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關,主軍閣。

    練兵結束的魏世彥未在季澤霂寢居尋到人便轉身前往主軍閣。

    季澤霂坐於案前聽見聲響,便放下手中的書冊,擡首望向進門的魏世彥,待其移至自己身邊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子賢哥哥,他這幾日有做些什麼嗎?”

    魏軍浩立於季澤霂身旁,彎着嘴角回道:“一切正常,軍浩帶着他在附近轉了轉,沒去重要地方。”

    季澤霂聞言收回目光沉吟道:“他來見了我一次,卻也無異常表現。”

    接着抿了抿嘴,話鋒一轉問道:“對了,我去審他之前,他在刑房內表現如何?”

    “之前無論怎麼審訊,他都無動於衷。”魏世彥存着小心思面無表情地靠着季澤霂坐下。

    季澤霂不曾在意魏世彥靠近自己的行爲,自顧自地沉聲道:“起初我問他也是沒有反應,在聽到我是靖王后他便一直提起左。”

    “我至今也未曾想明白,我小時候沒怎麼見過衛炎慶將軍,對他也是印象不深。爲何他聽到靖王的名號纔會有所反應,而且比起靖王,他應該更信任魏家軍纔對。但是軍浩都未問出絲毫,反而被我誤打誤撞。還有他爲何會在我到此地的後一天現身?”

    “算了,他乃軍浩的父親這是既定的事實。”

    季澤霂微鎖眉頭沉浸在自己的疑問中,不自覺地用右手扶起下顎,緩緩地向魏世彥靠近。

    三日後,季澤霂獨自帶着點心前去主軍閣尋魏世彥。

    季澤霂進門後便見到一名校尉跪於下方,室內靜得出奇。季澤霂帶着迷之微笑被卡在進門處,手中提着食盒,進退兩難。

    ——守門的士兵怎麼也不告訴本王他們在談事情!

    “靖王殿下?進來吧。”魏世彥的聲音喚回了季澤霂的神思,也將季澤霂喚了進來。

    魏世彥繼續對他們吩咐着:“儘快查清楚,順便與北夷聯繫一下。”

    “末將遵命,定不辱命!”衆人聽命後便一齊離去,室內只餘魏世彥、衛軍浩以及剛進門的季澤霂。

    季澤霂緩步移至桌案旁將手中食盒放下,拿出其中的點心移向魏世彥,將點心放置於奏案上,便遲疑地出聲問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魏世彥嘆了口氣憂道;“昨日北夷虜走了我六名出關尋藥草的北境百姓。”

    季澤霂聞言尋了一處坐下,帶着些許困惑問道:“不是說不會走遠嗎?北夷怎麼敢出手?”

    魏世彥捏起一枚桃酥糕,靜靜地喫完便能緩緩道:“依士兵稟報,不知他們從何處得知斷冰崖處有一株玄冰草,可治百病,延年益壽。斷冰崖位置稍有偏僻,爲防止意外,守關士兵將此事告知了外守營帳,他們也派去了十名士兵護着。”

    “未時一刻,斷冰崖處有士兵發出信號,外守營帳的李校尉見狀便派了一隊偵查兵前去探查情況。未時三刻,斷冰崖處再次發出兩次信號,李校尉將此消息告知衛副將後,便直接領隊趕往斷冰崖。未時五刻不到,北夷騎兵小隊直接襲擊了外守營帳邊部,衛副將收到消息後便派朱校尉支援。奇怪的是北夷騎兵小隊攻擊片刻後便突然離去,而外守營帳的損失也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李校尉那邊也沒什麼損失,現場只有一開始護着百姓的其中四位士兵的屍首,六名百姓與六名士兵不知所蹤,很有可能被北夷虜走了。”

    季澤霂皺起眉頭疑聲問道;“偵察兵有什麼發現嗎?”

    魏世彥拍開衛軍浩伸向桃酥糕的手後繼續道;“偵察兵是在李校尉到斷冰崖後纔到的,他們於半途中發現一隊北夷士兵,看到其中有中原打扮的人便以爲是斷冰崖處的北夷軍隊。他們跟着北夷軍隊,最後跟到了斷冰崖,見到了李校尉卻跟丟了北夷軍隊。”

    “也就是說斷冰崖處第二次信號不是我們發出的?”季澤霂再次提出疑問。

    魏世彥看着奏案上的點心,嘆了口氣無奈又挫敗道:“確實,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跟丟北夷軍隊。”

    季澤霂見狀起身至魏世彥身旁拍拍其肩膀後,溫聲問道:“他們大動干戈劫人是爲了什麼呢?有查出六名百姓的家人他們是如何得知玄冰草的消息了嗎?”

    衛軍浩在一旁適時回道:“他們皆無親人,其中四名慣做偷雞摸狗之事,鄰里避之不及。其餘兩名是窮困潦倒的書生郎,二人還是同窗,五年前便被書院辭退,近年來也是無所事事。至於他們六人之間的關係,近日發生了什麼古校尉還在查。”

    “我明日打算前往斷冰崖查探,煜兒可要與我一同前去?”魏世彥擡首望向季澤霂,帶着絲毫自己都不曾知曉的期盼。

    季澤霂直接坐向魏世彥身邊,語氣不明地反問道:“子賢哥哥不怕我是拖累嗎?”

    魏世彥聞言忙出聲否定道:“怎麼會!煜兒冰雪聰明定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也會保護好煜兒的。”

    “好。”

    衛軍浩在一旁看着二人嘖嘖搖頭。

    魏世彥慢悠悠地品着點心,眼神一直偷偷瞟向季澤霂,左手扣着大拇指,片刻後終是猶猶豫豫地試探問道:“對了,煜兒的人手可還夠用?”

    “子賢哥哥啊,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吧!”季澤霂看着魏世彥的小動作哭笑不得。

    衛軍浩也在一旁艱難地憋笑:你堂堂魏將軍從來都是直言直去,何時這麼拐彎抹角過。

    魏世彥對上季澤霂視線後,便瞬間扭頭看向一旁幸災樂禍的衛軍浩,凜若冰霜地喝道:“衛副官!”

    “末將在!”衛軍浩聞言迅速單膝跪地行禮。

    魏世彥正聲命令道:“本將軍命你三日內查清那六人底細。”

    “末將遵命,定不辱命!”衛軍浩行禮後便也離開了主軍閣。

    衛軍浩走後,魏世彥看着笑意盈盈的季澤霂,避開視線吞吞吐吐地問道:“昨日我見王管家帶着一封信匆匆離去,可是發生了什麼?”

    魏世彥見季澤霂仍是彎着眉眼看着自己,似是月牙般燦若星辰、顧盼生姿,便悄悄紅了臉小聲道:“好了好了,煜兒別再笑了。”

    “哈哈,哈哈哈突然發現子賢哥哥有點可愛哦。”季澤霂終是沒忍住笑出聲,似是發現什麼好玩兒的事繼續盯着魏世彥紅着的俊臉。

    季澤霂平復了一會嘴角才緩聲解釋道;“長安最近發生了一些事,睿王現在勢力正勝,他又翻起了一件過去的小案子,刑部尚書周麒大人遇到了一點麻煩,他與我有些許交情,所以便派暗閣暗中相助於他。其他人我不放心,便派了王叔傳信,順便讓他看看暗閣與朝中形勢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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