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發牌都不會麼?”巖哥扭頭看着我。
我也扭頭看着巖哥,近距離之下,巖哥的眼神更是顯得意味深長,在他有些渾濁的目光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銳氣。
“我只是好奇……那個女的真的是老千麼?是老千的話……這是巖哥的事兒吧?巖哥爲什麼告訴我?”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巖哥壓低了聲音笑道:“爲什麼你覺得是我的事兒?”
“巖哥不是場子裏的明燈麼?”我下意識就回答道。
巖哥繼續笑道:“哦?你還知道明燈?誰告訴你我是明燈的?我有跟你說過我是明燈麼?”
巖哥一句話,讓我直接有些懵了。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更衣間。
此時,更衣間一個人也沒有。
巖哥直接走到更衣間的凳子坐下,點燃了一根香菸,笑眯眯地打量着我。
我有些站立不安,總覺得……巖哥好像知道了一些什麼!
“明燈暗燈,是咱們這一行的暗語,如果不是這一行的……就算是賭徒,也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明燈暗燈是什麼,你一個普通的服務員,剛來這裏,就知道我是明燈?”巖哥的語氣中,頗有質問的含義。
我這下有些慌了,果然是老千,觀察力非常驚人,能從我簡單的一個反應中就能想到這一層,巖哥也絕對不簡單。
是的,巖哥明燈的身份,可沒人告訴過我,劉斌也只是說過巖哥是負責維持秩序的人,我是通過巖哥的穿着打扮,再加上巖哥在賭場大廳到處轉悠,才確定巖哥就是明燈的。
看到我大半天沒有迴應,巖哥淡淡地說了一句:“好了,實話跟你說了……我跟陳牧野是朋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他的電話,說你是他的徒弟,讓我照看一下,還要帶你學一些賭場的規矩,讓你見識一些賭場才能見到的潛規則……真是不可思議,陳牧野居然會收徒弟!”
一聽巖哥這話,我頓時恍然大悟。
我沒想到這纔是陳大叔的良苦用心,原來陳大叔說的讓我跟着學習的人,居然是巖哥。
雖然沒有見識過巖哥的實力,可他能在這樣一個場子裏當明燈,實力自然不用多說!
一時間我有些驚喜,對巖哥道:“真的麼?那……那以後還請巖哥多多關照了!”
巖哥沉吟了一聲,皺眉道:“只是沒想到你剛來這裏第一天就惹禍,陳牧野也跟我打過招呼了,而且你惹的人,還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
巖哥的話,讓我有些慚愧。
之前覺得我是在給陳大叔添麻煩,可現在……我也是在給巖哥添麻煩。
“我只需要你記住兩句話,第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裏是成哥的場子,手下負責人是漫姐,也就是說,漫姐最大,你什麼身份,就要做什麼樣的事兒,在其位謀其職,做好你服務員的本分……低頭,不是懦弱的表現,懂我意思麼?”巖哥一臉嚴肅地看着我。
我趕緊點頭:“好的,我知道了巖哥!”
其實這些道理,之前我自己也想通了,陳大叔也給我說了一遍。
“第二,不是什麼人都是你招惹得起的,能忍則忍,有人給你一巴掌,你不想挨也得挨,因爲……”
巖哥的話鏗鏘有力。
“明白……”
我趕緊坐到了巖哥身邊,低聲問道:“巖哥,你說那個長裙美女真的是個老千麼?可是她是怎麼出千的?一直贏錢的都是曾少啊,那個曾少看起來不像是僞裝的啊……難道曾少真的是跟長裙美女一夥兒的麼?”
巖哥扭頭掃了我一眼,微笑道:“果然你還是太年輕啊……如果我告訴你,這個曾少確實是咱們場子裏的常客,而且……他本身確實沒有任何問題,你怎麼想?”
“啊?”
我皺起了眉頭,開始沉思起來:“這……”
想了一會兒,我才道:“這不可能吧?如果曾少沒問題,又是長裙美女出千的話,那爲什麼一直贏錢的是曾少?她腦子有毛病麼,一直幫曾少贏錢?”
這是個問題,我更加好奇的是……在剛剛那樣荷官洗牌發牌的情況下,長裙美女到底是怎麼做的手腳,怎麼出千的,而且還是幫曾少贏錢!
如果真的是出千的手段贏錢,那長裙美女的千術一定到達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這個女人的千術很高明,很遺憾,以我的水平,暫時還看不出她是怎麼出的千!”
巖哥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巖哥的話,更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連場子裏坐鎮的明燈都看不出的出千手段,這個玉兒到底是什麼人?
巖哥是陳大叔的朋友,而且陳大叔還讓巖哥帶我,那麼……巖哥的水平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
“這個女人……這麼厲害麼?”我忍不住驚歎一聲。
巖哥點了點頭,又道:“你一定很好奇,這個女人不是跟曾少一夥兒的,卻一直出千幫曾少贏錢……”
對啊,這也是我的疑惑之一。
“這說明……你入行不久,不知道有一個詞語叫做錢箱子……”
“錢箱子?”
我一聽這個詞,就有些懵了。
確實……這個詞,我還是聞所未聞!
“什麼是錢箱子?”我問巖哥。
巖哥解釋道:“那是老千這一行特有的暗語,簡單明瞭告訴你,有些老千上賭桌做事,爲了轉移籌碼,不會輕易的自己贏錢,而是出千幫別人贏錢,這樣看局的人如果不仔細研究的話,根本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等她贏到了一定的籌碼,就會再想辦法把籌碼從錢箱子身上贏回來……而曾少,就成了這個錢箱子!”
臥槽?
巖哥的話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沒想到賭場之中,居然還有這種套路?
巖哥又道:“那個女人應該是觀察了咱們場子的作息時間很久的,也是觀察了曾少很久的,確認曾少可以當她的錢箱子,所以纔會出手……就算我不提出讓曾少去包間,那個女人也會想辦法跟曾少套近乎,單獨跟曾少賭一場,把曾少贏的籌碼再贏到她的手裏,說不定還會贏更多!”
我心說……怪不得那個玉兒一直給曾少暗示,我本以爲她是想傍大款!
可沒想到其中居然還有這樣一層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