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傢伙應該就是陳大叔說的趙順了。
果然,馮三爺象徵性的和瘦高個握了個手,就說道:“順子,你小子怎麼把賭場開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看來京津關不好混啊,怪不得要來我柏縣找場子。”
馮三爺倒是一點不客氣,一上來就針鋒相對。
趙順倒是依舊一臉笑意,哈哈笑道:“三爺說笑了,這不也是混口飯喫嗎,今後也還仰仗着三爺賞口飯喫呢。”
“好說,就是我馮柺子這碗飯有點硬,不知道你喫不喫得下了!”馮三爺冷冷說道。
“三爺,我趙順可是喫百家飯長大的,牙口好胃口也好,再硬的飯多嚼兩下不就好了?”趙順還是滿臉堆笑。
我發現這個傢伙年齡不大,看起來頂多也就二十四五,但爲人卻十分圓滑,光是幾句話四兩撥千斤,就看得出來這個人不簡單,怪不得敢和馮三爺這樣的老江湖撥算盤。
馮三爺幾句話沒討好,隨機冷哼了一聲,臉上有些慍怒之色。
趙順卻是毫不在意,趕緊招呼道:“三爺,裏面請!”
趙順指着最裏面的一間瓦房,示意馮三爺進去。
“其他人呢?”馮三爺忽然問。
趙順應道:“貢州的老闆都已經到了,江州的也到了兩個,高州的老闆可能明天中午才能到,三爺算是來得早的。”
馮三爺點點頭,跟着趙順往裏面走。
這時,陳大叔接過了波哥手上的箱子,低聲對我們說道:“小慕,你們先去玩會兒,有需要我會叫你們!”
波哥點了點頭,帶着我往離我們最近的瓦房走,我看到趙順引着馮三爺和陳大叔還有阿瀟徑直進了最後一間瓦房,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小子,別想了,現在咱們還派不上用場,有需要陳大師肯定會叫你的。”波哥淡淡對我說。
我點點頭,可感覺心裏還是懸着一塊石頭。
和波哥一起走進瓦房,我發現裏面出奇的熱鬧:瓦房從外面看起來不大,可裏面延伸進去許多,意外的寬敞。裏面大大小小十來張賭桌,每張賭桌面前都是人滿爲患,瓦房的牆上掛着一些紅色安全帽和礦燈,還有一些繩索、手電之類的工具,不過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使用過了,上面沾了一層灰。
瓦房裏面每張賭桌面前都站了幾個混子,賭桌前的荷官清一色的白色工裝服,看起來還是挺統一的。
瓦房進門的地方,有一張木桌,上面整齊的疊滿了50、100面值的圓形籌碼,裏面的賭桌也全都是類似的籌碼。
我沒想到這個賭場居然如此正規。
我和波哥剛走進去,忽然有一個拿着籌碼的混子迎了上來,他將籌碼遞到我們面前。
“兩位老闆,這是順哥的意思,希望兩位玩得開心。”
我微微一愣,波哥已經把籌碼接了過來,淡淡說道:“替我們謝謝順哥。”
混子點點頭就離開了。
看來這個趙順還真是挺會做人的,怪不得能夠在京津關混得風生水起的。
波哥拿着籌碼在各個賭桌打量,我看到這些賭桌有二十一點、牌九、鬥三公、百家樂,還有猜骰子,玩法還是比較齊全。
波哥掂了掂手中的籌碼,衝我笑道:“咱們比比看一會兒誰的籌碼多怎麼樣?”
看到波哥饒有興趣的樣子,反正也閒來無事,於是我也笑着點了點頭。
波哥忽然提醒我,“記住,千萬別動歪腦筋。”
“我明白!”其實不用波哥說我也懂,人家這麼大個場子,指不定有多少暗燈,我就是想作弊也沒那個膽量。
波哥興沖沖的徑直走向了一張鬥三公的賭桌,我掃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波哥選擇的這張鬥三公賭桌在瓦房的最裏面,人相對也少一些。
第一把他只下了一百的籌碼,我也緊跟着在旁邊下了一百的籌碼,我注意了一下,賭桌上最多也才下了兩百,基本上都是五十、一百的下。
我和波哥最後下好注莊家就已經發牌了。
“哈哈,老子九點!”波哥衝我一笑。
我看波哥運氣不錯,第一把就拿了個九點,我的牌面卻只有三點。
這一把莊家7點,我賠了一百,波哥賺了三百。
波哥興致很高,第二把直接下了兩百,我心有不甘,也跟着下了兩百。
可我沒想到,波哥這一把居然又拿了一個漲水的八點,而我居然拿了個憋十。
這一把波哥又賺了四百,而我又損失了兩百。
波哥衝着我一陣嘲笑,還讓我換一張賭桌。
我板着臉,又下了兩百。
雖然籌碼是趙順送的,輸了也不心痛,可看到波哥那個賤賤的笑,我心底那奇怪的勝負欲就上來了。
我有些不信邪,繼續下了二百,波哥倒是隻下了一百。
沒有想到,我就像中了邪一樣,這一把又只拿了一個一點,波哥七點,莊家五點。
轉眼,我就輸了五百籌碼下去了。
“我就不信了!”咬咬牙,我又下了兩百。
波哥衝我哈哈一笑,扔了五十的籌碼下去,提醒我說:“小慕,別上頭,咱們還要玩兒好一會兒呢,別一會兒輸完了只能乾瞪眼看着我。”
“黴了三把了,這把我肯定贏。”我對波哥說道。
波哥衝我搖了搖頭,“咱們走着瞧!”
望着波哥,我有些遲疑。
開牌那一刻,我徹底愣住了,這一把莊家拿了一個八點直接通殺了……
波哥又扔了五十的籌碼下去,淡淡說道:“小慕,如何?”
我看着波哥面前的籌碼,若有所思。
我似乎意識到什麼,湊到波哥面前,低聲問道:“波哥,你是不是出千了?”
我發現波哥牌好的時候就加大下注,牌不好的時候也能夠及時止損,這讓我不禁起了疑心。他這做法,是典型的作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