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這一切,我走到香火臺前,抽了三根香點燃拜了拜。
隨後,提起桃木劍,按照爺爺筆記本上被我爸撕掉的那一頁便開始作法。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總算是搞定了。
呼~!
我長舒了一口氣,將桃木劍放回桌面,又點了三根香對着香火臺拜了拜。
剩下的,就是等着五叔醒來了。
脫掉道袍子放在一側,閒暇之餘我詢問起裴寧寧中蠱毒的事。
據她回憶,在湘西的時候一直都是跟我和五叔在一起的,喫的東西也都是一樣。
唯一隻有那天我們在林家昨晚法事,林家端了些水果上來,其中也有桑葚,其他的水果我都吃了,唯有桑葚我和其他人都沒喫,被他們倆給喫光了。
當時我還跟他們開玩笑,說他們吃了桑葚像是喝了血一樣。
現在想想,五叔和裴寧寧身上的血脈,眼色不久正好跟他們喫完桑葚,嘴上的眼色一樣麼?
可奇怪的是,這桑葚到處都有,小時候我也沒少喫,爲啥他們會偏偏中了陰蠱蟲呢?
而陰蠱蟲是需要巫師調製的,那就說明是有人對桑葚做了手腳。
我們這些被請去林家做法的,也就只有那個侯茅子是巫師,懂下蠱毒了。
那老雜碎還真不是啥好東西,竟幹得出下蠱毒這種事情來。
這時。
我的手機鈴聲響了。
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是湘西打來的,便接了起來。
我剛準備開口,便聽到電話那頭急促的喘息聲。
“是小林師傅嗎?我是林興德二大爺,我遇上點麻煩,你能幫我個忙嗎?”
“有什麼事嗎?”
“我,我被東西纏上了,你幫幫……幫幫我……”
電話那頭的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慌張,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啊’的一聲痛苦慘叫。
“你怎麼了?”我頓時神經緊繃,忙問道。
但電話內只有哀叫聲,卻再沒有得到迴應。
過了一會兒,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我拿着手機直愣愣的看着屏幕,腦海中滿是林家二大爺的模樣,以及迴旋着那聲慘叫,整個人都呆住了。
長這麼大以來,我還從沒有聽過這樣的叫喊聲。
即便是隔着電話,彷彿那聲音也已經將我的心穿透了一樣。
“怎麼了?”
見我愣在原地,我媽不安的問了句。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裴寧寧和我家老爺子也是一臉不解的看着我。
隨即糯糯的說了聲:“不知道,好像……是出事了。”
“誰?”我爸問。
“林家那二大爺,說是被東西纏上,不曉得是什麼情況。”
聽到我的回答,裴寧寧略感驚訝:“他不是二柺子手嗎?也會被纏上?”
她側頭看了我爸媽一眼,見他們不理解,趕忙又解釋:“就是請林五爺和林哲去湘西作法的那家姓林的,他們家那二叔。”
“二柺子手可不是啥好東西,是要遭報應的,你們可不要跟這種人捱得太近。”我爸立馬道。
我擺了擺手,緊接着便朝躺椅的方向走去。
叫了五叔兩聲沒應,於是我便推了推他的胳膊,扯開他的衣領看了下他的脖子。
“奇怪,沒道理呀,這血脈都已經沒有了,怎麼還沒醒呢?”我自言自語嘟囔着,隨後又翻看了下他的眼皮。
就在此時,五叔突然一個猛子坐起身來,直接將我頂開。
我有些猝不及防,一連向後退了兩三步才站穩了腳跟。
順口說了句:“你個老傢伙,起來也不吱個聲,差點沒讓我摔倒。”
可當我埋怨着朝五叔看去時,卻發現他板着一張死人臉坐在躺椅上一動不動,不知道在冥想什麼。
良久,他依舊沒有動靜。
“五叔?”我疑惑的走到他跟前,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老五,你好些了沒?”
我媽有些緊張,跟着問了一句,但五叔依舊是沒有反應。
此刻,我跟我爸媽他們相視了一眼,剛要轉頭看向五叔的時候,卻不料他一個猛子站起身來,嘴裏邊嘰裏呱啦不知道嘟囔着些什麼。
他看起來就好像是心智被控制了一樣,圍着我佈下的渾元陣轉了起來。
沒走到一個方位,他都要停頓大概兩秒的時間,然後繼續前往下一個方位。
細看之下,我發現他走的好像還有些規律,倒有幾分像是在破陣。
“混小子,你五叔被陰物困住了,你幫幫他。”
我爸瞧出問題所在後,立馬對我說道。
“好。”
應聲過後,我雙指從桌面夾起一張符紙,在空中晃悠幾下後,直接朝五叔的胸口方向拍去。
嘭!
拍在他身上一聲悶響,一個影子從他後背上被拍出。
見此情況,我立馬操起桌上的桃木劍揮劍斬去,硬是將那影子劈斬成兩半,直至最後那影子消散不見。
咳~!
咳~!咳~!
此時五叔也是有了動靜,鼓瞪着兩個眼珠子深吸一口氣後,或是被口水嗆到,一連咳嗽了好幾聲。
我趕忙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真怕他一下喘不上來,背過了氣去。
“你個兔崽子,你想拍死我呀?”
五叔這人真是不識好歹,我剛救了他,感謝不說一句就算了,開口就將我懟了一頓。
不過這倒也像是他的風格,至少人是正常了。
我並未生氣,反倒露齒嘻嘻笑着:“五叔,您可就慶幸吧,你被人下了陰蠱蟲,差點可就救不回來了。”
“什麼?什麼?”
五叔看着我接連問了兩聲,而後便自言自語道:“難怪我說這幾天有點不太爽,原來是因爲中了陰蠱蟲!”
隨後,他又轉眼看向了我爸,立馬道:“你不是剛動了手術嗎?跑這兒來湊什麼熱鬧?”
雖然他的臉色很冷,語氣也有些重,但他也是在擔心我爸。
“讓你帶着這小子,你就讓他惹事?”我爸冷聲反問。
被頂回來的五叔不再說話,而是目光在我和我爸媽之間來回打轉,嘴角動了好幾次,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卻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