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雨,沢田綱吉的內心和外面的雨一樣有些苦悶。
在我讓我的屬下去查驗寶石是否被人掉包、我的另一個屬下就將真正的寶石送給了我怎麼辦,在線等,急。
沢田綱吉的內心迅速地閃過這樣一串字符。
他勉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忍住不讓自己抽抽嘴角。
“原來如此。”他說道,準備敷衍走萊依。
畢竟房間裏還有一個諾萬呢。
但是這樣一說的話,總覺得就變得奇怪了起來……類似於在我和情人幽會的時候我的另一條船卻找上門來。
……等等他爲什麼會這麼覺得啊?是之前爲了寫輕小說看多了這種那種的題目嗎?
他詭異地沉默了一下,卻給了萊依錯誤的訊號。
青年思索了一下。一隻手撐住窗臺就準備翻進來。
“等等你幹什麼?”
沢田綱吉來不及思考了,一隻手拉上窗戶,將青年卡在中間。
萊依一隻手抵住被上司關回來的窗戶,讓自己免於遭受被卡住的危險,頗爲無辜地眨了眨眼。
“做什麼……”他難得愣了下,老實地回答,“我在現場發現了一些痕跡,需要我進來詳述嗎?”
啊這。
按理來說是需要的。
沢田綱吉一梗,眼神飄忽一下,試圖看到諾萬藏在了什麼地方。
那孩子一向靈敏,應該會好好地藏起來吧?
啊不,但是萬一他聽見了萊依的聲音,反而從藏身之處走出來該怎麼辦?是那孩子會做出來的事情誒。
教父先生,微妙地陷入了糾結之中。
萊依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上司這幅猶豫的模樣是很是少見的,這就讓他不得不擅自思考了起來。
等等你在擅自思考些什麼啊!
沢田綱吉覺得不能讓萊依想下去了。
總覺得讓他自然而然地思考下去的話,會發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也說不定。
然而在他開口趕客之前,房間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似乎有客人來了。”他冷靜地說道,“你先回去好了,等回到安全屋之後再詳細說明。”
說着便轉過了身準備去開門。
萊依雖然覺得奇怪,但他現目前還是準備做個“好下屬”的,便點了點頭準備離去。
然而在他轉過身的時候,巡船船員的腳步聲卻在耳邊響起了。
黑髮青年歪着頭思索了一下,趁着上司開門之前,身手利索地翻了進去,甚至還有餘力幫他關上窗戶。
上司的房間和他的沒什麼太大的不同,他飛快地掃視了一眼,看見右側關閉的衣櫃,飛快地竄了進去。
這一段說着用了很久,但實際發生卻不過數秒的時間,等沢田綱吉聽見聲音扭過頭,看見的就是一團黑色的身影竄進了他的衣櫃。
等等不是讓你走嗎?!
下一刻讓他更加心驚膽戰的事情發生了,竄進了一隻萊依的衣櫃突然“跳”了一下,讓教父先生得以判斷出消失在房記間裏的諾萬並不是真正的消失了,而是……大約的確是……藏在了衣櫃中。
門外的敲門聲催促性地再度響起了。
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法去讓兩個傢伙離開臥室,反而是衣櫃乖覺地安靜了下來,散發着“我很安靜我不吵鬧”的氣息。
沢田綱吉深呼一口氣,心累地打開了門。
“讓女士等待可不是紳士的修養。”
站在門口的是意料之外的人物,頂着克麗絲·溫亞德這一身份的貝爾摩德。
金色捲髮的女性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道爲什麼有些蔫巴巴的尊尼獲加,蹙爾一笑。
“怎麼,不請我進去嗎?”
教父先生微微皺起眉。
“貝爾摩德?”他道,“你來我這幹什麼?”
貝爾摩德挑眉笑了笑。
“啊呀,這話說的,不是說好了今晚你來找我麼?”她俯身上前,曖|昧的氣息吐納在教父的身側,紅脣勾起,微微側過頭看着他,“怎麼,已經這麼快就厭倦我了嗎?”
沢田綱吉:……
甚至這位蛇蠍美人本性的教父先生耿直地後退了一步以示尊敬。
“這種福氣我可消受不起。”他閉眼揉了揉太陽穴,盡力不去想共處一個衣櫃的諾萬和萊依會不會在他可憐的衣櫃裏打起來,“怎麼,有什麼事?”
貝爾摩德挑眉,目光在被教父先生遮了個大概的房間內掃視一圈。
“不請我進去?”
沢田綱吉沉默了一下。
貝爾摩德又道:“還是說,是我打擾你的享受時間了?”
話是這麼說,但她直接看向浴室再看回來的目光中怎麼都帶了幾分調笑。
再這樣下去也不行,畢竟貝爾摩德現在還是大明星克麗絲。
於是沢田綱吉只能側過身,屈辱地讓金髮女性進入自己的領地。
眼見着對方自如地坐在沙發上,距離他可憐的衣櫃也還有一段距離,沢田綱吉便也暗自呼出一口氣。
儘早處理掉這邊將貝爾摩德送走吧。
他想,也進入了工作模式。
“正好,說說吧,爲什麼改變了原定的計劃。”
進入工作模式的教父先生強制性地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微微垂着目光,神色冷淡,很有幾分唬人的氣勢。
貝爾摩德與尊尼獲加這個人的交往其實算不上多。
尊尼獲加在琴酒那的時候她正在美國經營她的演藝事業,等聽說了這麼一位組織新星想要過去圍觀的時候,對方就已經單槍匹馬地赴往了意大利。
再之後遠遠見過兩面,一次是共同向組織boss彙報的時候,另一次則是對方處決那個叛徒昆汀的時候。
前一次對方給她留下的是可靠同事的印象,後一次則是……
見她沉默,沢田綱吉皺起眉來——他衣櫃裏還有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打起來的傢伙呢,得儘快處理掉這邊的事情纔行。
於是教父先生頓了頓,重新呼喚了對方的假名。
“克記麗絲?”
貝爾摩德回過神,笑了笑。
“當然是boss的意思。”她說道,“你應該也能猜到吧?畢竟我原本可是準備來度假的。”
後面的話原本是應當有些嬌嗔的語氣的,但是因爲貝爾摩德想起了某些往事,讓她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