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請叫我捕神大人 >第三章 一日破四境
    爺爺曾多次在陸長歌耳邊唸叨,說他有兩個兒子。

    都隨母姓,大的叫沈伏興,是陸長歌血緣上的父親。小的叫沈醉,是陸長歌小叔。

    爺爺從來不肯說他們做什麼去了,可彌留之際,嘴裏念着的,還是這兩個兒子的名字。

    當中年男人說出他是沈醉時,陸長歌整個腦袋都嗡嗡的。

    沈醉的到來令他猝不及防,儘管他不願承認,但名義上終歸是他的小叔,是爺爺的兒子。

    山莊是爺爺掙來的基業,按律法上來說,也有沈醉的一份。

    於是就這樣,沈醉也在莊子裏住下了。

    他沒有說明來意,也沒說要住多久。兩個人除了喫飯時會一起,平時也不會存在交集。

    頂多就是人如其名,來的第一天便問陸長歌要酒喝,被斷然拒絕後,沈醉悶悶不樂的將自己關在房裏。

    之後的日子裏,他也極少出門,偶爾會去爺爺從前的房間,靜靜的在牀上躺一下午。

    比起親人,兩人的關係倒更像同住的房客,既生疏又冷漠。

    陸長歌還是把心思放回到武道修行上,他答應了餘慶之,明天就回武院上課。

    他擺出胎心術的動作,靜下心神開始導氣入體。

    當年他十歲練武,花了四年的時間破入九品煉精境。如今從頭再來,看似又是一場苦修,卻存在天壤之別。

    武道下三品,都是夯實基礎的水磨功夫,也是最考驗根骨的階段。

    只要持之以恆,在下三品這個階段,武道並不存在真正的瓶頸一說。但凡資質過的去,修煉到七品煉神巔峯也只是時間問題。

    朝廷之所以將武試科舉取士的年齡限定在二十之下,便是要率先刷掉一批根骨低下的武者,也避免俠以武犯禁,超出朝堂的掌控。

    如果按正常修煉速度算,陸長歌此刻的修行效率是之前的兩倍。

    也就是說,至少要兩年後,他才能堪堪恢復九品下階。

    然而重修的進度遠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一切彷彿水到渠成。

    陸長歌原先就是八品,即便真氣散盡境界跌落,但八品煉氣境的基礎還在。

    重修不再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更像是一個簡單的蓄水問題。

    當真氣逐漸充盈氣海的時候,曾經打下的夯實基礎也在步步復甦。

    天地元氣源源不斷的涌入陸長歌體內,武道修爲也隨之蹭蹭上升。

    身體像是一條缺水多日的游魚,在元氣的灌溉下,逐漸煥發生機。

    幾乎是一瞬間,還未反應過來,陸長歌就已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九品下階。

    大夏王朝歷史上,突破速度最快的九品境紀錄,一直以來由太宗皇帝保持着。

    昔年太宗皇帝還是太子時,太祖對其疼愛有加,在其十歲那年,採極西之地的太陽精華,爲其洗練肉身。

    一日之間,太宗皇帝修爲暴漲,一舉破入武道九品。

    而今天,陸長歌卻將這個不可能被打破的紀錄,又向前推了幾個時辰。

    天地元氣的灌溉還未停下,他的武道修爲依然節節攀升。

    九品中階,九品上階……九品巔峯!

    一直到氣海被徹底填滿,他的境界也最終穩定在了九品煉精巔峯,距離曾經最輝煌時期的八品煉氣境,也只有一步之遙。

    一日破四境,這事說出去,能將整個平京城鬧翻天。

    陸長歌興奮的嘿嘿直笑,明天去武院前,可得隱藏好了,到時候給餘慶之一個大驚喜。

    “天不生我陸長歌,武道萬古如長夜!”

    他按捺不住喜悅跳了起來,對着空氣揮舞着拳頭,感受到全所未有的充實力量。

    一回頭,卻發現沈醉一直神色莫名的看着他。

    沈醉的眼神說不上友好,陸長歌隱隱能從他的目光中讀出嫌棄二字。

    “我們家怎麼會有你這麼弱的後輩。”

    他的話中充滿惡意,每一個字都在挑撥陸長歌的神經。

    怒火一瞬間被點燃,連帶着多年來父母失蹤的怨氣,一次性發泄出來。

    “誰跟你是一家人!爺爺離世的那天你們都不在,誰要跟你是一家人!”

    沈醉愣住了,突如其來的咆哮令他不知所措,長槍上的紅纓頹然垂落,他的胸膛起起伏伏,顯得並不平靜。

    兩人僵持了一陣,平復過後,還是沈醉率先開口,依舊譏諷着:“你今年十九,才堪堪八品不到,我是不知道這有什麼可沾沾自喜的。”

    “這三年間我修爲盡散,直到今天才一日破四境!”

    在沈醉面前,陸長歌一反常態變的易怒,三兩句被勾起怒火,不服氣的爲自己辯解着。

    “那又如何?”

    沈醉一攤手,表情極其無辜,嘴上卻更加刻薄:“你科舉落選在一旁哭的時候,有人聽你聊這個嗎?”

    “你……”

    沈醉一連沉默了幾天,卻突然像換了個人一樣一個勁的刺激着他。

    “以你現在的境界,面對八品,乃至七品的武者,你有信心越境一戰嗎?在我們那兒,修行速度快的不叫天才,能越階挑戰強敵的纔是。”

    陸長歌面色難看,捏緊的拳頭掙扎過後,最終無力的鬆開。

    沈醉的話雖然刻薄,卻也戳中了他的痛點。從小到大,他的武道境界在同齡人中一直處於遙遙領先的位置。

    與人比鬥,向來是以力壓人。一旦對方和他實力相當,多半打個平分秋色,至於境界在他之上的,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但武道境界本就是按部就班的提升,每一品級之間,肉身的強弱、氣力的大小都相差甚大。

    他在平京城住了這麼些年,還從未見過有人能跨一個大境界而戰的。

    陸長歌惡意的猜測,沈醉就是在挑他的刺!

    然而下一秒,沈醉的雙手突然動了!

    那雙粗糙的手如同靈蝶般在他眼前穿梭,陸長歌眼珠飛速跟着轉動。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雙手已經掐在了他脖子上。

    快到連反抗的念頭還未曾出現,陸長歌驚嚇的想要喊叫,然而被緊鎖的咽喉卻放不出一絲聲音。

    沈醉不屑的單手一甩,陸長歌倒退數步,劫後餘生般的狂喘着氣。

    沈醉本以爲自家這位稚嫩的侄兒,在被他戲耍一番後,定會不顧一切的衝上來和他理論。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陸長歌如同老僧入定般立在原地,他還在回味着剛纔那一抓。

    心眼通將方纔的一幕完全的復刻下來,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着。

    “沒有動用真氣,非常普通的一抓,但卻讓我毫無抵抗,疑似動用了某種特殊的神祕技巧。”

    在回顧了千百遍後,陸長歌的思緒停留在沈醉擒拿他的那一瞬間。

    思緒漸漸的飄離肉身,站在定格住的畫面上空,冷靜的觀察着一切。

    他牢牢的盯着沈醉的那一雙手,陸長歌疑惑的揉揉眼,像是看眼花了。

    這雙手在他眼中,越看越像是那杆古樸的亮銀長槍。在沈醉攻向他的那一刻,彷彿能感受到長槍一往無前的長驅直入。

    並不是沈醉的擒拿手有多快,而是那股子決然的戰意,令他壓根提不起反抗的意志。

    我悟了!

    陸長歌滿是笑意的看向沈醉,詭異的笑容讓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卒也不禁毛骨悚然。

    這傻侄兒莫不是腦子不太正常?

    沈醉無語的提起長槍,頭也不回的逃進了老爺子房間,留下陸長歌一個人在原地嘿嘿直笑。

    ……

    片刻後,一壺溫酒靜靜的擺放在爺爺房門口,還貼心的準備了一隻精巧的酒碗。

    陸長歌手舉托盤,面朝寂靜的房內撇撇嘴。

    趕上門專門演這一出,該不會就是爲了教他一手吧。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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