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趕忙掏出手機看了下,碎裂的屏幕上顯示,時間已經是六點多了。
也就是說,我們竟在這裏逗留了八個多鍾。
而我明明記得,進洞子的時候還是上午,進去也不過就是一會兒的感覺而已。
“是我產生錯覺了?”
愣了一下,我隨即轉眼看着裴寧寧問:“幾點了?”
“六點過八分。”
她掏出手機看了眼,然後便是一臉納悶的看着我。
片刻,他的眼神便落在我手中的手機上:“怎麼手機也摔壞了?”
我緊接着問:“我們是上午來的吧?”
“嗯。”她點了點頭。
“是啊,我們在那洞子裏逗留了那麼久,費了老大的勁才找到了玉佛,你不記得了?”
旁邊的林華易也是點了點頭,談論起洞子內發生的事,他面上帶着一絲的驚恐。
此刻,我看了眼黑黢黢的洞子,然後便站在原地轉了一圈,感覺天旋地轉一般。
腦海中浮現出我們進了洞子後的景象,可怎麼想,也是覺得這樣的距離,根本不可能有八個多鍾。
除非……
是遇上了鬼打牆,一直都在洞子內轉悠。
仔細一想,在土地廟前時曾看到山頭上的那團烏黑之氣,想必是與此有關。
下一秒,我擡手豎指在空氣中畫了一畫,然後閉目往額頭上點了下,用手指颳了下眼眶。
再一睜眼,頓時便看到洞子方向上空那團烏黑之氣壓頂,兩股黑流在山頂上方對衝。
然後,便感覺到太陽穴有些刺痛,一些碎裂的記憶在我腦中浮現。
原來在早上的時候,五叔訂好了機場酒店的房間,我們剛準備從林家的酒店離開,林華易便匆匆趕了過來,說他們林家遇上了麻煩,讓我們幫他家去災。
當時家裏那邊五叔接了個活,然後便讓我留下,他們離開了。
只不過,當時跟林華易一道前來的,還有林興德和那個二柺子手,這段記憶竟在我腦中抹去,直到現在纔回想起來。
也就是說,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已經被那陰物纏上,是迷迷糊糊的狀態跟着林家的人一道來到這裏的。
“寧寧,剛纔……我們在洞子裏的時候,林家的二柺子手來找過你嗎?”
我趕忙看着裴寧寧問道,以求證真僞,看看到底是不是如我所猜測的那樣。
裴寧寧沒有吭聲,她鼓着那雙水靈的眼睛看着我,搖了搖頭,似乎沒明白我在說些什麼。
“沒事。”
我衝她眯笑了一下,隨後擡起手杵在下顎,腦中再度思索了起來。
猜測是對的,這中間二柺子手並沒有來找過裴寧寧,也就是說,是那陰物在故意誤導我。
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我一時間還真是有點摸不着頭腦。
“小林師傅,你怎麼了?”林興德不解的看着我。
“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看到他們正在將貨鬥上的東西往下搬,我疑惑的反問道。
“不是你讓我們弄來的嗎?”
林興德擰着眉看着我,有點丈二摸不着頭腦。
“這個是王師傅,他是咱們這一片最後的趕屍人,我是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了他。”
聽他這麼一說,我順着看向了那個老者。
或許是因爲做久了趕屍這個行當,身上或多或少會沾上一些陰氣,他冷着張看起來有些瘮人的臉朝我走了過來。
他伸過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看你年紀輕輕的,竟也懂風水,現在這行不好做,我勸你還是早點改行算了。”
說完,他便去搬稻草人去了。
回想起這一天的經過後,我也沒再多想,在他們的幫忙下,從貨鬥上搬下桌子,鋪上黃布,擺了個香火臺。
忙完這一通,又有一輛車開了過來,是林家的人,給我們送完飯來了。
簡單的喫完飯,已經是八點半了。
天空中高掛着明亮的月亮,周圍的田野裏青蛙叫個不停,車輛發動,利用車燈照亮。
又跟他們閒聊了一陣,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九點過。
“時間差不多了!”
我走到香火臺前,先是將香燭點燃插在臺面上的泥巴上,然後燒了一點紙錢扔在一旁的地上。
隨後,提起桃木劍便開始作法。
這一次,是要將攙着林家的陰物徹底清除。
說老實話,我也是沒有百分百的信心,畢竟那陰物很強,在酒店就已經纏上了我,而我卻一點的感覺都沒有。
要不是因爲林興德他們的出現,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忽然清醒,還不知道會出些什麼事情。
“天靈靈,地靈靈,陰差開道,鬼陰歸位……”
旁邊,王師傅手中搖着鐺鐺作響的鈴鐺,跳起了大神。
我需要做的,就是將陰物招來,配合他讓陰物依附在稻草人上,等到將稻草人點了,然後我再施法幫亡靈超度。
雖然說起來是簡單,但那亡靈肯不肯被我們招魂,肯不肯輪迴投胎還是一回事。
呱—!
呱—!呱—!
忽然,一直青蛙跳到了香火臺腳下,正鼓瞪着兩個眼珠子,脖子下的氣囊一鼓一癟,彷彿是在注視着我們。
“小林師傅,它,它它……是來了嗎?”
林興德有些緊張,走到我身旁已經是有些語無倫次,他的目光在緊盯着地面上的那隻青蛙。
而王師傅的鈴鐺搖得更用力了。
雖然聲音大,卻很有規律,三長一短,和那是青蛙鼓動的氣囊一致。
“彆着急,一會兒就處理好了。”
我寬慰了林興德一句,隨後對王師傅喊道:“王師傅,想辦法把這玩樣兒弄走!”
青蛙也叫蛙魚,根據爺爺筆記上的記載,蛙魚乃是益物,食害之靈,能夠吞噬陰物之根。
這青蛙當然跟那陰物沒有半毛錢關係,我明顯感覺到,它必定是感受到了我們在招魂,所以纔出現在了這裏。
一旦我們將陰魂招出,它便會以精氣一口吞噬陰魂。
但這樣一來,陰魂非但沒被消滅,反而是寄生於青蛙身上,那可就更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