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粗略看了一眼,雖然陳大叔後面一直沒有發話,但是總體算起來,他們至少還贏了十多萬。
我本來是想上去幫陳大叔收拾籌碼,可他卻讓我先去找波哥。
我點點頭快速先出了瓦房,然後朝另一邊的賭場跑去。
遠遠地我就看到波哥正在一張百家樂的賭桌旁玩,他此時正盯着賭場門口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我,我趕緊朝波哥招了招手,就看到他走了出來。
“小慕,怎麼樣了?”一出門,波哥就問我。
我低聲說道:“今天下午輸贏不大,陳大叔和馮三爺還是贏了十多萬,聽說晚上還有更大的賭局。”
波哥點點頭,沉聲說:“晚上招子放亮點兒,可能還是你陪陳大師進去。”
我點了點頭,陳大叔和馮三爺已經從裏面的瓦房走了出來。
其他老闆已經陸陸續續坐着車離開了,只剩下陳大叔和馮三爺是最後出來的。
我們被一個拿着鋼管的黃衣服混子領着從塔子山賭場出來,帶着我們直接上了空地的一輛麪包車。
此時,空地上已經只剩最後一輛麪包車了,也就是說其他老闆已經都下山了。
“兄弟,能不能把我們送到我們之前停車的地方?”我們剛上車,馮三爺忽然說道。
那黃衣服混子詫異的看了馮三爺一眼,訝道:“三爺,您這是要下山?”
馮三爺呵呵笑道:“別誤會,就是車上落了點東西,勞煩兄弟跟我去取一趟。”
馮三爺說着,從口袋裏面掏出一疊錢遞給那個混子。
粗略一看,兩三千塊錢。
那混子見了錢,眼前立刻一亮,立馬就笑了。
“三爺,這怎麼好意思……”
嘴上雖然說着不好意思,可那傢伙順勢就已經伸手把錢接了過去。
收了錢,那混子立刻就發動了車子,往我們最開始上山的方向駛去。
我看了看馮三爺,他的臉上十分深沉。
我不知道馮三爺要去車上拿什麼重要的東西,可這個時候回去,我總覺得不是拿東西這麼簡單。
陳大叔忽然將箱子遞到了我的手裏,沉聲說:“提好了,山上路滑,坐穩點。”
我望了陳大叔一眼,接過箱子木訥的點了點頭。
車子行駛得很快,天也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落日的餘暉將天空染得血紅,連綿的山峯映照出黑色的一片。
車子行駛了七八分鐘,卻忽然在半山腰停了下來。
開車那黃衣服的混子突然停下車扭頭問道:“三爺,這天也暗了,您這是打算拿什麼東西,要不我打電話讓人幫你取?”
黃衣服混子突然這麼開口,臉色還有些難看,似乎是有什麼難處。
“鑰匙在我手裏,而且我打算拿些私人物品,只能我自己去。”馮三爺冷聲說道。
那混子愣了愣,忽然猶豫道:“三爺,您容我先給順哥打個電話……”
“特、麼的,磨嘰什麼,都走了一半了!”陳大叔忽然開口罵道。
他這舉動似乎是徹底惹怒了馮三爺,馮三爺忽然掏出口袋裏的槍,冷聲喝道:“別特麼廢話,快開車!”
馮三爺突如其來的舉動,車子裏面的氛圍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馮三爺和陳大叔這是在計劃離開塔子山!
那混子看到馮三爺手裏的槍,頓時一臉慘白,不敢多說一句,發動了車子。
此時,我的大腦瞬間也跟着緊繃起來。望着身邊馮三爺手裏的槍,我的手心都是汗,心裏也“撲通撲通”直跳。
望着前面陡峭的山路,我也跟着死死盯着那混子手裏的方向盤,生怕那小子一個緊張我們就跌落進旁邊的懸崖。
車速很快,又是下山,我心裏除了忐忑和緊張,居然還有一絲興奮,莫名的興奮!
突然,我只感覺一陣劇烈的抖動,車子好像絆到了大石頭,我的腦袋“砰”的一聲撞到了車窗上,旁邊的陳大叔和馮三爺身體也倒向了一邊。
“媽的……”
馮三爺柺杖掉落到了地上,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駕駛室的門已經打開了,那混子似乎是直接跳車了。
車子顛簸得失去控制,還是陳大叔眼疾手快,居然一個縱身直接竄到了駕駛室,握緊車子的方向盤剎了車。
我下意識的朝車外望去,半個輪子已經在懸崖的邊緣了……
我只感覺心臟都要跳了出來,手裏的箱子也直接滑落了下來。
“陳大師,抓住那小子!”馮三爺趕忙說道。
“小慕,來開車,阿波跟我來!”陳大師厲聲喝道。
緊跟着,我就看到陳大叔扭動方向盤,先將車子停靠在安全的路中央,波哥的手裏也不知不覺的多了一把匕首。
我坐在後座還沒有緩過神來,陳大叔手裏也陡然多了一把匕首,兩個人朝後面跑去。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一股恐懼伴隨着噁心想吐的感覺,讓我的呼吸有點不順暢。
“小子,別緊張!”馮三爺瞪了我一眼,然後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從座位上坐了起來。
馮三爺指了指駕駛室,示意我去開車。
我長嘆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讓自己鎮定,下車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腿都是軟的。
我上了駕駛室,可坐下駕駛室裏,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都不敢發動車子。
這一刻,我都不知道我的腦子裏想了什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雖然這一次並沒有上一次在七鬼山那麼恐怖,可我從來沒有經歷我這樣的事,剛纔似乎也是和死神擦肩而過。
我敢保證,陳大叔稍微慢一步,我們肯定連人帶車一起落下了懸崖。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纔看到後面走上來兩個人直接上了車,是陳大叔和波哥。
他們手上的匕首已經不見了,臉上也十分平靜。
“小慕,開車!”陳大叔說。
我沒有想到,這恐怖之旅居然僅僅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