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太子處罰過輕的事情,並沒有在葉染的心裏佔據太久的時間。

    他們現在已經掀不起太大的風浪,留着他們的賤命,保不齊之後還用的上。

    現在最重要的是秦微的態度,他好像還在猶豫不定,需要再推他一把。

    *

    沒過多久就到了朝貢的時候。

    皇帝雖然色令智昏,但是前半生還算是戎馬半生,政治上也有些手段。

    再加上前面的幾位先皇給他鋪墊好了路,所以本朝非常繁盛。

    每過一段時間,便有百國朝聖的盛況。

    邊緣的一些小國都會派使臣來朝拜。

    這一日,皇帝在大殿之上設宴款待前來朝拜的使臣。

    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熱鬧非凡。

    百十號人跪坐在榻上,面前各自擺放着美酒佳餚。

    擊鼓聲和奏樂聲齊聲響起,大殿中央幾個窈窕曼妙的身姿不知疲倦的舞動着。

    平日這種時候皇帝都是帶着皇后出席。

    而如今皇后被打入冷宮,皇帝身邊坐着的是衣着華貴的葉染。

    皇后被打入冷宮,而她由嬪位晉升爲了妃位。

    如今已經是葉妃了。

    她第一次參加這麼大規模的古代宴會。

    起初還興致勃勃的,但是沒多久就厭倦了。

    這節目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樣。

    無非就是唱歌跳舞,了不起了再有個雜耍。

    雖然舞者都是美人。

    但是也太單調了些。

    還不如春晚呢。

    而且她坐在臺上,下面烏壓壓的一片人,想找秦微都找不到。

    唯一還算說的過去的,也就是這酒了。

    晶瑩剔透的夜光杯,乘着紅豔欲滴的葡萄酒,入口香甜濃郁,倒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宴席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裏,男人碧藍色的眸光緊緊的黏着臺上那個窈窕的身影。

    只見她一雙細長的眸子朦朧惺忪。

    一杯杯葡萄酒入口,臉頰上的潮紅緩緩暈開,凝脂般的雪膚染上了粉色。

    男人指腹在杯口邊緩緩摩挲,驀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是和她口中一般無二的液體。

    香甜濃郁的美酒入口,他的喉結隨之滾動。

    一杯又一杯,卻難以澆滅體內燃起的燥意。

    臺上的女人纖白的手指懶懶的支在額頭上,微醺的醉顏斜倚在龍椅之側。

    旁邊的皇帝伸手放在她柔軟纖細的腰肢上,俯身低語,

    “愛妃今日怎的如此貪杯?”

    在臺下的人看來,兩人舉止親密,姿勢曖昧。

    角落裏,砰地一聲,夜光杯在男人的手中應聲而碎。

    旁邊的下人連忙湊上前來收拾,男人碧藍色的眸光冰冷,沉聲道,

    “滾!”

    臺上的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慵懶的視線緩緩朝臺下掃了一眼,卻沒瞧見什麼異常。

    她柔嫩的手輕推着皇帝的身子坐直了起來,細長的眸子像是盛着秋水,勾脣一笑百媚生,

    “皇上,這裏太悶了,臣妾不勝酒力,想去吹吹風。”

    皇帝伸手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輕笑道,

    “快點回來,不許溜了。”

    葉染脣角勾起,瀲灩生姿。

    轉身出了大廳,葉染冷聲召喚六六,

    ——天涼了,這個皇帝該死了。

    此時嘴裏正叼着一塊小魚乾的肥貓六六,

    ???

    好像不是它的錯覺,

    主人真的有點不太對勁兒啊……

    小小扶着葉染在長廊上慢慢踱步,初冬的寒風冷冽,吹在葉染的臉頰上,被酒色暈染的粉色像是化開了一樣。

    “小小,你回去給我拿件披風來。”

    葉染指尖輕抵着額頭道。

    “是,小姐。”

    小小小跑着回去,腳步聲逐漸遠去。

    葉染倚在大殿後的一處長廊柱子旁,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大殿中歌舞昇平的靡靡之音。

    清風從臉頰旁吹過,帶來一股熟悉的冷冽清香。

    下一秒,一個勁瘦有力的臂膀攬過她纖瘦的肩,將她擁入了溫熱的懷中。

    男人的腦袋埋入她滑膩白皙的脖頸處,呼出的氣息炙熱,帶着微醺的味道。

    葉染驀地一怔,嬌媚慵懶的聲音緩緩開啓,

    “秦微?”

    男人喉頭一動,碧藍色的眼眸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滾燙的脣瓣落在她粉嫩的耳垂上。

    他吻的很輕,先是輕輕的碰了下她的耳垂,接着緩慢的移動到臉頰處。

    男人的呼吸起伏,吻在她的迷離又蠱惑的眸子上,緩緩朝下……

    就在秦微的薄脣要貼上她的紅豔欲滴的脣瓣時,葉染忽的用手遮住了嘴巴。

    淡聲道,

    “二殿下。”

    她的聲音褪去了微醺的醉意,太過清冷。

    把秦微一下子就拉回了現實中。

    他的心驀地一揪,痛的他皺起了眉心。

    可是他還是不願意鬆手。

    葉染雙手抵着他堅實的胸膛,拒絕的意味太過明顯。

    男人的側臉輪廓鋒利,碧藍色的眸中已經迷離的谷欠色漸漸散去,深邃暗沉,

    “染染。”

    他的聲線沙啞低沉,帶着幾分祈求的意味。

    “跟我走好不好?”

    葉染的呼吸陡然收緊,深深的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清冷些,

    “二殿下,你醉了。”

    秦微骨節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纖弱的肩膀,凝視着她的小臉。

    深邃的眸子裏只容得下她一個人,語氣堅定,

    “我沒醉,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平時的他太過剋制清冷,即使隱隱察覺到了對葉染的感情,也不敢對自己承認。

    甚至親手將她送進宮。

    這些天來,他沒有一天不在後悔。

    沒有一天不在想她。

    想要把她帶離皇宮,到一個只有他們兩人的地方。

    與世隔絕,日夜廝守……

    今日,在大殿之上,他在角落中,看着她被父皇攬在懷中。

    那一刻,他一向自詡的理智瞬間崩斷,想要毀天滅的的戾氣驟然而起,幾乎壓制不住。

    他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想要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只能是他的。

    葉染纖白的指尖順着他的胸膛輕柔的往下滑落,隔着衣料男人都能感覺到她指尖的柔軟細膩。

    秦微只覺得口乾舌燥,眸底發熱,再開口時聲線帶着幾分不同尋常的暗啞,

    “染染,跟我離開這,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他粗糲溫熱的大手往下,掐着她的嬌軟纖細的貼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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