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得怎麼樣了？”宇文墨沒有回頭，將手中的茶盞輕放回了桌上。
黑影一躬身說道，“回公子，冰湖遇險一事已查明，確是丞相下的手。”
果然，他早就猜到。
南國公主與北國皇帝聯姻，雖然於國家來說是好事。
但是對於王丞相來說，宇文森有了仰仗也會更加不好操控。
所以他要出手，讓葉染死於一場無法追究責任的天災。
“那公子，需不需要加派人手保護公主？”黑影殷勤的提議道。
他早就聽說，上一任黑影副手跟了公子數年之久。
就是因爲自作主張設計謀害七公主，所以纔會被公子以18般酷刑處置之，死狀悽慘。
他纔剛上任不久，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表一下忠心。
“她已入宮，如果再出了什麼事，葉弘成追究起來，北國必定無法置身事外。所以他不敢再下手。”宇文墨沉冷的分析道。
“是。”黑影略一點頭，轉身就要退下。
宇文墨指尖輕輕劃過杯口處，瓷白的杯身，溼滑的觸感讓他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了一張欺霜賽雪的小臉來。
“等一下。”他頓了頓，聲音低沉，
“派人12個時辰監視，隨時向我彙報。”
“是。”黑影立馬應聲，在將走之前又突然遲疑了一下，回身垂眸問道，
“公子，要監視的人是？”
宇文墨黑洞一般的眸子瞬起波瀾，帶着些許危險意味的聲音，一字一頓道，
“公，主。”
黑影周身驀地一繃立刻道，
“是！”
他無比慶幸自己多嘴問了一句，不然的話以剛纔的語境，他還以爲宇文墨要他監視的是心懷不軌的王丞相。
感覺撿回了一條命的黑影身形浮動，消失在了黑夜中。
*
宇文森登基隨久，但是後位一直空懸。
再加上與葉染的聯姻也算是國婚，所以聲勢格外浩大。
在收到聯姻書信的時候北國就開始了籌備，直到葉染抵達之後又準備了數日，這才一切妥當。
雖然同住在皇宮之內，但是自從入宮，數日以來葉染一次也沒見到過宇文墨。
葉染知道他在南國作質子數年，一朝回國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籌備，所以也沒有多想。
大婚之日轉眼即到。
雖然是自己要求的，但是葉染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結婚，竟然是在這樣的時候，跟一個自己覺得完全不會愛上的人。
大婚典禮極其盛大，足以表明宇文森的用心。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的秉性，葉染真的會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柏拉圖式的婚姻，只是做個朋友的話，葉染覺得自己應該還可以。
一整天繁瑣的禮節結束之後，葉染和宇文森終於回到了寢殿。
院子裏樹葉飄搖，暗影浮動。
屋內紅色的蠟燭忽明忽滅，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傳了出來，
“你怕不怕疼？”
“沒事，我相信你……”
“那我輕一點。”
“嗯……”
宇文墨深邃的視線盯着窗紙上交疊的人影，大手握在劍柄上，指節用力到發白。
“啊……”女人的尖聲叫了一下。
響聲驟停，男人的關切的問，
“弄疼你了吧？”
“還好……”女人小小聲的說，明顯不是真的。
“要不還是算了吧。”男人打起了退堂鼓。
“怎麼能半途而廢呢！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女人給男人加油鼓勁兒道。
“那好吧，我這次輕一點……”
“嗯……”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男人不悅的問道，
“什麼事？”
“回聖上，有一些加急的公文奏摺，需要您現在看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給宇文森找不痛快，大婚之夜他還有一堆需要批看的公文奏摺。
宇文森讓葉染先去寢殿後面泡溫泉，自己則一頭扎進了旁邊的書房裏。
如果換做其他的女人，新婚之夜被相公一個人丟在一旁，肯定會期期艾艾的心裏不痛快。
但是葉染不同，她可太開心了。
雖然本來就知道宇文森這方面冷淡，但是新婚之夜兩個人必然會赤裸相見躺在一張牀上，怎麼想怎麼尷尬。
剛纔陪他玩了半天木工遊戲，都砸到她的手指了，疼死了。
等到睡覺的時候，葉染本來還想着要找什麼藉口避開，這下好了，省心省事。
葉染坐在光滑的石頭上，溫泉水漫過她的胸口，渾身都是暖融融的感覺。
入北國以來，這是她第一次覺得這麼溫暖又舒服。
舒服到她都有些困了。
葉染闔上了眼睛，意識漸漸遠離，身子緩緩的滑了下來。
水將將漫過口鼻，葉染一個嗆水突然醒了。
她抹了把臉，剛睜開眼睛，便恍惚在不遠處看見了一個身影。
“小環？”
陪嫁時葉染把公主府裏的丫鬟小環帶來了北國，貼身伺候。
葉染起身，身上的輕紗被水浸溼，曼妙的身姿一覽無餘，甚至隱約可見衣下的皮膚，水澤誘人。
葉染聲音剛落，溫泉邊照明的燈籠卻突然滅了。
明滅間葉染好像看見了一雙男人的靴子朝着她走了過來，靴前描着金邊，像是皇室之人的專屬。
“小木子？你忙完了？”葉染下意識的覺得應該是宇文森過來了。
來人沒有說話，嘭的一聲有人下落水中的聲音，身邊的溫泉水瞬間激起水花波盪。
葉染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心裏緊張了起來，
“我已經泡好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葉染說着轉身摸着溫泉邊的石頭就要先溜走。
腰肢驀地被一隻大手掐住，男人從背後抱住她，用力的把她往他胸膛裏擠壓，濃重而灼熱的喘息瀰漫在她耳邊。
葉染身子一抖，忽然有些害怕。
真的是宇文森嗎？
她覺得不管怎麼樣，自己應該先不要打草驚蛇，先穩住他，試探一下。
葉染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儘量讓聲音輕柔無害，
“相，公？”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驀地一僵，將葉染的身子粗-暴的翻了過來抵在石邊。
相公……
呵，叫得真親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