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個勸他離開盛景元的人了。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離開,但是年年,對於有些東西可以堅持,但是有些真的是沒必要,”宋清原本就覺得白歲年和盛景元未必能有什麼好結果,尤其是現在還從顧時那裏知道了盛景元和寧知安之間的糾葛,“離開盛景元吧年年!”
宋清是真的不希望白歲年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寄託到盛景元的身上,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喜歡白歲年。
之前的那些年無非就是把白歲年當成替身。
現在寧知安都回來了,這樣拖着白歲年簡直就是渣男一個!
白歲年聽着好友對盛景元的批判,他都沒想到宋清竟然都被逼到了這種程度……
“阿清。”
“離開這種渣男纔是正理,否則你……”
“阿清!”白歲年提高聲音。
宋清這才安靜了一瞬,話頭停住看着他。
白歲年道:“謝謝你,我明白你的關心。”
宋清惹不住就想要嘆氣。
又是感謝。
他早就該明白的,不管說什麼都是沒有用……
“我會離開的。”
宋清耳中突然從對面飄來一句話,讓他下意識擡起頭。
對上宋清滿臉驚訝的模樣,白歲年笑了笑:“盛家大小姐已經來找過我了,現在已經不是我能選擇走還是留的時候。”
宋清動了動嘴脣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他知道白歲年現在很難過……可有些事情真的是沒辦法的。
“年年……”
“不用安慰我,我已經想明白了,之前能跟在盛景元身邊幾年已經很開心了,畢竟以前我甚至是連這樣的機會也沒有。”白歲年眉眼彎彎,嘴角也輕輕勾起,彷彿真的是非常開心又滿足。
宋清雖然算是達到了自己一開始想要來找白歲年時心裏抱着的目的,可真的得到白歲年肯定的回答,他也忍不住替白歲年難過。
希望未來一些都能好吧……
和宋清分開之後,白歲年回了劇組。
他在劇組也沒有多少戲份了,如果不是因爲寧知安代替了那個離開的男配,也許他早就可以殺青了。
今天是白歲年和寧知安的對手戲。
白歲年和寧知安各自飾演的角色在樓梯口發生爭執,之後“白歲年”不慎崴腳,後面纔有了“莫爾斯”的出現。
白歲年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很冷靜了,他可以平和地對待一個得到了自己喜歡的人的喜歡的人。
真的很難。
對戲的過程十分順利,兩個人的臺詞走位都很恰到好處。
然而……
正當陳格對出現在鏡頭裏的一切都非常滿意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了原本該跌到的人竟然從白歲年變成了寧知安。
而且不是跌到,是滾落!
寧知安摔下樓梯了!
“怎麼會這樣!快打120啊!”
“別亂碰,可別傷到骨頭啊……”
“天吶,怎麼會這樣……”
衆人蜂擁而上。
現在誰都知道寧知安和盛景元的關係比白歲年和盛景元的關係還好,這寧知安要是出點什麼事兒,那盛景元怎麼可能繞過他們劇組。
所有人都忙了起來,只有白歲年站在一旁。
“走,咱們一起上醫院!”陳格抓着白歲年就往車上去。
從坐下之後白歲年就保持着異常的沉默。
陳格實在是忍不住:“年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你們剛纔那場戲明明很順利,你怎麼……”
陳格有些懷疑寧知安是不是故意的,他不認爲白歲年會做出故意推搡寧知安的事情。
可是之前那個畫面,鏡頭裏白歲年的手所處的位置……
“陳導。”白歲年低聲開口,頭依然低低地垂着,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這次,是我對不起你了,又要耽誤拍攝進度了。”
陳格聽到這話嘴脣顫了一下。
這可真是……
已經是第三次了。
之前是白歲年從威亞上摔下來,後來又是換演員,現在新換的演員又……
這部電影的確是命運多舛。
可陳格實在是不懂。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白歲年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我知道你是誰。”
——“什麼?”
——“言言,好久沒見了啊。”
白歲年閉上眼睛,雙手緊緊交握放在膝蓋上,突出的青綠色筋脈彷彿破碎的神經線。
爲什麼。
怎麼可能……
急救室的燈亮着,白歲年的心臟也彷彿被丟進了熱油中肆意炮烙。
直到他見到了匆匆而來的盛景元。
白歲年對上了盛景元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盛總,這事兒年年也不是……”陳格慌張地想要解釋。
看着對方高高揚起的胳膊,白歲年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
巴掌沒有落到白歲年的臉上,他睜開眼睛看到了對方越發漆黑深沉的臉色,微微側過了頭。
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說什麼也都沒有任何意義。
盛景元現在心裏應該很厭惡他了吧。
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心上人,竟然被他這麼一個替身給弄進了醫院。
呵呵。
真是有些可笑啊。
紅燈熄滅。
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放心吧,沒什麼大事兒,病人的腦部雖然受到了一些撞擊,不過並不嚴重,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
盛景元看都沒有再看白歲年一眼,直接進了病房。
白歲年此刻就像是被強力膠水粘住了一樣,看着那病房卻一步也走不進去。
陳格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已經沒事兒了,別害怕,有我呢!”
白歲年看着陳格心裏感激,想要笑一笑卻發現嘴角完全扯不上來。
最後白歲年還是走進了病房。
病牀上的人此刻已經醒了過來,半躺着,頭上包着一圈白色的紗布,臉色泛着虛弱的白色。
白歲年站在那裏。
聽到了對方開口:“我想要和歲年哥哥單獨說說話。”
白歲年心裏微微一顫。
他和盛景元錯身而過的時候看到了後者冷冽中透着警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