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憐眉頭皺的更深了。

    馬知縣不見了?

    是他自己躲了起來,還是已經被人殺了滅口?

    是太子的人殺的,還是晉王自己動手?

    孫滿倉繼續道,“我還聽說淮南王世子被派去北地了。”

    虞小憐點點頭,君墨白去北地是災後重建,振興北方,這個和書中倒是一樣的。

    但君墨白表面上是在爲北地人民謀福利,暗地裏卻抓了民壯在北地私開鐵礦,爲晉王大規模豢養私兵。

    虞小憐叫上趙二丫和趙三丫,“走,回洛城。”

    虞小憐突然要走,孫氏和虞長河有些不明所以,這晉王被皇帝厭棄,和他們家有啥關係?

    “憐兒,你不是說過了十五再走嗎?”孫氏有些不捨。

    虞小憐把大氅繫上,“爹,娘,我回洛城有事!”

    她得回洛城去,說不定這幾天傅芷涵會叫人來請她。

    到時候,她還能順便打聽一下局勢。

    “憐兒……”孫氏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把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沒有阻止虞小憐回洛城去。

    虞小憐回到洛城後,第一時間就讓孫滿倉去把蘇景辰叫來。

    可孫滿倉去了見音書院,卻沒有找到蘇景辰。

    虞小憐又讓孫滿倉去大橋衚衕找,這次孫滿倉找到蘇景辰了。

    蘇景辰來到臻品閣的三樓的時候,心情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他想虞小憐應該是知道了寧初語的事兒,此番就是找他算賬的。

    輕輕敲響虞小憐的房門,蘇景辰緊張的心不安的跳動。

    雖然這段時間他從沒拿正眼看過寧初語,但他就是莫名的有些虧心,覺得自己做了對不起虞小憐的事兒。

    只是,寧初語的事兒一時半會兒還處理不了,他爹因爲記恨他的好友寧寶庫當初和蘇家退親,所以,讓他把寧初語收爲賤妾,一輩子折磨寧寶庫寶貝女兒,來解他的心頭之恨。

    蘇景辰怎麼會同意?

    倒不是他對寧初語有情義在,只是出於報復心,這樣對一個弱女子他真的做不到。

    他爹剛帶寧初語回來的時候,他還真是吃了一個大驚,明明寧寶庫當初和蘇家退親的時候,他爹就已經和這個昔日兄弟恩斷義絕了,怎的又把人家的女兒帶回來了?

    蘇大福是知道寧家和馬家的事兒的,也知道逃荒的時候,他們是一起往曹州投靠親戚去了,所以,他在洛城安定下來後,就一直在洛城和曹州之間來回倒騰貨物。

    蘇大福自從通過蘇景辰搭上鄭元豐後,買賣也是越做越大,不說別的,就來回爲鄭元豐的產業倒騰貨物,都夠他賺的盆滿鉢滿的了。

    蘇大福不知道寧寶庫死在逃荒路上的事兒,蘇景辰壓根兒就沒當他說過。

    所以,蘇大福每次去曹州都要打聽寧家和馬家,爲的就是出一口惡氣。

    倒也沒讓他白費心,他還真打聽到了,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寧家只剩下寧初語一個人了。

    寧寶庫在往南來的路上,被土匪給砍死了,寧寶庫的媳婦段氏和女兒寧初語,雖然平安到了曹州,卻因爲寄人籬下,日子過得十分憋屈。

    但因爲要靠馬家的親戚當保人,換取白籍,她們母女也只能隱忍。

    雖然她們母女身上有錢,但這些錢不足以讓她們母女在曹州城裏買宅子,所以,她們一直寄住在馬財主的親戚家,等待一個時機好搬出去。

    就這麼寄人籬下一年多後,段氏再也不想看人臉色生活了,就想着帶寧初語去村裏住。

    只是,段氏纔在村裏置辦了地皮和房子,就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場重病,年紀輕輕的就棄寧初語而去了。

    段氏死後,馬家就侵佔了段氏買下了房子和地,寧初語一個弱女子,在曹州人生地不熟的,狀告無門。

    就在寧初語要被迫在孝期給馬財主的兒子當妾的時候,蘇大福出現了。

    寧初語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痛哭流涕的哀求蘇大福救救她。

    蘇大福看見這麼悲慘的寧初語,只覺得心裏舒坦,本想轉身離去,但最後又改了主意。

    他要讓寧寶庫的女兒,給他爲奴爲婢,任他驅使呵斥。

    於是,蘇大福斥重金和馬家買了寧初語的身契。

    爲什麼是和馬家買?

    因爲寧初語和馬家的兒子定了親事兒,有婚書在,寧初語父母雙亡,那就是馬家的人。

    虞小憐本想和蘇景辰討論一下,晉王被譴回豫州的事兒,不想還不等她開口,蘇景辰就迫不及待的和她解釋起寧初語的事兒。

    虞小憐聽罷,摸摸下巴,語氣揶揄的道,“那你預備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把她留在你家吧?”

    蘇景辰無奈的道,“我已經和我爹說了,我絕不會納妾,要納他自己納!”

    其實納寧初語爲妾的事兒,蘇大福也動心了,而且也和寧初語提了,只不過寧初語抵死不從,說只願給蘇景辰做妾。

    不過,蘇景辰不準備拿這事兒說給虞小憐聽,老子要納原本是兒子女人的人爲妾,說出來也是個污人耳朵的事兒。

    虞小憐擺手,“不說她了,說說你那首‘反詩’的事兒,處理的怎麼樣了?”

    蘇景辰脣角微彎,“那只是馬知縣父子硬給我扣的帽子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馬知縣已經死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馬知縣的屍首在哪裏。

    “哦……”虞小憐從蘇景辰笑眯眯的眼裏,看出了一絲意味深長,不過,她聰明的沒有點破。

    “聽說馬知縣發難你的時候,是趙夫子一直在極力維護你,這次咱們算是欠了趙夫子一個天大的人情啊。”虞小憐嘆氣。

    蘇景辰輕佻一笑,“咱們?”

    “咳……”虞小憐臉色一紅,“咱們……咱們怎麼了?難道不能說咱們?”

    虞小憐害羞的樣子,讓蘇景辰心情無比舒暢,大笑道,“能,能說,咱們。”

    虞小憐惱羞成怒的拍了一下蘇景辰的胳膊,“沒正形兒,和你說正事兒呢!”

    “咳……”蘇景辰憋住笑,“你說!”

    虞小憐把晉王和君墨白的事兒,和蘇景辰說了個大概,讓蘇景辰替她分析分析。

    見虞小憐神色認真,蘇景辰也開始一本正經。

    “我反倒不覺得晉王是被皇帝厭棄了。

    說不定被譴回豫州,是晉王看太子勢頭正盛,以退爲進,順勢而爲之。

    表面上,晉王被皇帝厭棄,譴回封地,失去與衆皇子一較長短的資格,但蟄伏在豫州的晉王,說不定會是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那個人。”

    蘇景辰這麼一說,虞小憐也豁然開朗,“啊,對對對,這極有可能。”

    她就說,晉王不可能這麼早就退出爭位的大戰,看來晉王比她想象的要聰明多了。

    太子爲老皇帝尋來了兩個續命血包,又讓大蒙國退兵停戰,如今正是勢頭強勁的時候,晉王選擇這個時候避其鋒芒,是聰明之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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