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從牀上跳了下來,看了眼身上穿着汗溼的短袖短褲,擡頭直愣愣的看向了裴寧寧。
這是來湘西時我裝在揹包裏換洗的衣服,昏迷之前我穿得可不是這一套。
而此刻就只有裴寧寧跟我在屋內,我不多想纔怪了。
“怎麼了?我一個姑娘家家的都不害羞,你害羞個什麼?”
裴寧寧滿不在乎,反而是嫌棄的打量着我的身子。
她那個樣子,就好像是我是個小家碧玉的女人,而她則是個霸氣十足的威猛先生一樣。
我去!
她什麼時候這麼豪放了?
我擡手撓了撓後腦勺,着實有點搞不懂這波操作。
“我纔沒有幫你換呢,那是你五叔幫你換的。”
裴寧寧擡手揮了一下,轉身便朝房間外走去。
“噢,那還好!”
正當我若有所思的點着頭時,卻聽到她在外面喊道:“林哲醒了。”
不一會兒,五叔便進了屋子。
跟着他一道進屋的,還有另外一人。
“林大海,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愣了一下。
話剛落下,便見到田老懷也緊跟着進了屋。
而且,這姓田的老東西臉上還帶着笑,擡手衝我打起了招呼:“小林,你醒啦?”
“這……什麼情況?”
雖然我已經猜到這二人跟林家盜墓有關,可我還是疑惑的問了句。
因爲我沒想到,五叔竟會和田老懷這老東西如何的和諧。
還記得田老懷跑雜貨鋪裏把那趾骨盜走的時候,五叔心頭那叫一個火啊。
咦!
不對!
那趾骨如此貴重,五叔掩藏的那麼好,雜貨鋪櫃子裏那個夾層連我都不知道,而田老狗卻精準的找到了。
“五叔,你可以呀,連我都給你矇騙過去了!”
我幹瞪着五叔,恍然間明白了過來,這一切都是五叔早已安排好的。
可他設計了這一波神操作,應該不只是爲了讓我來林家幹掉仡孝盈盈的陰魂這麼簡單吧?
要知道,這個事情最開始原本就跟我沒關係,我也大可不必摻和其中的。
想想最近我遭遇的這些,好幾次差點要了我的小命,心中的火氣是蹭蹭往上竄。
但五叔和這些盜墓的傢伙滾到一堆,這一點就恨不能讓我接受了。
那可是犯法的呀!
“我知道你小子想說什麼,你看到那個厲鬼,是林家祖上的墳,就在這山後面。”
“最近這裏要修建一條高速公路,剛好從林家祖墳上經過,林家要搬墳,所以才叫上我和跟你老懷叔看看風水,以免動了財運。”
“只是想着你爸不是同意讓你跟我學嘛,就想着讓你老懷叔在店裏搞了那麼一出,試試你小子的身手。”
“你小子還算爭氣,沒丟我們林家的臉。”
五叔滿臉堆笑,聳了聳肩一副輕鬆模樣。
“那店內的趾骨是什麼回事?”
這可是把我說得有點懵圈了,就算是要試我的身後,也可以直接跟我明說,爲毛要費這麼大的周折?
至少在邏輯上,聽上去很不合理。
“嗨,這還不是因爲徐家那丫頭嘛,我跟你老懷叔作法的時候,她不留神踢翻了香爐,所以被那厲鬼纏上了。”
“後來我想着正好可以試試你小子,就讓徐家丫頭去店裏找你。”
聽上去似乎沒毛病,可我還是有疑惑:“那大光明拿不就可以了,爲什麼要偷?”
“哈哈哈……小林啊,這個你可能是誤會了,我是準備去拿的,哪裏想到你在店裏留了兩個尾巴,所以我纔出了手。”
旁邊,田老懷哈哈大笑這解釋起來。
他在看了我一眼後,緊接着道:“也怪老懷叔技不如人,放走了一個,我猜測那陰魂是去找你報信,又爲了守住你五叔囑咐的,這事要對你保密,索性就做了一把‘小偷’。”
搞了半天,我竟然被他們兩個老傢伙給耍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這林家竟之仡部族之後,這要放在那時候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想必五叔讓我滅掉仡孝盈盈也不過是個幌子,實則是在幫仡孝盈盈的陰魂超度。
而他之所以讓天符咒留個缺陷,卦陽挑陰故意反其道而行,實際上就是在激發陰魂的憤怒。
而這樣做,就是在作法過程中,順便給我創造機會,讓我能更快的掌握陰陽之術。
的確,這回我醒來過後,腦子裏面已經多了更多的陰陽之法,就像是一個記憶深深烙在了腦海中。
“我這個一箭三雕設計得可以吧?”
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有點沾沾自喜。
“你當然是可以,既讓我練了手,也掙了不老少錢,我卻受了老苦了!”
我斜視着冷了五叔一眼,心裏頭十分不爽。
看他那副樣子,我也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行了,你小子從小接觸這行,加上你爺爺留給你那個筆記本上的東西,現在你也算是半吊子水了,你這個徒弟我收下了。”
五叔又一次拍了我的肩膀,還故意提高嗓門有點傲嬌樣。
“什麼?我都學的這個樣子,才半吊子水?”
“那不然呢?”
見他那副不屑的模樣,我並沒有繼續反駁。
不過我必須承認,他說的是事實,就我目前的水平的話,可能就是入門級高一丁點,簡單的幫人看個屋子朝向,幫人下葬啥的是沒有問題了。
要是遇上像仡孝盈盈這種厲鬼,要是沒有五叔他們這種老江湖幫忙,可能我一個人還真是有點搞不定。
“喲,老五,恭喜你啊,後繼有人了!”
田老懷立馬雙手抱拳,笑着附和道。
五叔側頭看了眼田老狗笑了笑,但是並未吭聲。
此刻,天色已經晚了,林家特地叫了輛中巴車,叫上我們所有人去了凰城一家酒店喫飯。
因爲凰城本就是旅遊城市,當地有不少的少數民族,所以這裏的酒店裝修得都很有特色。
酒店看上去古香古色,又不失現代的典雅。
服務員全都穿着當地少數名族服飾,個個頭上都帶着純銀打造的銀冠,十分精緻。
酒店最大的包廂內開席兩桌,我和五叔田老懷自然是被安排跟林興德他們一桌,而林家其他人則單獨坐了一桌。
而我的目光,卻緊盯着坐在我對面的林興德的二大爺身上。
儘管五叔說林家是搬遷自家的祖墳,但此人拿着洛陽鏟,鬼鬼祟祟進入林家那一幕卻始終在我腦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