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還在生氣……”黑髮青年抵着他的肩頸,哼哼唧唧地要求,像是一隻撒嬌的幼犬一樣,“要boss讓我錄起牀鈴才能好。”

    沢田綱吉張了張嘴,差點就答應了。

    然而在這之前,一隻手按上了他的另一隻肩膀。

    “您忘記介紹這位是誰了。”帶着針織帽的狙擊手垂眸,辨不清神色,但是氣氛卻不是往常一樣輕鬆的——更進一步說,甚至沒有他平日裏和波本打鬧的時候那般放鬆。

    惡犬磨了磨牙,擡起頭,越過首領的發頂惡狠狠地瞪着這個破壞他的好事的傢伙。

    可惡的針織帽。

    沢田綱吉咳了一聲,一隻手抵着諾萬的額頭推開了對方。

    “抱歉,差點忘了,你們還沒有見過吧。”他道,安撫性地順了順諾萬的頭毛,像是拍拍一隻大狗,“這是諾萬,是我的夥伴。”

    雖然沒能得到boss親口錄的起牀鈴,但是這樣的承認也足以讓諾萬打起精神來了。

    他站起身,因爲吸到了足量boss而精神雀躍着,連帶着看這個針織帽也順眼了不少。

    哼,不論怎麼說,這個針織帽都是boss按照他的請求找的,是按照他爲了boss能夠時刻想起他而提出的標準找的,這說明什麼?針織帽是他的替身!不過是區區一個替身!

    這樣一想,青年就洋洋得意了起來。

    看着他這幅模樣,原本沒什麼所謂的萊依突然覺得有些礙眼。

    不遠處,和他相處不能算是和睦、只能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名同僚的目光也緊緊盯在他的身上,讓作爲狙擊手、對人的目光感覺十分敏銳的青年半點不能放鬆下來,連帶着腦子也在快速地運轉。

    已知他們家boss在意大利有着自己的產業,從各種各樣的途徑——其中主要是狙擊訓練場裏代號成員們的八卦和安德里亞的情報——中得知了對方的產業佈局不算小,但是來到日本之後也沒見他處理過相關的工作。

    當然也有可能是尊尼獲加還防備着他們,但和兩瓶最近纔跟着尊尼獲加的酒不同,他赤井秀一跟在尊尼獲加身邊已經有過一段時間了,比起雖然被放逐但仍舊牢牢掌握着本土權勢的掌權者,他的上司更像是一個終於攢夠了年假趕緊跑到異國度假的社畜。

    這應該是可以說的吧。

    再綜合一部分的情報,可以得出這個叫做“諾萬”的傢伙,就是曾經在安德里亞的情報中出現、幫助尊尼獲加打理意大利的生意的“瘋犬”。

    赤井秀一在腦海中迅速過濾着關於對方的情報,另一邊卻點了點頭,擡手準備和對方握手。

    “原來如此。”他迅速帶上微笑的假面具,看起來很謙遜的模樣,“之前沒聽過boss說過,所以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你,抱歉。”

    nicejob!

    雖然向來和萊依不對頭,但安室透這次還是破例記在心底稱讚了對方一句。

    雖說平日裏總是窩裏鬥,但是面對要來搶奪上司的傢伙的時候,他們威士忌組也是一體的!

    眼見着諾萬在聽了萊依的話之後一頓,剛剛好轉的情緒直轉急下,而這邊一向不顯山露水的萊依老神在在、波本歡欣鼓舞,沢田綱吉就忍不住捂住了額頭。

    蘇格蘭貼心地給他遞了一杯牛奶壓驚,實則是將試圖中和場面的上司的注意力轉移過來。

    對看起來老實的蘇格蘭的壞心眼渾然不覺的教父先生轉過身,權當做看不見這羣不知道在爭什麼傢伙的明爭暗鬥,轉而投奔大家的好媽媽蘇格蘭的懷抱。

    嗚嗚嗚媽——

    ……

    笑鬧不過是點開胃菜,就算開啓宴會之前諾萬也還梗着脖子說沒事他就要跟在boss身邊誰也不能阻擋他和boss貼貼,宴會開啓後,已經引起諸多注意的青年還是不得不應付車輪戰一樣見縫插針湊到他身邊的傢伙。

    就很氣。

    唯一能夠自我安慰的是這些醜東西都來了他這,那他的boss就不必紆尊降貴地應付這一張張醜態畢露的老臉。

    “不過老夫也沒想到,諾萬先生竟然也對這次的寶石鑑賞感興趣。”

    “畢竟是有着長生不老的傳說的寶石嘛,哈哈哈哈,就算諾萬先生還是個年輕人,但是也要爲未來做些打算不是麼?”

    “說到這個,富澤家送的寶石樣品,各位覺得如何?”說這話的男人摸了摸並不存在的鬍鬚,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孩童,幼崽手上的戒指閃閃發光,“我家的孫子對此愛不釋手呢。”

    諾萬順眼看了看,漫不經心地收回目光,卻是隨口提了一句,人精們便跟着繼續進行着這個話題。

    ——畢竟boss也有說很在意這次的“生命之火”,所以他得認真工作一下,套點情報纔可以。

    如此想着的諾萬先生對着家族在日本有着合作的合作伙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靠着剛纔吸到的boss堅持下去。

    雖然這麼說,還是想去boss身邊……嗚。

    而另一邊,眼見着終於分開了不知道爲什麼湊在一起就會產生化學反應的諾萬和酒們,沢田綱吉也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他站在角落中,三瓶威士忌神色如常地環繞在身邊,像是三尊門神,怎麼打發也打發不走。

    不僅不走,金髮的那瓶還會垂下眼,神情低落地詢問自己是否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

    ……不是你最近到底學了什麼?你是一個專業的情報人員,不是銀座的男公關啊!

    他沒好氣地推開做作的安室·男公關·透,而對外像是某種超兇的惡犬的傢伙蔫巴巴地看着他,不像是兇巴巴的犬了,而像是會撒嬌的貓。

    大概是小黑臉的暹羅之類的吧。

    教父先生看着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就算知道是演技超羣的情報人員僞裝出來的,也沒法惡聲惡記氣地指責什麼。

    經過方纔那點鬧騰,已經有一些人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

    然而奇妙的是,就算是硬着頭皮去與那位傳聞中兇殘又不好接觸的瘋狗聊天,也沒人膽敢上來,同神色冷淡的棕發青年搭訕。

    比起這些心情各異的傢伙,村上亮太顯然更加心驚膽戰。

    他遠遠地看着棕發青年所在的角落,往日玩得好的狐朋狗友也沒人來找他了,反而讓紅髮青年得以冷靜一下。

    他藉着進食的動作觀察角落裏的傢伙,先前因爲對方得到克麗絲·溫亞德的垂青而生出的嫉妒在驚懼之下已經消退了,反而能夠更加清明地觀察對方。

    比起心中猜測的其他賓客,方纔距離這幾位最近的他顯然更有發言權,知曉這位看起來氣質內斂的青年定然不是什麼平凡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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