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鬼深吸一口雪茄，沉聲說：“這位小兄弟說得不錯，我的賭船絕大部分收益都來自賭廳，可是就在上個月，我發現賭廳的收益下降了許多，比較之前，至少損失了好幾百萬。之前每個賭檯的收益基本都是固定的，偶爾碰上幾個土豪，收益還能漲點。可上個月我發現每天都有賭檯出現虧損的情況，一個月裏幾乎每張賭檯都發生過虧損，這很不正常！”
“所以鬼爺你是懷疑賭場裏出現了老千？”我問道。
紅鬼點頭道：“不錯，絕對是出現了老千！”
見紅鬼如此篤定，我不禁皺了皺眉頭。
我說道：“既然鬼爺懷疑出現了老千，那豈不是很簡單，每張賭檯都出現了虧損的情況，那就調查當天的監控對比，老千不就原形畢露了嗎？”
紅鬼苦笑着搖搖頭：“要是真有小慕兄弟說得那麼簡單，我就不會找你們了！我專門派人調取了每天的監控，可是並沒有在賭檯之中發現相同的身影，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老千出千的跡象，簡直奇了怪了！”
“那鬼爺有沒有懷疑過自己人？”侯天白忽然說。
我發現侯天白的話很少，可每一句話都是一針見血。
比如這會兒，他就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按理說，賭場裏的荷官心裏都是有數的，雖然不能做到每一把牌都穩贏不熟，但至少能很大程度上的控制賭檯的整體收益，保證自己的賭桌處於盈利的狀態。
所以賭客裏要是沒有老千，極大的可能就是賭場內部出現了問題。
比如荷官吃裏扒外，自己動手腳。
紅鬼又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想到了，可一張賭檯出現內鬼還有可能，總不可能我場子裏所有的荷官都是內鬼吧？”
我皺了皺眉，其實我們想到了這一層，紅鬼應該也想到了這一層。
很顯然，他肯定早就已經暗中調查過自己的場子。
紅鬼又深吸了一口雪茄，一支手指粗細的雪茄很快就已經要抽完了。
紅鬼臉上很是難看，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一雖然一張賭桌每天虧損只有二三十萬，其他的賭桌還處於盈利狀態，可每天損失二三十萬，一個月下來可不是個小數目。
要是找不到問題癥結所在，只怕每天的虧損，紅鬼也始終寢食難安。
我嘆了一口氣道：“所以鬼爺的意思是，還是懷疑場子裏面混進了老千，想讓我們幫你把老千揪出來！”
紅鬼點點頭，嘆道：“對，你們放心，只要你們能把老千揪出來，人我自己會處理，我還會付給你們一份相當不菲的酬勞。”
聽了紅鬼的話，我不禁苦笑了一聲。
先不說酬勞不酬勞的問題，這個紅鬼未免也太看得起我們了，這麼大老遠的從江州把我們請過來，就爲了抓千？
我冷聲說道：“鬼爺，有一點我不明白！”
“即使場子裏面真的有老千，憑您的實力在東北請一個抓千的應該不成問題吧，爲什麼要大老遠的從江州把我們叫過來？”
我實在想不明白，全國各地的老千絕對是一抓一大把，東北會千術的人也絕不少，可紅鬼偏偏這麼遠把我們從三千多公里外的江州叫過來，就爲了抓千？
紅鬼笑着道：“小慕兄弟有所不知，道上稍微有點實力的老千都被場子裏請去做事了，我本來就懷疑可能是有場子裏的人出面搞我，所以請誰我都不放心。況且之前我也請了幾個，並沒有什麼用。還好我和陳大師有些交情，要是陳大師都抓不出來的千，我想也沒人能抓到了。”
我注意到這次進門之後，紅鬼的陳大叔的稱呼不再是“陳老闆”，而是“陳大師”，這說明他對陳大師的實力很瞭解。
不過我沒想到他對陳大叔的評價居然如此之高。
可我不清楚爲什麼，陳大叔並沒有親自過來，而是選擇讓我和侯天白還有峯哥走這一趟。
我自恃自己絕對沒有這個抓千的實力，也不知道陳大叔爲什麼如此信任我們。
我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峯哥和侯天白一眼，言下之意是隻能寄希望於他們了。
侯天白和峯哥並沒有說話，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紅鬼忽然呵呵笑道：“沒事，不用着急，幾位舟車勞頓，一會兒吃了飯我會安排你們在賭船上先住下來，明天再慢慢做事也無妨。”
紅鬼嘴上雖然說得敞亮，不過我知道他的心裏肯定是很焦急的，畢竟多等一天都是損失。
紅鬼向我們不停承諾只要抓到老千會給我們一筆不菲的酬勞，還說會親自前往江州感謝陳大叔，可我卻心不在焉，因爲我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
我曾經想過這次來哈爾濱的種種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參加賭局，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讓我們來抓千。
不得不說，陳大叔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
不過，我忽然想起了玲兒。
她的出現其實已經足夠能驗證紅鬼的猜測，他的場子裏面的確已經出現了老千。
紅鬼對我們做了一系列的保證，然後招呼我們出了辦公室，前往賭船裏面的一個包間喫飯。
我看到滿滿一大桌子全是東北菜，說實話看起來很豐盛，但卻不是很合我的胃口。
看得出來，紅鬼很豪爽，一進門就特意準備了一瓶川南的五糧液。
幾杯酒上頭，紅鬼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他和峯哥推杯換盞，越聊越投機，我和侯天白就在旁邊坐着喫菜。
飯局剛開始的時候紅鬼還能想起抓老千的事，繼續給我們許諾，不過我們沒一個吱聲的。
可烈酒上頭，他和峯哥的話題漸漸就跑偏了，從江州聊到哈爾濱，從賭局聊到女人，