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請叫我捕神大人 >第七十九章 榜下抓人
    “哪個是陸長歌?”

    慶賀的人羣中,不合時宜的響起一道嚴厲的喝斥聲。

    長街兩旁涌入一羣身披黑甲的甲士,爲首的是一位青袍從五品官員。

    “大理寺緝拿嫌疑犯,閒雜人等散開。”

    兩邊甲士排成一列,用長戟分開人羣。粗暴兇悍的架勢,顯然早已習慣了這番行事風格。

    朝野上下,能這般蠻橫無理,也唯有執掌刑獄的大理寺。

    畢竟他們的口頭禪就是:“不服進牢裏做做!”

    剛還在爲陸長歌賀的人們,懼怕於大理寺威名,慌忙讓出一條空路。

    青袍官員來到陸長歌面前,拿出一紙緝拿令。

    “拿下!”

    甲士甩出流星鎖鏈,強制給陸長歌套上枷鎖,雙手被屈辱的押在身後。

    人羣驚疑不定,自古榜下捉婿的很多,榜下抓人的卻極少。

    寒門剛有冒出狀元的希望,便被朝廷逮住,由不得他們不懷疑。

    “大人,長歌犯了什麼罪?”餘慶之迫切追問。

    “他涉嫌謀害平陽公主殿下的一位車伕全家,嫌疑重大。”青袍官員嚴厲道:“本官受人鳴鼓伸冤,自然要抓他回去查問。”

    人羣一陣吵鬧,武科初試第一涉嫌殺人,古往今來說出去都很荒謬。

    初試第一,不說狀元及第,也很難跌出前十。前程似錦的天驕,犯得着去殺一介車伕嗎?

    還窮兇極惡的殺人全家,無冤無仇的,即便是不瞭解陸長歌的路人,也不太相信。

    餘慶之當即就要辯駁:“這其中定有誤會,長歌怎麼會殺人呢?還請大人明察!”

    “有沒有誤會,本官自會審理。”青袍官員面露不悅,言辭愈發尖銳。

    “爾等若有不服,不妨與他一起去大理寺坐坐!”

    此話一出,人羣頓時鴉雀無聲。李東澤也連忙拉住餘慶之袖口,示意他不要衝動。

    “帶走!”

    陸長歌被甲士押着離去,歡鬧的人羣一時間成了一地雞毛,氣氛沉寂。

    餘慶之方寸大亂,一路尾隨着甲士隊伍,甩開試圖將他推走的甲士,衝到陸長歌面前。

    “慶之!”陸長歌搖搖頭,示意道:“不要魯莽行事,去曉月樓,找季姑娘。”

    說完,他被甲士踹了一腳,強行拖走。

    留在原地的餘慶之,胸膛起伏,汗如雨下。

    一定要救長歌!

    即便是再一根筋的人,此刻也察覺出不對。長歌深居簡出,半年來就參加過一次公主宴飲。

    當時以箭賭鬥,得罪無數世家子弟。而後便被誣告,當天回去的路上殺了公主府的車伕。

    這裏頭的貓膩,不用細想便呼之欲出。這種情形更令餘慶之遍體生寒,面部時而憤慨,時而絕望。

    天底下蒙受冤屈,哪有無處伸冤的道理!

    不止要去曉月樓,還要找六扇門的羅捕頭,禁軍的姚校尉……

    餘慶之知道,他們都與陸長歌認識乃至相熟,斷不會坐視不理。

    而此時陰影處,崇仁坊王家的馬車悄悄駛離,朝着大理寺的方向遠去。

    ……

    啪!

    陸長歌身負枷鎖,被綁在帶着腐臭味的木柱上。

    大理寺負責刑訊的打手,面色狠辣的站在他對面。

    一鞭子抽打在他身上,胸前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陸長歌悶哼一聲,看着刑房內滿牆帶血的刑具,心底發涼。

    押送至大理寺後,青袍官員並未急着審他,被蒙上眼送到刑房後,直接來了套酷刑。

    待打的他全身血痕,皮肉倒翻,再淋上一壺烈酒。

    隨着陸長歌淒厲痛呼聲響起,這人才暫時收手。

    陸長歌喘着粗氣,死死咬着泛白的嘴脣。

    按大夏律,朝廷各部對兇案嫌犯在定罪前,不可嚴刑逼供、屈打成招。

    對寧死不認者,也需向其出示鐵證如山的人證物證,再可拷打。

    他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不符合流程的。

    大理寺將他抓到這來又不審問定罪,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幕後黑手還未到。

    鐵牢大門吱嘎一聲打開,黑暗中逐漸顯現出一道人形輪廓。

    陸長歌被解開雙手束縛,袒露上本身被丟在半截草蓆上。

    “果然是你!”他冷笑道。

    先派小廝問價,而後父子上門威脅,再到以權勢構陷他下獄。

    好一個四世三公的王家!

    “你要是早些肯賣出山莊,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王騰神色淡漠,冷冷說道:“一間偏遠的破莊子,也不知道有什麼可留戀的。”

    “我呸!”

    帶着血沫的口水濺到他臉上,陸長歌仰頭睥睨着他。

    “當我不知道嗎?還不是圖謀山莊風水……兩陽夾一陰,神仙多來往,你王家打的好算盤!”

    謀殺車伕全家的罪名,王騰本可任何時候安在他身上,偏偏要等到科舉初試之後,就是要藉着初試第一的風頭,徹底將他打死。

    “一介草民犯了兇殺罪,沒人會關心。但狀元的熱門人選殺了別人全家,那些信任你、崇拜你的普通百姓,會怎麼看你?”

    王騰湊近了些,趴在他耳邊威脅。

    “陸長歌,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在你面前,有兩份文書。”

    獄卒舉着兩封文書,擺在陸長歌面前。

    “要麼你簽下賣宅契約,我送你去一處山高水遠的地方,了卻餘生。要麼你嚐遍此處所有刑具後,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被朝廷革去功名,流放千里。”

    “你是聰明人,所以不要去指望會有人救你。王家爲了此舉賭上一切,誰敢插手,便是與王家不死不休。”

    王騰說話的樣子,好像一匹亡命惡毒的兇狼,毫無半點修士的儒雅矜持。

    而這番話,也讓陸長歌心中石頭沉入湖底。

    王騰若只以世家公子的身份脅迫他,還尚且不懼。可此子膽大妄爲,拉上整個王家上了這場生死棋局。從此刻起,他與王家之間……

    不死不休!

    但陸長歌只是一介草民,就算只差一步,也是毫無功名在身。

    這樣的他,值得別人冒着與四世三公的王家死斗的風險來營救嗎?

    縱然是沒落世家,崇仁坊王家依舊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僅從這一次大理寺上下行動如此堅決迅捷,便可見一斑。

    六扇門裴清風他們,會願意爲了還未證明自身價值的他投入多少。而曉月樓,又能有多少能量。

    這些都不得而知!

    陸長歌也無法預料,他所剩不多的勝算藏在何方。

    身處絕境之中,唯有堅定信念,絕不屈服的站着活下去。

    大不了——

    陸長歌緊了緊拳頭,斜眼冷觀鬆散的守衛。

    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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