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們……”
“少廢話,快開車!”陳大叔一邊喊道,一邊將手上的血跡擦乾淨。
握着方向盤,我感覺我的手心都是汗。
我開着車子,很快就看到前面已經是我們之前停車的空地了。空地的周圍站了四五個拿着鋼管的混子。
“小慕,別緊張,一會兒別給老子露了馬腳!”陳大叔沉聲對我說。
我點點頭,將車子駛了過去,在空地的一側停了下來。
空地上的四五個混子看到車子開過來,立馬就圍了上來,其中一個混子還用鋼管輕輕敲了敲車頭。
“怎麼回事?”爲首一個穿背心的混子問我,然後朝車裏望了一眼。
此時,陳大叔和馮三爺已經下車了,波哥也在後面下了車。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從駕駛室下來。
此時天已經近乎完全黑了,其中一個混子拿着手電在我身上晃了晃,最後所有人的燈光都落在了馮三爺的身上。
“馮三爺?”剛纔那個衝我說話的穿背心的混子打量了我一眼,然後朝馮三爺的方向走了過去。
“三爺,什麼情況?”那混子狐疑的問道。
馮三爺拄着柺杖,淡淡一笑說:“兄弟,我回車上拿點東西!”
馮三爺說這話的時候,陳大叔已經緩緩朝我們那輛寶馬車走去,我趕緊跟上陳大叔,他將手裏的箱子遞給了我,然後低聲對我說:“車鑰匙給我!”
我接過錢箱子,然後將備用車鑰匙遞給了陳大叔。
陳大叔和波哥很快上了車,我也提着箱子上了後座。
馮三爺和那個穿背心的混子不知道說了什麼,隨即也跟着上了車。
“三爺,接下來就看你的了!”陳大叔沉聲說了一句,然後發動了車子。
看到陳大叔發動車子,立馬就有兩個混子圍了上來。
馮三爺搖下車窗說:“兄弟,下躺山拿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那穿背心的混子皺了皺眉,就看到馮三爺忽然又從口袋裏拿出一疊紅彤彤的鈔票遞了過去。
“一點小意思,給兄弟們買包煙抽。”
這一次馮三爺抽出這一疊至少是一萬塊錢。
可那穿背心的混子瞧了一眼,卻並沒有伸手接錢。
“三爺,不好意思,爲了安全起見想要下山我恐怕要給順哥打個電話,你知道的,出了事我可擔待不起。”
那混子朝身後看了一眼,另一個混子立刻將手機拿了出來。
這時候,我忽然看到馮三爺望了陳大叔一眼。
陳大叔也是毫無徵兆,猛地一踩油門就衝了出去。
“攔住他們!”幾個混子瞬間反應過來,朝我們快步衝了過來。
我朝車窗外望去,身後幾個混子罵罵咧咧的舉起了鋼管。
“媽的!”
陳大叔猛踩油門,朝着我們一開始上山的路駛去,可是遠遠地我就看到了幾塊巨石。
“掉頭!”馮三爺當機立斷。
“砰”的一聲脆響,後面的玻璃應聲碎裂,剛纔的幾個混子也衝了過來。
不過陳大叔並沒有停車,他踩着油門晃動着方向盤,從我這個位置朝外面望去,甚至感覺半個輪子都已經在懸崖外了。
陳大叔開車極其熟練,速度也很快,儘管幾個混子在外面叫罵,可是一時間誰也沒敢衝過來。
陳大叔二話不說,直接朝着塔子山賭場的方向駛去。
後面又有混子罵罵咧咧的跑上來,還有兩輛車子追了上來。
“大叔,怎麼辦?咱們一定會被堵住的!”我苦着臉說道。
我不明白爲什麼事態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突然間變得就像在逃亡一樣。
不過現在陳大叔行駛這個方向,前面是塔子山賭場,再往下是我們昨晚住的賓館,不管怎麼樣,趙順的人都肯定會來攔截我們,我們現在已經被前後夾擊了。
“陳大師,再開快點!”馮三爺沉聲說道。
我看到馮三爺也已經漲紅了臉,他的鬢角滑落幾滴豆大的汗珠。
陳大叔沒有回答,但我明顯感覺到車速越來越快。
顛簸的山路加上內心的恐懼,我感覺心臟都要跳了出來,胃裏也是一陣翻江倒海。
後面的燈光不斷的晃過來,我依舊能夠聽到一陣刺耳的叫罵聲。
短短十分鐘不到,我們已經到了塔子山賭場。
賭場的空地黑漆漆的,只有上面的瓦房有一絲昏黃的燈光。我原本以爲這裏應該有人攔截,不過好在前面烏漆嘛黑的一片並沒有看到一個人,我的心裏算是鬆了一口氣。
後面追來的車子離我們似乎也是越來越遠,在陳大叔不要命的踩油門加速下,居然把那些傢伙甩開了一段距離。
“三爺,怎麼樣,聯繫上了嗎?”陳大叔忽然回頭問。
“特、麼的,一直沒有信號,再往山下開一點!”
這時,我才發現馮三爺一直拿着手機,不知道是在打電話還是發短信。
陳大叔咬咬牙,忽然衝我說道:“小慕,箱子給三爺拿着,爬到副駕駛來,一會兒放機靈點兒,老子讓你開車你就換我,明白嗎?”
我渾身打着哆嗦,吞了一口唾沫,但還是說道:“明白了!”
說完,我也顧不上車子裏的顛簸,直接爬了過去。
下山的路上,陳大叔開得更快,不過這條石子路就好得多了。
盤旋的山巒之間,我隱隱能夠看到照射的燈光,還時不時的有喇叭聲。我知道趙順的人就死死的跟在我們的後面。
這一次,我甚至有了和在七鬼山的時候一樣的感覺。
這荒郊野嶺的,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陳大叔車速很快,沒過幾分鐘我已經看到了燈光閃爍的地方——那是我們昨晚住的賓館。
遠遠望去,我的心頭一沉,感覺已經涼了半截:在賓館門口,兩輛麪包車並排堵着,我們已經沒有路了,麪包車的周圍站了十幾個混子,個個都拿着鋼管朝着我們的揮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