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信將疑的看着波哥，苦笑道：“那你是怎麼知道自己輸贏的，別告訴我你是蒙的。”
波哥白了我一眼，將我拉到一邊。
“既然你不相信，老子今天就再給你上一課。”他掃了一眼賭場，對我說道：“陳大師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讓你多看！你看看這些派牌的荷官，他們是能控制每張賭桌輸贏的人，否則賭場靠什麼盈利？這些荷官不是每把都會出千，但絕不可能每一把都不出千，所以你要仔細觀察他們的眼睛，老千的眼睛是會說話的。”
我似懂非懂的掃視了一眼賭場裏的這些荷官，波哥推了我一把，不耐煩的說道：“上一邊玩兒去，別耽誤老子贏錢，你穩着點，別一早就把籌碼輸光了。”
我一把拉住波哥，厚着臉皮嘿嘿笑道：“等等波哥，再請教你一個問題。”
我見波哥話匣子已經打開了，索性打算多問兩句。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波哥又白了我一眼。
我趕緊問道：“波哥，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你說這些賭客都是哪裏來的？”
其實剛纔進賭場的時候我就震驚了，放眼望去裏面至少是幾十上百個賭客。這地方簡直比七鬼山還偏，我很好奇哪兒來這麼多賭客。
波哥看了我一眼，低聲問道：“小子，有沒有聽說過跑山局？”
“跑山局？”我微微一愣。
波哥點點頭，解釋說：“跑山局顧名思義就是在這樣的老山上開設賭局，大多會打一槍換一炮，反正不會選擇在市區裏。像趙順這樣常年在京津關混跡的人，信譽不成問題，所以這些賭客也很信賴，加上利益的驅使，再遠都會有人來。這些賭客每天都會有人固定接送，剛纔送我們來的麪包車你看到了吧？那就是接送賭客用的，只要這裏管喫管喝又有賭桌，這些賭客隨隨便便在這裏待一天都不是問題，你覺得呢？”
波哥說完，我才恍然大悟。
我剛纔注意到，雖然我們手裏都是50、100的籌碼，可賭桌上偶爾還能看到一些500甚至是一千面額的籌碼。也就是說，這裏環境雖然簡陋，但只要誘惑夠了，自然不愁沒有賭客來。
“多看多想，動動腦子！”波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又走向了一張二十一點的賭桌。
我沉思了一陣，沒有跟上去，而是又回到了剛纔那張鬥三公的賭桌。
這一次我的賭注下得很小，每一局幾乎都是50，偶爾感覺運氣好的時候就下100。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那白衣服的荷官，果然如波哥所說，老千的眼睛是會說話的。幾乎每隔一會兒，我看到旁邊一些賭客開始上頭加大賭注過後，荷官就會不動聲色的在所有籌碼上掃視一眼，似乎是在默默做一筆賬，每到這個時候，下一把和荷官幾乎都能開出一個漲水的大牌。
原來這就是賭局的套路。
然而，荷官越是開出了大牌，這些人越是上頭，繼續加大籌碼。
以前在製鞋廠的時候，每次發工資就會聽到有人去附近的場子裏玩玩兒，他們最常說的就是一開始贏了多少多少錢，可最後的結果都是連本都賠了進去。
莊家往往就是抓住了這些賭客的心理。
所以賭錢對大多數賭客來說，往往是一條不歸路。
甚至有一些經過點撥明明知道賭場套路的賭客，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邁進賭場，這絕對是一件說不清道不明的事。
我又在猜骰子、牌九和百家樂的賭桌面前都玩了一會兒，幾乎都能從莊家眼睛裏讀到些什麼。
轉眼一個多小時過去，我手裏的籌碼非但沒少，反而還贏了一兩千。
雖然錢不多，但我也沒想在這樣的場子裏贏錢，能學到東西纔是最重要的。
“小慕，走了！”這時，波哥忽然在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到波哥的手上已經是一大堆籌碼，少說也是一萬多兩萬在手。
這時，我看到陳大叔站在瓦房門口，正盯着我們，他的手上還提着剛纔的箱子。
我跟在波哥的後面，他直接把所有的籌碼放在了門口的籌碼堆裏，淡淡說：“替我謝謝順哥！”
我見狀也把手裏的籌碼放了回去，跟在波哥後面出了門。
院壩的燈光下，趙順和馮三爺還有說有笑的聊着什麼，但兩個人的心裏都一定各自打着算盤。
他們又閒聊了幾句，我纔看到阿瀟和馮三爺朝我們走過來。
剛纔送我們上來的那個鴨舌帽繼續在前面帶路，我並不清楚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但我也沒敢多問。
周圍不少混子，我全程跟在陳大叔和波哥的身後。
鴨舌帽帶着我們原路下了小路上了麪包車，然後直接開車，全程一句話都沒有。
我以爲我們要原路返回，可車子駛出了煤礦廠，又繼續往前行駛。
這條路也被鋪了石子，車子開起來摩擦着輪胎髮出一陣“呲呲呲”的聲響，但石子路還算平坦，沒有之前那條路那麼顛簸。
順着石子路，我能感覺到我們一直在下山。
下山的路似乎要比上山的路要輕鬆得多，至少我沒有那麼提醒吊膽。
很快，我們沿着石子路駛到了山腳下，前方閃着亮光，一排兩層樓房，是一個小賓館，裏面也是一個很大的院壩。
車子直接開進了院壩，裏面燈火通明，一樓的大廳敞開着，裏面擺滿了方桌，看起來是個餐廳。
我們一行五個人下了車進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有個服務員模樣的胖大媽拿了一個菜單過來。
不一會兒，那個戴鴨舌帽的司機又不知道從哪裏給我們找來兩張房卡。
他遞給馮三爺，說：“三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會有人來接你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