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空會去探班。”
聽到盛景元毫無遮掩的話,白歲年不由得心尖發熱,柔聲表示盛景元如果忙不用去也沒關係,他都能理解。
看到對方極容易滿足的模樣,盛景元勾起嘴角笑了笑。
青年是真的對他沒有任何要求。
盛景元和白歲年的相處真的是最輕鬆的,在這所公寓裏也比在盛家老宅更舒服。
盛景元將今天盛景如給他的最後通牒丟到腦後,他不認爲盛景如能有什麼辦法制住他,反正他覺得和白歲年在一起輕鬆,那就沒什麼猶豫。
白歲年感覺到晚上的盛景元格外激動,從浴缸到大牀上,耳邊一遍遍回覆着盛景元的詢問。
白歲年摟緊盛景元的脖子,無力地承受着烈火般侵佔,眼淚溢出眼眶:“是……我,我愛你……我會,會永遠陪着你……不離開……”
盛景元滿意地抱住白歲,眼神堅定。
這次誰也干涉不了他的選擇。
他已經失去過寧知安,再也不可能聽從他大姐的任何安排。
這一晚折騰到半夜。
白歲年最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過去的還是昏過去的。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身上被套了一件薄薄的襯衫,身上一片乾爽。
被子裏兩雙長腿親密相貼。
白歲年身體痠軟,腦子卻精神奕奕,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盛景元的臉。
“知安……知安……”
盛景元似乎睡得不太安穩,迷糊地發出幾聲囈語。
白歲年手指一顫,臉上潮紅瞬間退卻。
景元哥……
“嗯……”盛景元睜開眼睛,對上白歲年純澈的黑眸,伸出手輕輕拍拍他光裸的肩膀,“怎麼醒了?”
白歲年壓住心裏的失落,揚起笑容:“就突然醒了……現在就睡了,景元哥也快睡吧。”
說完立刻閉上了眼睛。
這急匆匆的模樣讓盛景元有些莫名,不過並沒有多想,伸出手將人往自己懷裏攬了攬。
他剛纔做了一個夢。
夢裏有寧知安。
盛景元以前也經常做夢,每次夢到的都是得知寧知安死訊的時候。
可剛纔在夢裏,他夢到的好像是……寧知安小時候的樣子。
纖細可愛的小男孩兒蜷縮在大樹下,哭得滿臉眼淚,可憐的樣子讓人心都跟着軟了。
夢裏的少年盛景元遞出了手帕,聽到了小男孩兒可憐兮兮地道謝,說着一定會洗乾淨再還給他。
可惜盛景元轉天就出了國。
再次見面已經是十幾歲的時候。
寧知安一直都沒有將手帕還給他。
那說話不算數的男孩兒已經在八年前葬身大海。
盛景元收緊胳膊攬緊了白歲年。
顧時說的真對。
他真的不能永遠困在過去。
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
就這樣和身邊的青年生活一輩子,也很好。
……
“咔!”陳格有些頭大,“年年,你這狀態……”
現在拍的明明是兩個男主陷入戀愛中最甜蜜的戲份。
不該這樣啊!
白歲年歉意地開口:“真的很對不起……”
陳格倒是沒想太多,以爲是白歲年剛復工還沒有適應,也可能是相思病?
大手一揮讓大家先休息半小時,正好調整調整佈景。
白歲年不好意思地看着莫爾斯:“真是對不起啊,連累了也跟着辛苦了……”
莫爾斯定定地看了白歲年一會兒,道:“是不是我上次在醫院的告白對小白你造成了困擾?”
白歲年一愣,笑着搖頭:“不是因爲這個。”
見莫爾斯還不放心的樣子,白歲年邀請對方一起去房車裏休息,沒有其他人時纔開口:“其實我能看出來,你不是那種喜歡我。”
莫爾斯上次的告白實在是太過突然,但是白歲年事後想想就能理清楚,對方雖然可能是有些“喜歡”自己,但是並不是愛情方面的。
而且對方沒有惡意。
莫爾斯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反正我知道,你喜歡那個盛總。”
白歲年笑了笑,有些苦澀。
莫爾斯不懂含蓄那套,直接開口:“你們的相處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白歲年一怔。
“小白,如果你願意可以和我說,我不會告訴別人。”莫爾斯認真地開口,“或者你有什麼難題,也可以告訴我,我想幫你。”
幫他……
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自己扛着的白歲年,除了宋清以外,莫爾斯是第二個這樣說的人。
如果是從前的白歲年,他或許會搖搖頭說自己什麼事都沒有,可是現在他或許真的需要一個能夠說出來的機會。
白歲年安靜地垂着眸子,莫爾斯也不催促,靜靜等着。
“我喜歡的人……他心裏其實一直有個人。”白歲年低聲開口,淡淡的語氣掩飾着心裏的痛苦,“那個人去世很久了,我覺得我其實不應該去爭搶什麼,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他以爲自己只要留在盛景元身邊,那他就滿足了。
可兩個人的激烈親密後,對方夢中囈語的卻是另外一個名字。
白歲年真的沒辦法假裝不在乎。
他愛盛景元啊。
真的很愛。
“可能是我得寸進尺了……”白歲年忍不住自嘲。
明明從前只要和盛景元在一起,他根本不去在意對方愛不愛自己。
可現在……
“小白。”
白歲年將視線從手指轉到莫爾斯身上,看到對方認真中甚至帶着嚴肅的眼神。
“小白,你沒有錯,”莫爾斯開口,“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是會想要對方只想着自己,你的想法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
“就算從前的愛人去世了又怎麼樣,如果他很愛那個人,他可以守着對方孤獨終老,這是真愛,但是一邊守着,一邊又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莫爾斯眼神中帶着譴責和嫌棄,“用你們國家的話來說,喫鍋望盆,他就是渣男。”
心裏藏着去世的愛人等一輩子是深情真愛。
心裏想着一個人,卻又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
那就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