人——”
蔣寧玉還在垂死掙扎，不停地給三月畫大餅。
“不可能！你不可能當上朕的妃嬪！”
可是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卻是撲滅了蔣寧玉最後一絲希望。
這個低沉沙啞，中氣十足的聲音聽起來怎麼那麼像皇上的？
“皇上？”
蔣寧玉機械地回頭，果然看到月光之下，一身明黃色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蔣寧玉回過神來，那飄蕩在半空中的鬼魂鬆開了手，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雙腳踏踏實實地站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害死了三月不說，居然還敢把髒水往朕身上潑！”
君炎安氣不打一處出，一想到段清瑤懷疑自己時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態度，走上前來就是狠狠一腳踹在了蔣寧玉的心口上！
什麼憐香惜玉，不存在的！
“皇上，寧玉知錯了，寧玉真的知錯了！寧玉一時鬼迷心竅，覺得皇上和娘娘疏遠了，寧玉纔有機會靠近皇上！寧玉錯就錯在，太愛慕皇上了！”
事到如今，蔣寧玉也顧不上什麼禮義廉恥，豁出去了。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進宮當秀女的人，誰不不想成爲人上人？
都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蔣寧玉也不想藏着掖着。
就在她沒進宮之前，她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像段府的二小姐，甚至有人還曾經誤會她們是親姐妹。
長大之後，更是相信自己的命格非同一般！
這回宮裏來了這麼多的秀女，皇上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也只有自己讓皇上記住了名字，並且讓她陪同留在御書房裏。
這樣的殊榮就連福公公也說了，那可是獨一份！
就連娘娘都還沒有這樣的機會。
“皇上，您就念在寧玉只是太仰慕皇上了，太想親近皇上了，才一時糊塗犯下大錯！寧玉以後再也不敢了！”
蔣寧玉緊緊地抱住君炎安的大腿，如同溺水的人在水中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
任憑任何一個女人看到別的姑娘當着自己面對自己的夫君情深款款的表白都會不高興吧？
段清瑤也不例外！
可是心裏不高興歸不高興，她卻是忍住了衝上去暴打一頓的衝動！
比起三月的死，自己受的這一點小小的威脅算什麼?
男人若是能這麼輕易地就被勾引走，那麼，似乎不要也罷！
“皇上倒是給句話啊！”
段清瑤理了理遮蓋在臉上的長髮，原本唱戲的人如今變成了看戲的人。
“段清瑤？原來是你！”
蔣寧玉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飄在半空中的鬼魂壓根就不是鬼，而是段清瑤！
她怎麼就這麼傻，居然中了段清瑤的計策！
她早該知道的，這段清瑤心機深沉，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是我又怎麼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是嗎？”
段清瑤平靜地說道。
“可是你怎麼會懷疑我？”
這件事情，到現在蔣寧玉還是想不明白。
明明自己做得天衣無縫的，段清瑤就算是懷疑，那也應該是懷疑季芊芊懷疑皇上，怎麼就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來了呢？
自己究竟在哪個環節露出了破綻？
“那就讓你死個明白好了！在給三月整理的時候，我發現那根白綾上有淡淡的梔子香！這原本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可是偏偏，你身上也有一模一樣的味道！”
段清瑤的嗅覺那是相當靈敏，熟悉百草的她，只要閉上眼睛聞一下氣味，就能猜出那是哪一種草藥！
“單憑一個味道，就判定我就是兇手，這未免也太武斷了吧？”
蔣寧玉腦袋忍不住轉了起來，就在她琢磨着自己應該怎麼鑽這個漏洞，才能逃過一劫的時候，段清瑤卻是又給了她當頭一棒。
“沒錯，單憑一個味道，我確實不能斷定一定是你！可是你爲什麼做賊心虛？看到三月的遺物立即扔掉，哪怕是看到一個貌似三月的影子，都嚇得兩腿發軟？”
段清瑤步步緊逼，攝人心魄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蔣寧玉的眼睛，反問道：“怎麼，到了眼下這一刻，你還想抵賴不成？”
“皇上，是三月自己不想如此爲難，求着寧玉給她想辦法！寧玉一時糊塗！”
“是挺糊塗的！”
君炎安意有所指，用力一踢，將蔣寧玉踢開，抽出了自己的腳。
看到蔣寧玉被踢得倒地不起，想來君炎安這一腳倒是不客氣！
“皇上，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段清瑤故意問道。
“三月是你的人，冤有頭，債有主！就按你說的辦！”
他之前顧全大局護着了一個季芊芊，差點就沒讓段清瑤記恨他一輩子！
如今，別說他無心，就算是他有心要護着蔣寧玉，那也得三思而後行。
“好，那就按我說的辦！你就守着三月的牌位日日替她上香添燈！若是三月的牌位蒙了塵，若是燭火滅了，我可不會輕饒你，還有——你的家人！”
齷齪的事情誰不會做？
她只是向來不屑於做罷了！
只是，面對令人作嘔的人，她還要講什麼道義？
以暴制暴，那就是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你怎麼可以？你是一國之母！你怎麼可以牽扯到無辜之人？”
當着皇上的面，蔣寧玉萬萬沒想到段清瑤居然敢說出如此歹毒的話！
她居然敢用家人的性命來威脅自己，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家人，那也是她的親戚嗎？
“爲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