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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日談·葬禮(下)

    沢田綱吉的葬禮算得上是悽悽慘慘慼戚。

    他一個和正常世界斷絕了幾乎快十年關係的傢伙,在組織以外其實也沒認識什麼人。

    而組織的成員麼,在那場事件之後,該抓的都被抓了,沒被抓的也蟄伏在黑暗裏,對葬送了自己未來的教父沒什麼好心思。

    因此只有知情的一衆警官。

    以及,宮野家的姐妹。

    宮野志保出現在這的時候警察們已經走了,她雖然是組織的成員,但到底年紀還小,手裏也沒沾上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又有s這層關係,因此很快就被放行,和她的姐姐一同被保護了起來,暫時失去了隨意外出的權力。

    但今天是意外。

    宮野志保穿着黑色的小短裙,身後是同樣黑裙黑帽的宮野明美,幾乎是同款的黑紗從帽子上斜斜落下,蓋住姐妹二人同樣的雙眸。

    因爲還處於管控期,因此,在兩人下車之後,從駕駛座上下來的是赤井秀一。

    前·組織成員,現·fbi搜查官因爲前次的合作事件,在警察廳內部還是有着不小的知名度。因此一下車,便接收到了來自不同方向情緒微妙的視線。

    他扶了扶墨鏡,當做無事發生。

    一行人走進去,宮野志保帶的是一束白色的百合,擺在那傢伙的笑容下方難得有幾分落寞。

    宮野明美雖然也爲這位庇護着自己和妹妹的先生難過,但更加重要的是自己的妹妹。

    她猶豫了一下,在準備上前安撫的時候被赤井秀一攔下。

    黑髮綠瞳的青年輕輕搖了搖頭。

    宮野志保一時的落寞沒持續多久,對於現下這種情況她其實早有所料……早在那傢伙時不時頂着張馬上就要猝死的臉帶着她像是以前一樣出門遊玩的時候,她就莫名其妙地若有所覺了。

    “要死的話不要死在我這邊。”

    她總是一邊看手裏的實驗數據一邊毒舌那傢伙,偶爾對方會很沒有傳說中陰冷險辣的組織boss的模樣地彎下眉眼軟下聲調“撒嬌”,但更多的時候是全無迴音。

    於是她就嘆息一聲,不緊不慢地將手裏的東西給放下,回過頭,就發現對方已經沉沉睡去。

    第一次的時候宮野志保還有些慌亂,小心翼翼地猶豫了半晌,打算給對方添個被子,再試探一下對方的體溫——畢竟方纔貼貼的時候她就覺得尊尼獲加的體溫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地高。

    於是宮野志保找出對方給自己買的布偶貓貓毛絨毯,踮着腳試圖湊過去的時候,就見尊尼獲加警醒地睜開了眼。

    “什麼啊,是志保啊。”對方疲倦地按按太陽穴,就又坐了起來,興致勃勃又笨手笨腳地在她的實驗室裏參觀起來。

    如此許多次之後宮野志保這就變成了大boss的休息屋,而她本人在組織內的名聲也越來越奇怪,幾乎成了尊尼獲加時代的另一個貝爾摩德……救命那些傳言如果是真的的話,那尊尼獲加就真的成了戀|童|癖了吧!

    宮野志保貓貓無語,姐姐明美就操着鍵盤試圖給她正名,然後在組織的論壇裏意外結識了琴尊cp粉頭子,常常互撕得腥風血雨。

    後來發現對面是伏特加的宮野志保:……

    總有一種很是合理的感覺。

    可是除了避難所之外,宮野志保確確實實地在某些時刻擔任着尊尼獲加的家庭醫師——只不過是蹩腳的那種。

    因此大概也沒人比她更加清楚,尊尼獲加幾乎是全年都處於在一種高燒未愈的狀態之中。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到現在還沒去三途川算你命大”。

    可是聽了這句話對方卻並未感到冒犯,反而露出一種帶着懷戀的笑容。

    “大概是因爲三途川暫時不收留我吧。”他帶着懷戀說道。

    宮野志保沉默了一下,伸過手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探了探他的腦袋。

    不過因爲這傢伙常年是塊燒的暖呼呼的大火爐,宮野志保這一伸手也沒摸出個和平日有什麼差別,但還是嚴肅着小臉得出了結論。

    “嗯,果然是燒壞腦子了。”

    然後首領先生的私人小醫師就強壓着他躺在沙發上,一米八幾的青年蜷縮在她的單人小沙發上着實有些委屈,眉眼下垂,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就算是鋼鐵做的心也會變得柔軟。

    宮野志保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難得孩子氣地抱住對方的腰腹,終於像是這個年紀的小女孩一樣懷抱住對方,呼吸着屬於尊尼獲加的氣息。

    外界傳言的那些奇怪關係自然是假的,但要說宮野志保和尊尼獲加沒什麼和普通組織成員不同的關係,就算是表象高冷的宮野志保也會搖頭否認。

    如果要定下一個定義的話……宮野志保想,那尊尼獲加就大概是像是兄長一般的人物吧。

    和生性柔弱、但依舊希望爲她撐出一方天地的姐姐相同,尊尼獲加也是如此寵愛着她的。

    因此宮野志保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屬於尊尼獲加的氣息,天氣不冷,因此對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襯衫,就是隔着襯衫,也能感受到對方軀體上的熱度。

    宮野志保知道這與組織的某些研究有關,她也在試圖突入這個領域,希望能夠解決這個高燒不退的病人的病情。

    可她又隱約能夠感覺到,她大概是阻止不了了的。

    因此她只能這樣環抱着對方,試圖挽留。

    “一定要做嗎?”她輕輕地、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麼一樣詢問。

    沢田綱吉“噯”了一聲。

    他有些猶豫,如此乖巧的小志保幾乎是第一次見,讓他忍不住有些想要揉一揉那頭柔軟的短髮。

    聽見對方的疑問,沢田綱吉並不意外。

    畢竟宮野志保如此聰慧,又常常待在他的身邊,或許早已經看出了些什麼。

    他原本是想要敷衍過去的。

    可是他感覺到了。

    宮野志保擡起頭,目光堅定地看着他,重複了自己的問題。

    “一定要做嗎?”一定要離開我們嗎?

    ——她在顫抖。

    於是沢田綱吉順從自己的心意,像是rua一隻貓貓一樣安撫着受驚的幼貓,腦中思考了許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思考,只是一下一下的、在理順對方的毛髮的同時,也理順自己的心情。

    最後。

    “抱歉。”他垂下眼,有些淡漠的悲哀,“原諒我吧,志保。”

    “不會原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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